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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
睡梦中,她的身子不禁忍不住颤抖,她只感觉冷意袭满全身,冰冷的潭水蔓延全身,冷的刺骨!
许久,冷意稍降,她的身子又感觉到很热,豆大的汗珠从明额掉落。
冷热交加下,红尘已是烧的糊里糊涂了,北定侯爷的专用御医都来来回回在寒霖苑的西厢方跑了几趟。
“死了没?”声音源来于玥空寒洛,在紫檀木床榻的对面是临窗而置的一张雕花梨花案几,他伏案而坐,烛影笼罩下一袭妖艳的交襟锦袍着身,襟领镶嵌的波纹金丝在月光点缀下晶光点点,锦袍上印有银色的木槿花纹一直蔓延到袍尾,广袖拂流云,腰带镶金玉,墨发由玉簪固定成一束,发尾慵懒的垂放在背脊。
玉容绝美至极,月廓妖艳至极,微抿的薄唇刀削般性感,泛着珠玉般的色泽。
光是静静的坐在那,就宛若一幅风景图,但也是只能远观不能近之的风景,他的美,美的不敢亵渎,他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
他的声音空灵如回荡在天穹边际,飘渺的犹如一缕清风。
那道声音像是有穿透力般,轻轻浅浅的回荡在红尘耳畔,只是,红尘听到的声音很模糊,她完全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这声音像是有魔力,在她的耳畔辗转不休,无止无尽,这道声音恍若隔世般遥远,又好像离她那么近,那么近。
不过,头脑清醒的人听到的却是这么云淡风清,漫不经心,这样的声音显的是那么冷漠,站在案几前的祈风不由捏了一把冷汗,他都不知道,陌红尘遇到了玥空寒洛是算好还是算坏了。
“没……”
听到玥空寒洛的问话,那御医手中的银针一抖,他颤着声音道:“病者在水里待了很久,又气息不足,肺中积水,怕是染起了伤风之症!”
伤风!玥空寒洛微微一怔,剑眉轻挑,他怎么没想到,她竟然感起伤风了,伤风不比风寒,伤风有传染性,而且若高烧不退恐怕是生命堪忧。
抬眸,盯着御医,突然勾唇浅笑,那笑容诡谲妖艳,让人看的心头直发冷。
这笑容的背后,是这么一句话:“如果她死了,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麽?”
御医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他没想到玥空寒洛开口问的,竟是问他怎么死的?他如果知道了,也不会这般害怕,人或许不怕死,但却怕不知道怎么死!
抬袖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御医朝玥空寒洛拱手一楫,道:“属下给她施了针,喂了药,只要到明早高烧退下便也无妨,若高烧不退,属下也回天乏术,这伤风带有传染性,还望主子移驾!”说完,长楫不起。
玥空寒洛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飘然起身,迈着阔步来到床榻前,他凝视着仍处于昏睡中的陌红尘,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来,冷眼看着祈风与那御医一眼,勿容置疑的语气直直的砸给了他们二人:“你们都退下!”
祈风一愣,惊愕的盯着玥空寒洛,上前劝道:“主子还是回东厢房沐浴更衣,这伤风有传染性,主子不便多留,让属下与御医一同留下照顾这女子!”
闻言,玥空寒洛莞尔一笑,声音却冰冰冷冷:“那可不行!”
薄唇抿成一线,他不满的用冷眸横扫了祈风二人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更何况男的有两个,女的还昏迷不醒,他可不放心。
听到他这样干干脆脆的回绝了,祈风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拱手一楫道:“属下告退!”跟随在玥空寒洛身边这么多年,祈风是明白他的性子,只要他说不,就绝对没有给人考虑的机会。
祈风转过身拂袖扬长离去,撇下木讷的御医,那御医可没祈风那么识趣,他难为的看着玥空寒洛,就是想让玥空寒洛赶紧离开西厢房,这伤风可不是能闹的,他做御医这么多年,可是亲眼目睹死在伤风下的人计不可数。
结果,直接被玥空寒洛无情的扔出西厢房。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将外面喧嚣都全部挡在了门外,此刻屋内,已是寂静如一潭秋水。
烛泪残火光,霓香萦花魂。玉杯酒未冷,独为伊人酌。
屋内光线也是渐渐随着微弱的烛火暗淡了下来,玥空寒洛走近床榻,在床沿坐下,他的手不经意间搭在了红尘的手上,而昏睡中的红尘似是有所感觉,手一紧,反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温很烫,可是却是那么温暖,玥空寒洛脸色桃红,温柔一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最真实的,他平常随意的笑都是那么漫不经心,可只有这个笑是那么真实。
“陌红尘,你到底是何许人?” 握着她的手,他低喃出口。
醉梦楼陌大当家——陌红尘, 这个突然闯进他视线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夜探安乐王府!还有,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突然,玥空寒洛对眼前这个女子好奇了几分。
一边是昏迷不醒的陌红尘,一边是提心吊胆的冷雪落花二人。
冷雪与红尘落花二人分开后,她悄悄溜到了马棚,打晕了马棚一守卫,换上了那守卫的衣服后,她跟着府中的巡逻队在偌大的王府到处走动,当她假意巡逻到离霄殿时,没想到离霄殿已是一片混乱,据说是闹刺客,冷雪吓了一跳,眼见主子与落花的行踪暴露了,本来她想趁混乱离开安乐王府,可是一想主子冒着生命危险夜探安乐王府不就想打探出那批金银是藏在府中何处,借此机会她偷偷溜进了离霄殿,在钟离凤铭的寝殿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机关密室,因为钟离凤铭很有可能把那批金银藏在私库里。可是,这个似库不在钟离凤铭的寝殿内,那又会在哪?
冷雪左思右想下,私库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离霄殿的地下室。
所以,她三步作两步迅速赶到墨棋轩,看着墨棋轩门口还残留着一地翡翠碎片和汤水,冷雪想,肯定是主子与落花其中一人扮作婢女送参汤来墨棋轩,应该是在门外偷听到钟离凤铭与人的谈话,一不留神将参汤砸了,才引起府中一片混乱与高度警惕。
时不延缓,冷雪跨过碎玉走进屋内,才刚踏进屋内,背后掌风偷袭而来,幸好她反应快,当即侧身转过,内力凝聚于右掌准备出手,却是突然一怔,来人居然是落花。
落花看到冷雪,不由松了口气,反倒是一脸欣喜。
只是,两人碰上是值得高兴的事,却说明了,在离霄殿被发现的是陌红尘。
两人大惊失色,落花转身就准备离开离霄殿前去寻陌红尘,却被冷雪拽住了衣袖,只听冷雪道:
“主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找找墨棋轩可有密室!”
听到冷雪这话,落花脸色一冷,她怒视着将话说的云淡风清的冷雪,目光如两道寒冰直穿透过冷雪的肌肤。
她不满的甩开了冷雪的手,揶揄了冷雪一眼,说:“你说的倒轻巧,主子可不会武功,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我二人可担当的起。”
面对落花的指责,冷雪倒是一脸冷静,她不愠不怒解释道:“主子冒着生命危险夜探安乐王府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你以为还有下次机会夜探安乐王府麽?”
落花不勉为怔,确实,这次如果没有成功,下次可能连内城都踏不进。
犹豫再三后,落花还是顺从了冷雪的意,二人迅速在墨棋轩搜索起来,她们尽量找一些柜台上的古玩,或书案上的笔蒌还是砚台,这些东西都尽有可能是密室机关,果真如冷雪落花二人所料,墨棋轩真有一密室,开门机关就在书案后面的第二阶柜台上一件石狮玉器,这件玉器是固劳在柜台上的,冷雪抬手轻轻转动。
这个柜台向左挪去,出现了一扇壁门,随着机关扭动,壁门打开来,入眼竟是一片金碧辉煌。
这个私库,竟是堆放着近有百来个红木箱子,落花上前,环视了私库一眼,道:“这应该只是个临时安置金银的私库!”落花见过了郡王府的私库,比安乐王府的私库大多了,而且里面也是机关重重,没有像这个私库只要一打开就可以直接进去取东西。
冷雪默许的点了点头,她用匕首撬开了一红木箱子的锁,打开一看,竟是一条条金块,落花见状,也忙撬开其它箱子,这些箱子里不是黄金就是白银,足足有一半箱子都是银子,而另一半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值钱的首饰玉器这些东西,而冷雪也是一眼认出,她们被劫走的那批金银就在这。只是,凭她们二人之力是不可能搬走这些的。
“现在怎么办?”落花开口问道,冷雪没有马上回答她,还是走到私库里一柜台,用匕首撬开了一个个柜子的锁,从里面翻出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
冷雪知道,就算知道这批金银就在墨棋轩的临时私库里,她们也不一定能搬的走,所以她要找,她要找到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回去交差,总不能空手而回。
落花瞬间明白冷雪在干什么,她也上前翻找起来,在柜台最上面那层,有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那些箱子盒子都是用红木制成,虽也是名贵木材,但这紫檀木更名贵。
踮脚而起,落花取了下来,把锁撬开后,打开一看,盒子里面竟是一块用黑羽木雕制而成的令牌!
“这是什么?”冷雪拿过来一瞧,瞬间眉开眼笑大喜道:“我们赶紧走吧!”说完,她将那块令牌藏进了怀中囊里。
落花一怔,纳闷的问道:“不找着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冷雪摇了摇头,道:“有它就够了!”
二人借着府中大乱,知道此时反倒是后门那处人较多,所以她们两个选择走右门,本来两人一直悬着心,在担心红尘会不会被抓到,但是在往右门的途中听到两个婢女说那刺客跳进碧潭里,据说碧潭下面有水道,可以潜往北定,那刺客很有可能往北定逃去了。
这样说来,两人倒放心了不少,还好没被抓到,只是她们听到那两个婢女说钟离凤铭已经派兵去北定搜查了,心又提了上去。
看来,她们得先回醉梦楼一趟,找冷霜与流水商议一下,她们必须抢先在钟离凤铭前找到主子。
而要找红尘,已是第二天继续的事。
初晨之夕,已是阳光淋漓。
红尘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抬头便看到一顶红色的三角纱橱,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鼻间,而这檀木香不是来源于熏香,而且她身下这袭紫檀木床榻。
这是在哪?红尘清晰记得,她好像是待在水里,可是那时的她真的体力透支了,当时在水里完全累的没有力气挣扎出水面,她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昨晚忽冷忽热,肺部又难受的要死,她还做了个梦,梦到了她走到了鬼门关外,可是在她要走进去时,一只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接着她就醒了过来,脸色和薄唇依旧是很苍白,没有血色,但比起昨晚好多了,更重要的是,她醒了过来了,就代表着烧退下了。
无力的用右手支撑起身体来,她环视了屋内,突然一抹身影映入眼帘,她没有看错,那个趟在太妃椅上的红袍男子,竟然是昨晚在鸳鸯浴池里的那个极品美男。
他好像是在睡觉,趟在太妃椅上慵懒至极,一缕薄阳从轩窗窜进,投洒在他妖孽绝美的容颜上,熠熠生辉。
“醒了!”
朱唇轻启,柔美的声线从口中溢出。
红尘惊愕的看着他,他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知道自己醒了?
复又收回眸光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再次抬起头时,他已慵懒的倚在床柱上,意味深长的凝视着红尘,见她终于醒了,他倒是安心了下来,不枉昨晚一番折腾。
“这是哪?”她的声音因肺积水咳了一晚略有些沙哑。
现在的她,可谓是有气无力了,整个人全虚脱了,脸色憔悴了不少。
身上覆着柔软的天蚕被褥,红尘掀起准备起身,被褥是掀起了,可是她却是动作一僵,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她的衣服呢?为什么她身上是件褐色的宽大的男裳。
这件男裳不合适!也不喜欢!
额冒黑线三条,她看向玥空寒洛,问道:“为什么我穿的是男装?”
像是被提到重点,玥空寒洛瞬间神采奕奕,他暧昧一笑:“这个嘛!北定侯府没有女子哪来的女裳,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件男裳帮你换了!”
“哦!”原来是这样,红尘恍然大悟,可是,她突然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北定侯府没有女子?什么随便找件男裳帮她换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美眸,问道:“你是说,北定侯府没有婢女,是你帮我换衣服的?”
玥空寒洛勾唇一笑,点了点头,道:“若我不帮你换,难道要其他男人帮你换麽?那可不行!”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降陌红尘身上。
你在逗我麽?红尘脸色瞬间一垮,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北定侯府没婢女他就亲自给她换衣服!真不愧跟苏卿洛一伙的,一个比一个无赖,长的好看又怎么样,太腹黑了,实在是太腹黑了!
红尘真心伤不起,要是被人知道她堂堂钟离皇朝太后,跟北定侯爷苏卿洛接吻了,现在又被苏卿洛的倌郎看光了身子,只能问一句:节操何在?她还有节操吗?连渣渣都不剩了!
“你说如何是好呢?”声线浅浅,温润如泉。
红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如何是好?”
他低语道:“你都被我看光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猛的一呛,红尘脸上涨起了红潮,只见玥空寒洛邪魅一笑,道:“乖,别担心,你都被我看光了身子就绝对嫁不人的,要不,待我加冠娶你可好!”
“死开!”红尘大怒,暗骂道: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是打算用这事来绑着她了?他说娶就娶啊!想的美,他以为他是谁,看光了就看光了,又不会少了块肉,就算和他那个什么她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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