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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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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陶瓮通道出来后,到了一个很小的空间,空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陈醰为了保持清醒,在鼻尖擦了点风油精,边擦,边还不忘调侃:“刚才小命差点没了,现在这还有长明灯,好像是给我们劫后余生准备的的福利休息室。”

    我和初八将洞穴里拖出来的宝财放平,宝财嘴里呃呃叫着,像被鬼压似的,怎么都醒不过来。

    安顿好他,我起身,看了看这个小岩洞,对陈醰道:“这地方该是这座凶墓最安全的地方了,啥东西也没有,估计司马岩是料定进瓮棺通道的人会死在里头。”

    “司马岩,我都把这老小子忘了……”陈醰掏出风油精,又在宝财鼻头擦了一点,见他还没醒,又拍了拍他的面颊。没拍几下,宝财便在浑浑噩噩中苏醒了,陈醰将他扶起身,让他靠在洞壁上,随之问我:“流子,你刚说到司马岩,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应声,同他说这个想法完全只是个人推测。

    初八让我说说,大家综合下意见,我点了点头,把对于这条夺命通道的想法告诉了众人。我说事情可能不像帛书上记载得那么简单,我们忽略了制造这座墓穴的司马岩。按照正常来说,在司马岩儿子墓穴里所现的帛书讲的是关于芈灵,还有司马岩自己,那么帛书最后也应该随葬在司马岩的墓穴里,不可能说他儿子司马寻死后还把这个带到自己的墓穴。

    这个想法说出来后,陈醰捏着下巴,琢磨了一番,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一个疑问点,我觉得那个帛书的内容很奇怪,奇怪在司马岩倾心于芈灵,却甘愿做君子,要换做是我喜欢一个女人,不可能说拱手让人,还为这个女人任性的复仇助力,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的答案我们无所得知。”

    我在感情这方面,并没有多大的经验和见解,所以不好猜透司马岩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说这座古墓就是司马岩设计的,他要是个很善的人,不会把一座墓设计得那么凶。

    初八认同我的想法,说他大大小小的墓穴也去过不少,这座的确比较复杂。

    于是,我问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小道士,关于他那里听到的司马岩的生平。

    小道士说:“司马岩是个传奇,很多人都将他奉为圣人,这个圣人的称呼到现在如是,但是要说他后来的人生如何,没有人知晓,因为他本就是个云游散人,对于家室顾得不多,我只听说,他的尸身并没有随着家族的墓葬入土,那是个谜,这个谜在百姓口中,不断被神话……”

    蓝鹊溪听着我们的分析,也提出了一个疑问,她是巫女,所以对灵异之事和小道士一样敏感。她说:“刚才我于后头听到那小鬼说,在这里害怕……一般像此等怨魂不应该会害怕什么东西……”

    这个话我也听到过,当时并没觉得什么,但现在想来,的确是。那女娃子说了在这里害怕,按道理来说,都是鬼了,能害怕什么?我想不明白……

    宝财回了魂,在一旁有气无力说道:“他们只是孩子,可能是想到自己死时候的画面,所以害怕,想快点逃离……”

    小道士皱着眉头,道:“或许蓝姑娘说的没错……他们在惧怕着什么。而刘兄说的,他们的记忆停留于死亡时的画面,那也该是。否则一开始进穴道,他们就不会袭击我们。但是在他们意识开始清楚的时候,他们急着想要离开,说明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或许有什么更邪性的气正压着这些小鬼,比五色玲珑心还强的气势!”

    我听得心阵阵慌,说到邪气,我一直以为是芈灵才有的,但仔细想想,她有改过自新的念头,不会死了还那么惨无人道,毕竟她死之前选择了拥有五色玲珑心的墓葬地。可除了她,又有什么能压迫这些阴魂呢?我不断对芈灵的凶性,肯定又否定,想来想去,有点抓狂,因为这事本身快比古墓还要诡异了,而我们现在都称不上是来倒斗的,倒像是来考古的。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宝财漫不经心说道:“瞧你们这说的,一通的神乎其神。照我说啊,这事儿就跟‘倩女幽魂’里的小倩一样,她死了不被千年树妖给控制了吗……”

    “倩女幽魂?”小道士听得不明所以。

    初八也疑惑道:“小倩是哪个喔?”

    看到他们一副不解的模样,我汗颜地拍了下额头,这就是跨越了一千多年的代沟,我已让宝财尽量别说现代的东西,以避免小道士他们听得糊涂,可他就是管不住嘴。

    陈醰见此,又要数落他,我心里一凛,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等等……”

    所有人看着我,我抬头,一本正经说道:“或许,宝财说的没错。你们想芈灵生前被奉为神女,恐怕她死后也是了不得,瞧着楚王信奉她成那样就知道了。另外,老祖……不对,封瓢把子曾经说过,说楚国巫女的恨一直控制着这些怨魂,所以这些孩子和外层的骷髅一样都不能解脱……”

    “总瓢把子都那么说了,那估计差不离了。”初八在一旁补道。

    “那现在怎么整?我们不能干坐着,当那种只读书,不实践的书呆子吧。照我看,咱无论如何就先进那楚公主的墓室,要真是个邪货,管她三七二十一,让小天师给她作法作了,到时候,她想凶也凶不起来!”瞧着陈醰火急火燎的样子,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毕竟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正统的古墓西室,虽然那里面陪葬的可能是一些生活用品,但对喜欢古物的陈醰来说,那就是到了仙宫。

    宝财已经醒了,我们也不想浪费时间,起身便瞧着身前的青铜壁,想找到一个突破口。这次我现上面描绘的图案不是在古墓里用得很多的祈天仪式,而是花的图腾,这花仔细看,就是我们在迷境之地看到的死亡之花。死亡之花如蓝鹊溪说的不是她们苗人所培植,如今瞧着它出现在青铜壁上,我突然意识到了,那些花或许已经在这片土地扎根了几百年。几百年的花,就好像千年的树一样,按照老说法,都有灵性了。但要花能存在那么久,那还真只能说这里的风水好得不行。

    死亡花用来阻挡盗墓者,迷乱他们的心智,然后让他们自残,属于妖性的花朵。而现在这种邪物被用在青铜壁,作为图腾出现,让我心惊不已。因为古人的艺术,往往融合着当时的人文和崇拜,也就是说,那些花可能也是司马岩带入此地的。

    我暗暗心惊,想司马岩为了芈灵,将所有的东西都做到了最好的保障,如果一切如我所想,那么他喜欢这位楚公主已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就好像看着平静的湖面,其实里面蕴藏着一个巨大的暗涌。

    就在我想时,初八在一旁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魂魄,他伸着手,呆若木鸡地走到青铜壁前,正要摸一个圆形的死亡花图腾。

    我叫了他两遍,他好像没听见似的,我心道不妙,暗想:难道说真实的死亡花迷人心智,图腾的死亡花也能操控人?还未等我做出反应,小道士已一把拽住初八的手,初八如梦游中的人突然被惊醒,浑身开始抽搐起来。

    他嘴里癫狂叫着,整个人神神叨叨的,蓝鹊溪见此,忙让我和陈醰拽住他的胳膊,自己则伸出手,掐住他的人中。

    这方法管用,初八的身体慢慢的,像滩泥般软了下来,他个子不高,但这时候因为没有任何意念控制,他重得紧,拽着我和陈醰也蹲了下去。

    事出突然,我们将他平放在地上,过不久他便醒了,他疑惑瞧着我们,道:“咋地咯?”

    小道士淡淡回道:“你中邪了……”

    初八闻言,惊道:“啊……怎么可能……”他正说着,头一疼,像是想起了什么,道:“等等,等等……”他不断回忆着:“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和我说,到这里,到这里的……”他边说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好像还是个女的……”

    闻言,我和小道士相视一眼,默契地走到青铜壁的前头,初八这会儿恢复了,也走近细细研究。这青铜壁上总共有六个圆形图腾,分为两排,中间一列的图腾除了花还有小道士说的紫凤——鸑鷟。

    而初八刚才稀里糊涂伸手要触的就是中间上头的那个图腾,那图腾乍眼一看没什么,但仔细看,能现这只凤鸟的嘴里衔着一只雕刻精细的葫芦,上有寓意吉祥的结,我心说莫不是这葫芦有什么蹊跷?

    正欲上前查看,蓝鹊溪道:“封公子,你还记得早些时候你问我的关于死亡花的事情吗?”

    我回身点了点头,她继续道:“你说当时你们三人被花迷了心智,差点自残,但你没闻出来,这个岩洞里的气味,和死亡花一模一样吗?”

    蓝鹊溪这一说,我惊觉,忙道:“你意思是说,这里有死亡花?”

    蓝鹊溪从竹罐子里掏出一根银针,随后将它插入葫芦口,拿出来后,我现上面有红色粉末状的东西,她道:“这是死亡花研成的粉末,它不如花本身能让人产生自杀的念头,但是它能蛊惑人心……”

    “那不是和麻醉神经的一些花差不多了……”宝财对此十分感兴趣,他道:“可为什么就八爷被迷了,我们没事?”

    蓝鹊溪道:“一开始你们已经进入过迷阵了,而他没有……”

    “原来还能免疫。”宝财恍然大悟,转而又问道:“那这死胖子怎么没事?他也没进过花阵……”

    “死胖子说谁?”陈醰一脸不服气,正欲为难嘴贱的宝财,却看蓝鹊溪正好瞧着他,他连忙收住手,扯出笑容,一副恭维的模样。

    然而对于他为什么没事,苗族丫头也答不上来。

    这时候,小道士意外开口道:“难道是陈兄的药水,提神?”

    小道士说的药水便是陈醰的风油精,这的确是最好的答案了,亏得他能想出来。

    陈醰听此,略得瑟道:“我就说,这风油精是宝贝……”

    我懒听他在一旁吹嘘,心里想着这司马岩真是条条路都给设计了要命的东西,他估计都没想到我们几个曾进入过迷阵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亏了小道士。

    初八继续查看青铜壁,他说既然设计此墓的人那么细心,连这个小小岩洞都给安了迷人心的毒粉,那么这里肯定也设计了进西室的机关。

    说完,他便在这小小的洞里走了一圈,顺便敲了瞧四周的壁,得出结论后,他对我们道:“应该不会有什么暗箭之类的东西。”

    我瞧着他一直盯着有葫芦的图腾,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正要问,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放了上去。

    宝财见此,惊嚷着让他等等,初八回头对他笑了笑道:“刘兄弟,进了土坑坑就得冒险。”说完,他将整个圆形图腾往下摁,只听咯嗒嗒的声音,尘封许久的西室壁竟然动起来,而且是那种像闸刀起降的感觉。

    我吞了口唾沫,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坐在地上的宝财突然惊叫道:“有人!里面有人!”

    我被他这一叫,心里直打突,暗想宝财不会又中邪了吧?但这时候,敏感的初八和小道士快伏下了身,等到他们起来后,小道士面色沉重,我心里不安得紧,忙问什么情况?

    小道士蹙眉道:“有脚,是活人……”

    而初八也是惊诧无比,他道:“消失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