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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路线制定,我多看了饲蛊巫人一眼,心想:这么多蛊虫争先恐后,嗷嗷待哺,跟身上钻了一群嗜血蚂蟥似的,难怪这些人的皮肤像溶洞壁。 八
不过没时间顾这些,因为在我们三准备好时,带着肃杀气的麋鹿噔噔几声,突然从幽暗中闪现,它的角像树杈,要被顶到,我们都得没命。
“跑跑!”我们向后倒退,直到麋鹿快要靠近时,宝财机敏地往左边的树穿了过去,而我和小道士则选了右路。这会儿我能感受到手臂上的溃烂在不停蔓延。
我咬牙忍着,伤口像一个没有成熟的暗疮,使得头也无端紧了起来。
麋鹿是追着宝财去的,因为那紧迫的声音并没有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听到了宝财的叫声,他本来就有伤,跑不快,估计这下去,很快会被追上。
没有多的思考,我左手掏出腰间的枪,从树间绕了过去。小道士随后跟上,这地方古木参天,树根交错攀附,一不小心就会绊倒,我想着也别省那单车灯的电了,于是将它拿了出来,由小道士照明。
等我们看到麋鹿的时候,空气静默,宝财的身子已经抵在树干上,他望着角已朝下,嘴里出哼唧声的麋鹿,一脸的绝望和恐惧!
它要攻击了!没有别的办法,我举起枪,向宝财疾呼道:“躲开!”
宝财听到我的叫唤眼里迅燃起了希望,他快爬起身,向后躲去,嘴里激动嚷着:“公子爷,你再不来,宝哥哥就得死了!”
我让他别高兴得太早,赶紧走,他应了声,迅消失在巨树后面。
麋鹿看宝财跑了,一时有点气急,撒开了蹄子,我看它有点不正常,正准备开枪时,突然从手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一时控制不住,枪噔地落地。
“怎么了?”小道士担心问我,我蹲下身,龇着牙,颤抖着伸出左手,这会儿现,我的手背上有一根银针。
小道士一看,忙将单车灯照向幽暗的左侧,只看一个身影突然闪走,跟幽灵似的。我心道: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过没时间去追黑暗处的人,现下最要紧的是救宝财,因为他和麋鹿再次消失在我们视线,我拔出银针,吃力捡起地上的枪,顾不得左右手传来的疼痛,闻声而去。
还未看到他们,我已听到了宝财的惨呼声,我焦急跑了过去,只看宝财无力趴在地上,手摸着腰际,不停在往前爬,而那凶狠的麋鹿拱着长角,似要对他进行二次攻击。
我一时来气,冲了过去,嘴里骂着:“去你的!”我的第一枪打在了麋鹿的腹部,它痛叫一声,扬起了前蹄,显得十分愤怒。接着它带着那双夺人心跳的红眼,突然转身,朝我和小道士而来。
这距离很近,我慌慌张张瞄准,枪里的第三颗子弹一不小心就打空了。我心道:“真特娘的!”
我颤抖着双手,准备再次射击,可是已来不及了,麋鹿带着死亡的暗影出现在我面前,我心瞬间收紧,想是完了。就在脑子一片空白时,小道士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我,而他自己则被麋鹿的角狠狠顶到了胸口。我看他在我眼前被顶飞,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时有点木然,等反应过来,只看小道士嘴角流着鲜血,吃力抓着鹿角,让我走。这一刻我的眼眶有点湿润,心想:我封流何德何能,竟会在这时代碰上为我不要性命的人!
这时候,麋鹿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它不断晃动自己的头部,我看小道士双手抓着它,身子被甩来甩去,到最后实在被折腾够呛,连喷了两口血。而他的手慢慢变松,变松……眼睛半张半合,麋鹿见此,趁机举起了前蹄。
电光火石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喝一声,双手举起枪,扣动了扳机,随着一阵微薄的烟气冒出,那麋鹿惨叫一声,耳朵被枪打烂,开始四处乱窜。 我暗骂自己的枪法次,但或许是我本身对麋鹿的印象不错,所以下手时不自觉留了情。
此时,趁着它疼痛难忍,没心情顾我们,我躲开它,迅跑到小道士身边,将他拉到了树后,这会儿宝财也在这边,他哀嚎着,一副痛苦模样。
我看他还能开口叫,不禁松了口气,取笑道:“宝哥哥,行啊,这会儿连腰子都给捅了,还能不能跑了?”
宝财趴在地上,呸了一口,扯嗓门道:“屁股开了洞,哥哥我还在坚持呢!”语毕,他扶着树干吃力起身,我瞧他这副瘦猴身板,怎么直都直不起来,不禁笑出了声。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这时候还能落井下石,我让他别装了,先去山涧,我和小道士随后就到。他本不同意,可在我说他跑得慢,拖累我们时,他不乐呵地先我们一步去了。
我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里阵阵酸,因为此时我被蛊虫叮咬过的伤口疼痛难当。
再看受伤严重的小道士,他一直捂着胸口,想是被鹿角顶到了心窝子,我让他撑住,他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单车灯。
说实话,我非常佩服他,要我刚被那么折腾,肯定得昏过去。
这时候躲在黑暗中的人终于出现了,是那个苗族巫女,她愤恨盯着我们,看样子是要替那鹿报仇。
我看她一介女流,不想和她多纠缠,可她却突然从袖口掏出了一根细管,我心道不妙,刚才就是中了这丫的招,这一想,我搀着小道士连忙矮下身子,那银针飞出后直接射在了树上。
我吁了口气,想是有惊无险,但当我的目光扫到自己手背时,心瞬间寒了。我的左手变成了紫黑色,而且它和我的右臂伤口一样,再不断蔓延!
我心说,好歹毒的女人。可不容多想,那巫女突然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她吹了声口哨,那只受伤乱窜的麋鹿突然安静下来,乖顺地跑到她身边。
瞧着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我想她一定觉得我们必死无疑,所以不急着杀我们。但我想错了,在她安抚麋鹿后,我听到了“咯咯咯”的声音……
一听这声,我汗毛又竖了起来,心想:糟糕!难道今天真的得惨死在这里么?不!我即刻否定了这个悲观的想法,哪怕是死,我封流也得死得壮烈,我看那女人抬眼,阴笑盯着我们,想也没想,跌跌撞撞和小道士向水源所在的方向跑去。
这会儿,我们跑很慢,那些蛊虫因为嗜了血飞行度也没原来迅猛。而除了它们,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巫女。因为小道士会时不时看看后面追击情况,所以单车灯的光及之处,能看到巫女那张妖异的脸,她的五官在白光里尤为深邃、恐怖。而没一会儿,那女人突然不见了,只留下幽深怪异的树影。这种情景让我想起日本恐怖电影贞子从电视机里出现的片段,我想如果小道士现在再照,她可能就在我们身后了。
水声已经不远,像是带有小型瀑布的山涧,我们在恐惧中兴奋,想是终于能摆脱了,可当我们回头的时候,冷白的光影中除了巫女的脸,还有那六个全是虫眼的怪面人,我不知道这些人如何做到无声无息,又如何追上我们,但转念想,这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只有死!
他们和我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而那些蛊虫围绕在他们身边,像是一群妖魔鬼怪的集合体,我害怕到极致,感觉全身的皮肤拧在一处。
我绝望想着:逃不掉了……正当身心疲惫,脆弱不堪的时候,尖锐的刀锋划破了我颈椎上头的皮肉,我惨叫一声,回头看时,那张苍白恶心的脸对着我,小道士也是……他被扑倒了。单车灯和我们一起落地,而我身后的掘墓器具一下硌到了后背,疼得我叫出了声。这一刻我清楚看到怪面人的眼睛,他浑浊不堪,而在他身上,我闻到了一种怪味,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味……
这种时候,要么死,要么拼命,当怪面人举着带有错金图纹的刀对准我的眉心时,我小心翼翼摸索着腰间的蒙古刀,因为蒙古刀刀鞘是由上等皮料所制,所以抽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而怪面人也没有即刻杀我,他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
我抑制着呼吸,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在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凶残时,我心一狠,将手里的蒙古刀对准了他的腰子。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让我抖,我看着他惨叫出声,捂着伤口,跌撞起来,立马起身,用身子撞开了小道士身上的怪面人。
一时剧情得了逆转,我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迅扑向了巫女,她惊叫一声,我锁住她的喉咙,将蒙古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挣扎了几下,我吼她别动,她也就没了声音。
稳住巫女后,我用标准的普通话对怪面人道:“滚开……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我用蒙古刀的刀锋抵住了巫女的咽喉,事实上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抓个女人当自己的挡箭牌,可是没办法,现在这情况,不要脸总比死好。
我能感受到巫女咽喉紧张地滑动,这时候,蛊虫一只只回到了饲蛊人的身上。但奇怪的是,他们六个人商量了几句后,并没有后退,而是带着一副令人不安的凶相,慢慢向我们逼近。
我不知情况,带着巫女向后退,警告道:“停下!难道你们要她死?”事实上,我很怀疑他们是否能听懂我的话。
不过我相信我的赌注,我相信巫女在这帮苗人间的地位。可不知为什么,他们没有停,我心里有点忐忑,这时候巫女突然向这帮人说了些什么,语调有点激动。
我不明所以,难道她是在说:杀了我,然后杀了这帮人?我心一紧,想真是如此,那这女人也太烈了。
正当想之际,我看到了那几个怪面人嘴角荡出了阴暗的笑容。我暗想: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