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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晌午了。刘大安也是着急,这进不去侯府,秀才不是要死翘翘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侯府的大门开了,一个小厮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刘大安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过去。
抱住那小厮的胳膊叫道:“快带我去见侯爷,你们侯府有血光之灾。”
一掌把他推开,刘大安踉跄后退一步。那小厮不悦道:“你是什么人!侯爷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刘大安整容道:“我认识邵华君,你告诉她,我是‘胖子’,她就知道我并非信口雌黄。”
胖子?
那小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上下打量他一圈。
果然是胖子啊!
又矮又肥的胖子。
那小厮琢磨着“血光之灾”这几个字,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奔进侯府。
二少爷如今疯癫成狂,难道真有什么不吉利的?
念头闪过,那小厮冲着内院飞快的奔去。
邵华君本来吩咐他去城中买些凝神的草药,这会儿见他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还不等她开口,那小厮就急忙道:“邵姑娘,那胖子、胖子来了。”
胖子?
“是谁?”邵华君皱了皱眉。
“就是胖子啊,那人说他叫胖子。”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那小厮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也没先前那么激动了。
邵华君口中念道“胖子”,忽然反应了过来,看着那小厮道:“你把人带进来吧。”
很快,那小厮就领了刘大安进了内院。
他不认识邵华君,也没见过,但一看院内正在摘草药的清美女子,就心里有了数。
那女子抬步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焦虑。
“你就是‘胖子’。”
还真是长得比较……圆润。
刘大安有模有样的施礼,“邵姑娘,我叫刘大安。”
邵华君看着他点点头,“进来说吧。”
走进屋子,刘大安见到四肢被绑在木板床上的少年郎。那天在梅镇后院的柴房前围了很多人,他踮起脚尖往里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那少年郎的相貌,但他也能猜得到床板上与那天发疯的少年郎是同一人。
邵华君见他怔怔地看着孙未,出声询问:“听修文说,你是他家乡开棺材铺的少东家,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多有探究,不知你能否看出些什么?”
昨天晨时孙未醒来,但他的病情却并未好转,而是更加严重。一开始孙未只是失心疯,但从昨天起他就癫狂成性,见人就喊打喊杀。
侯爷一怒之下,派人去客栈捉拿沈公子,虽然孙未的病情暂时被压制住了,但侯爷恐怕是不再信任沈公子了。
可她却不这样认为,那天沈公子走后,她替孙未把过脉,明显是有所好转了。
怎么会突然就癫狂了呢?
她也试过求情,但毕竟沈公子是自己带来的,孙未又成了那样,她也是难辞其咎。
侯爷对她也是不放心了。
孙未是他的嫡子,是侯府世子,更是未来的侯爷,这关系重大,也不能怪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想到这些,邵华君微微一叹。
刘大安走进木板床,眉头深深的皱紧,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荡然无存。他的目光锐利有神,似乎能将床上的孙二公子给洞穿一样。
片刻后,他道:“二公子是邪气入体,不过……”
“不过什么?”邵华君急急一问。
刘大安打直腰背,看过来,问道:“秀才怎么说?”
秀才?
邵华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秀才就是沈修文。”刘大安不得不解释道。
邵华君闻言笑了笑,然后严肃地道:“他也是这样说的,还夸口保证昨日早晨二公子就能好过来,可是二公子的病情并未转好,反而加重了。”
病情加重了?
就算沈修文驱赶不走邪气也不至于加重啊!
邪气这东西,只有厉鬼恶灵才会有的,或是其他的一些精怪山妖什么的。
难道真是那晚湖泊边的老妖婆在捣鬼?
不管是谁在捣鬼,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那隐匿在暗处的邪物在孙未本该醒来之前,对孙未再次施过法。
这样一来,孙未病情加重就能解释了。
“那天秀才走后,有谁来看过二公子?”他道。
有谁来过?
听说孙未转日就能好过来,侯府还真是来了不少夫人姨娘小姐。
难道孙未的病情和她们有关?
她从小就在无极山长大,虽然没见过内宅妇人们之间的争斗,但与京中的小姐们素有来往,听过的确也不少。
那天送走沈公子后,回到这院子时,只在侯府老太太生辰见过那些内宅妇人都不约而同地凑热闹来了。
“都是些内宅妇人,她们应该不会对二公子做出什么。”邵华君说道。
毕竟孙未是侯府的世子,未来的侯爷,要是他出了事,侯府的天不就垮了。
“那倒未必。”刘大安沉声道,“要是二公子有事,世子之位会落在谁的手里?”
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巴掌大的池塘,掀起了轩然大波。
邵华君倒是没想过,倘若孙未一直照着这样下去,世子之位会落在谁的手里。
但胖子一言点醒,邵华君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侯府嫡系长子有两位公子,一位是年纪稍小一些的孙未,他的母亲是侯府大夫人,侯爷孙良的正妻。
但大夫人几年前得病去世了,所以侯爷更加心疼孙二公子。
还有一位是侯府的大公子孙轴,他是侯爷妾室所生,眼下在侯府的地位非同一般,后宅事物都由她全权负责。在侯府,她就是半个大夫人。
只是出身不允许,所以直到现在侯爷正妻的位置都是空悬的。
不过她对大公子的印象还不错。大公子能文能武,做事稳妥,言语温煦,在京城也是颇受好评的贵家公子,要是他真做出残害亲弟的事,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恐怕是不会相信。
“我想你是多虑了,大公子为人谦逊,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邵华君说道。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刘大安道,“还请邵姑娘如实相告。”
邵华君还想说什么,刘大安补充一句:“眼下以救二公子为先,邵姑娘还是好好想想,要是你不说,那就当我没提过。”
说罢,刘大安从怀中摸出一张明黄的符纸,抖了一抖,然后由食指中指点在孙未的眉心处。
只见那眉心处“嗤嗤”冒出一股黑烟,旋即黑烟消散,刘大安动作熟练的收回符纸,在手中晃了晃。
“砰”的一声,符纸燃烧起来。
他随手一扔,那符纸在空中烧成了灰烬。
这动作、这手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棺材铺的少东家。
分明就像是一个捉妖收魂的道人。
此时像死人一样躺在床板上的孙未忽然动了动,眼皮子下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两只眼睛下一刻就猛地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