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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月双手虚托,将那蒙面姑娘送上二楼炼丹房之中,此时她已昏迷之中,气息极度微弱,探其脉搏,仅可探到若有若无的搏动,若不是其丹田元神处还有精纯真气活动并守护其心脉,只怕这蒙面姑娘已经死去多时。
其实查探初始,李七月便已断定这蒙面姑娘所种之毒便是先前封玉铭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均是奎木之水,难道下毒之人自胡笑天一人之手?如此推算,这蒙面姑娘与之有瓜葛?如今至少有七人十分紧张这蒙面姑娘的生死,又可以看出此蒙面姑娘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思量间,李七月已将数根三寸长的银针刺入蒙面姑娘数处大穴,直至没根。他一边催动法力使得银针在其穴道内转动,一边肆意打量其玲珑身段。由于他一心求证长生之道,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但他并不排斥男女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与孙静香定亲,当然与双修门俞瑛发生肌肤之亲纯粹是意外,除此之外,他也曾追求过白笑笑。
对于美的人和物,他内心里还是十分欣赏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李七月想到蒙面姑娘曾经说过:“谁也不可能将我面上锦帕揭开的——这锦帕是被下了符咒的,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免了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嘻嘻—”
想到这话,李七月忍不住伸手欲揭其面上的锦帕,不过他没有动用任何法力,而是一世俗界人的手段抓住锦帕绣有鸯的一角,他轻轻地将手中捏住的一角往上一提,内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好像胸口装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出乎他预料的是,这锦帕竟然被他轻易揭开,他笑道:“原来是被这姑娘耍了!”
蒙面姑娘的面上青紫一片,脸略圆,双眼紧闭,睫毛长而弯,鼻梁略高,樱唇……李七月将锦帕重新覆盖其面上,忖道:若不是因为中毒改了颜色,其实这姑娘的美并不亚于双修门俞瑛。
针灸治疗持续一炷香时间,他便回到练功房,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第二天一早,他又为那蒙面姑娘针灸治疗一炷香时间,这次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盘腿坐在其床侧,他本欲一边练功一边观察其病情,但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他干脆在房间内左右来回走动,心中却是焦躁不安。
大约三个时辰后,李七月闻听床上传来动静,果然那蒙面姑娘手指微动一下,尽管看似微微动了一手指头,但对于李七月来说,绝不比翻身这动作影响小。
他将其拦腰扶起,盘腿坐在其身后,使得他正好双手扶起如柳腰肢,他通过双手,略微输入其体内微许精纯真气,催促其体内真气运行……在他反复输注真气并推穴治疗,蒙面姑娘终于睁开双眼皮,痛叫一声,道:“痛煞我了——”
话未说完整,张嘴喷出大口大口污血……李七月输入一股精纯真气后,喂服丹药后,便点中其昏睡穴,让其睡眠休息。
他正欲回到练功房,听到楼下有嘈杂声传来,见到有数人围成一团,于是下楼查看,只见孔有德领着三个人围着一陌生人,不让其向竹楼靠近,于是忙问道:“这位道友,你可有是找我?”
“裘道兄,三年前你曾传话说我苍狼帮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前去供奉异兽太上长老玉清上人,如今三年时间已过,至今未见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再有任何回话,能否请裘道兄解释一下?”
李七月暗笑,如果千叶禅师和宋文彬两人还有回话,才真是见怪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句搪塞的话而已,他面上没露出来,反是露出关切神色道:“难道他们俩还未回来?或是路上有所耽搁?亦或是被玉清上人留下做客?你们可派人确认么?”
“前些日子已经派人,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回信的。”
“再等等吧……”
“我们帮主已经数年不见裘道兄,不知裘道兄何时有时间去我苍狼帮做客,我们帮主非常想见你一面!”
“现在我手头上有一患者,颇为棘手,可能还要再等几日,此事一了,我便去见你们帮主,正好我也有事请教。”
李七月敷衍送走苍狼帮的人,对孔有德道:“孔道兄,若是你现在不忙的话,我想找你单独谈一谈。”
“既然裘神医有话要讲,但说无妨,凡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七月笑而不语,将其带入蒙面姑娘的房间内,道:“如今这位姑娘所中之毒解去大半,剩下的事继续解毒、调理,大概你们还需盘桓些日子,本来我不想也不愿意打听你们的事,只是我总是觉得与这姑娘有些缘分,所以我不得不打破惯例,想问一下,这姑娘姓甚名谁,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孔有德面色微变,随恢复正常,道:“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打听,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惹祸上身。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时他已经脑袋落地。”
李七月呵呵一笑,掩饰尴尬,道:“你们查出是何人下的毒?”
“此事我们另有专人在调查,裘神医不必关心这个问题。”
李七月略是沉吟,道:“如果你们派出去调查的人叫胡笑天,我看你们就不必再调查下去,即使调查出问题,也不过是借机铲除异己而已。”
“裘神医,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调查此事的人是胡笑天胡道兄?”
李七月长叹一声,淡淡地道:“贼喊捉贼的事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既然孔道兄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给我,那么恕我唐突,我也无可奉告,请孔道兄出去——”
孔有德见李七月下逐客令,毕竟如今有求于人,既不好翻脸,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悻悻离去。
一个月后,那蒙面姑娘已经大部痊愈,正在竹林里散步,李七月盘腿打坐在一木桩上。
“裘神医,你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最是适合修行。”
李七月苦笑道:“我曾在中原九州游历,那里的环境才叫真的不错,尤其适合于我们修行——单是打坐时间便可缩短三成。”
“我也曾去过中原九州一趟,可惜因为身份问题,并未久留,倒是在我遇到一次凶险之时,曾有中原九州的一修行者帮我脱险。”
“哦,你不知道那人名姓么?”
那蒙面姑娘摇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看他瘦如猴,长发,面黄,两鬓给留有一缕红发,后来我曾听有人说过九孤山太虚门有一个人称红毛煞神李七月这个人,倒是与那位救我危难之中的人一模一样,我想救我的那个人应该叫李七月,不过临走时他跟我讨要与我面上锦帕成一对的锦帕……”
李七月呵呵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他只是问你锦帕奥妙,并未向你索要任何东西,应该是你自个儿主动赠与他的。”
“如今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的存在?咦,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请你再重说一边,好么?”
李七月摇头道:“我与别人不同,在我嘴里,重要的话只说一遍。”
那蒙面姑娘并没有甘心就此罢休,于是也盘腿坐在李七月对面的一树桩上,但她并没有练功,而是双眼紧盯李七月,李七月双眼也是紧盯着那蒙面姑娘。
两人就这样相持三天又三夜。
那蒙面姑娘首先开口,道:“你不是裘神医!”
李七月笑道:“从前有一姑娘,他曾一眼看出我伪装,识破我身份,而你则是花费三天时间才辨别出来。”
那蒙面嗫嚅半天才道:“其实我是随便猜的。”
李七月差点晕倒在地,他也算是一老江湖,竟然被人用话诈了一下,真正是玩鹰的被鹰啄瞎了眼。
“不过我十分好奇你所说的那位姑娘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告诉你也是无妨的,她叫轩辕红玉,是我修行早期遇到的一朋友,在我修行路上曾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至今我对其仍是有感激之情。”
“哦,我不认识她,她很美么?”
“你很在乎皮相?”
“嘻嘻,女孩子嘛?即使修行者,也是十分在乎的。”
“她很漂亮,但比你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蒙面姑娘一骨碌从所在树桩上滚落下去,她爬起来整理一下云鬓,急急巴巴地道:“你看到我的面貌?”
李七月嘴巴一裂,呵呵笑道:“在你昏迷期间和昏睡期间,我不止看过一次,说实在的,我也在乎女孩子的皮相,对于美的女孩子,我总是爱多看几眼。”
“除了看,你没做别的什么吧?”
“我也摸了一下——”
那蒙面姑娘像发疯了似的蹿过来,双手掐住李七月的脖子,道:“我要掐死你!”
李七月倒也没反抗,只是顺势将其罩在面上的锦帕揭开,捏住其一角,举起手,在风中,这锦帕如同一面旗帜,呼哧作响。
蒙面姑娘一下子抢过锦帕,蹲在地上呜咽起来,李七月仍是盘腿而坐,从怀中粉红色葫芦上解下绣有鸳的锦帕,道:“我这里也有一块锦帕,与你的原是一对,数年前,是你亲手赠送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