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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霜降这次找工作倒是很顺利。她的目标明确,换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周末有休,保证她能抽出空来陪陈池。
她家附近有一所私立学校,由于周围地产带动得人口越发稠密,开发商牵头一所大学建起的。建校虽没几年,规模却不小,号称从幼儿园一站到高中部。
许霜降去接一个怀孕女教师的高一生物班,讲定寒假过后就去。
宣春花很高兴:“去那里做老师好,做副科老师更好,责任不是那么重,离家又近,学校里环境单纯,安安稳稳地上班下班,还有寒暑假。等工作上轨了,赶紧要个孩子,那学校不是还有附属幼儿园吗,以后都不要七挑八挑了,我小外孙就从幼儿园一路上到高中,在妈妈眼皮底下上学的孩子纪律性都特别好,成绩差不到哪里去。”
那个月,北风呼啦呼啦吹,好事接连不断。
就在许霜降定下新工作没多久,她接到陈池电话:“霜霜,上次我回来面试的那家公司刚刚给我消息。”
许霜降一喜:“要你去?”
陈池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霜霜,我要回来了。”
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结束牛郎织女的生活,许霜降高兴得每天走路都生风。
陈池元旦后离职,损失了一笔年终奖,最肉疼的是宣春花,在餐桌上抨击了好几回陈池的老单位:“小陈从年头做到年尾,这一年整整的,交接也清楚,竟然抹了不发。”
“人走茶凉,都是这样的。”许满庭说道,“当老板的,看见底下人要走,发了也不能起什么激励作用,不会再给他效力,他当然能省则省喽,奖金又不是工资,铁板钉钉逃不掉,他有的是理由取消。”
“你倒是替老板想得周全。”宣春花瞪眼道,“现在是你女婿吃亏好不好?”
许霜降和陈池互相看看,都忍住不掺和父母的对话。许霜降低下头笑,她当然也不舒服,但是比起陈池能回来这一条,其他事儿都不是事儿。
陈池进新公司上了一周班,带给许霜降全新的体验。
她早上急匆匆陪他起床,陈池洗漱的时候,她披散着头发先不忙打理自个,而是翻箱倒柜给陈池搭配正装,一边还要隔着洗漱间的门问他有没有特别活动,着装需不需要特别对待,陈池和父母吃早餐的时候,她端粥倒牛奶递得殷勤,而后她目送陈池和父母一一出门。
到了傍晚,是她最兴奋的时候,妈妈在做着饭,爸爸刚回家,她陪着聊几句,就走到小区门口去迎陈池,就像她爸爸妈妈在她下课后迎她回家一样。若不是正值冬天黑得早,她能直接奔到地铁口去等。
她在小区门口站不定,不时瞅着下班回来的那些人,然后就变成一路迎出去。
陈池回来大约六点五十,万家灯火起,炊火味淡淡暖暖地弥留在空气中,许霜降挽着他,开开心心走在小区里。有户人家养着一条白毛大犬,这时候总出来溜达。许霜降一瞅见,定会使劲挤到陈池边,生恐狗狗过来。
陈池的手又大又暖,低笑着安慰她:“别怕,别怕。”
其实那条狗很傲娇,只爱欺负别人家的小狗狗,压根儿不爱搭理人。
到得自家楼下,许霜降仰头上望,月如钩,挂在宝石蓝般的夜空,她家的窗户透出光亮来。她有时兴冲冲先叫道:“妈。”如果妈妈在厨房里,窗户上亚麻半帘准保被掀起一角,探头张望。
“哎。”妈妈在楼上回道,“回来啦?”
等她和陈池手拉手上楼,门早就被爸爸打开了,桌上也已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许霜降晚上有课时,就换成陈池在公交车站迎她,她跳下车,他的手掌很快就包住她的脸。不知他怎么保暖的,手心总是那样温热,她冰冰的脸贴着他的手,不知感恩,还会像水泡眼金鱼一样鼓起吹口气给他。
到了夜里,那就更温馨了,妈妈的热水袋再也用不着了,陈池给她的供热面积更大。他拢着许霜降,被她喋喋地问个不停,公司的人际关系复杂不复杂啊,公司的午餐丰盛不丰盛啊,来回路上挤不挤啊。她咕咕地说着,总像有说不完的话。
嗯,现在她稍稍和陈池聊得晚一点也不用担心起不来床,陈池每天搭地铁,错过一班,没几分钟又有一班,不会太耽误他上班。不过她家离地铁口有一段距离,没有直达公交车,倒是有一点麻烦。陈池脚力还不错,稍微再走远一点,就能坐到合适的公交车了。
许霜降这段时间在琢磨着怎么解决陈池下了地铁后到家门口的最后八百米。
周末来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过晚饭,许霜降进了自己屋准备明天的课件,陈池继续陪着许满庭和宣春花聊天看电视。过了半小时,他也走进屋。
“怎么不看了?”许霜降抬头瞟一眼,促狭道,“我妈喜欢看的电视剧到广告时间啦?”
“来看你。”陈池伸指撩拨着许霜降耳边的碎发,调侃道,“就你一个人在辛苦做正事,我怕你心里不平衡。”
许霜降偏头笑道:“你走吧。杵在我这里,我才要真的心里不平衡,明后天你休息,我却最忙。”她呼出一口气,旋即开心道,“没几堂课了,过了年我周末也有休息了。哎,以后我们周末两天可以到周边短途旅游,带爸爸妈妈也去,正好春暖花开,我已经想好几个地点了。”
她越说越兴奋,生怕自己打不住,连忙挥手赶道:“不说了,你快走,别影响我工作,明天我讲乱了要怪你。”
“自己心不定要怪我?”陈池刮刮她的鼻梁取笑道,抬手随便取了一本书,走到窗户边占了许霜降的蒲草垫,扬声喊过来,“我够缩在角落了吧?”
许霜降弯唇收回视线,蛮蛮地交代:“不准出声。”
陈池果然没再干扰她,待许霜降收工,她转头看去,书被陈池搁在方毯上,仙人球被他从窗台挪到地上,他正用手指闲闲地拨弄仙人球的叶刺。
“你别再拔了,刺都快掉光了。”她赶紧叫道。
“我没拔,它自己掉的。”陈池叫屈道,笑着追问,“你多久没给它浇水了?”
许霜降眼睛骨溜溜转一圈,声音就软了下去:“买回来当天浇过一次,可能中间也浇过一次。”
陈池盯着她,半天无语。
“我想它特别好管,我就没想到要管了。”许霜降赖道,“它外表一直好好的,谁想到它快要熬不住了呢,你说还能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