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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池侧头望着许霜降进去,摊开手掌将小面块稀里呼噜一阵搓圆,洗去了手上的面粉,把自己的睡袋收妥,把他还没有套上的毛衣之类的衣物一股脑儿先塞入柜中,腾清了窗户边的这块地,把藤椅拉到暖气片边上。≧
许霜降一走出洗漱间,就被他叫住:“霜霜,过来。”
陈池把她按到藤椅上:“就坐在这儿,别动。这儿最暖和。”他拿出薄巾毯盖在许霜降身上,没好气地轻轻揪揪她的脸颊,“穿这么多睡觉,你不怕起来冻死?”
许霜降笑笑没出声,她甚是不解,陈池的态度不对头,刚刚还说吃好早饭就带她下去洗铺盖,洗完可不得走人了嘛。
“霜霜,保持警惕是对的。”陈池笑嘻嘻道。
许霜降愣一下,撇过脸笑。
“但虐待自己是不对的。”陈池又道。
许霜降索性正视着他,大大方方地问道:“换成你家亲戚,你怎么建议?”
陈池顿时哑然失笑,他的青灰软壳蟹看着软绵,却也是有大螯钳的,冷不丁抬出来示人,足够尖锐。
他坦然笑言:“你要是我家亲戚,我就会和你说,那小子是谁,拿脚踹死他,叫他来拐人。”他随即蹲下来,手覆在许霜降的手上,苦恼地说道,“可是我现在的立场比较可怜,我是拐人的那个。”
许霜降瞥了他一眼,抿住唇角的笑意,垂下眼睑。
“所以我会对你说,有些人挺好的,比如我。”陈池说得逗趣,眼神却温润地望着许霜降,执着地和她对视好几秒。
许霜降清清柔柔地开腔:“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她似笑非笑,脸上犹然是一副正规探讨的表情。
陈池眉梢一跳,青灰软壳蟹坐定在那儿,挥舞上大螯钳营造威势了。他心动手动,快地在许霜降的腮帮子上拂了一把,呵呵笑道:“好,就该这么问,不会就反过来将人一军,也是一种讨教的方式。”
许霜降嗔怒地盯着陈池作怪的手,只听陈池笑得更畅快:“霜霜,如果我是你,我就大摇大摆地住着。如果嫌太挤,哪里最远就把人踢哪里去,踢到外头也可以的。女孩子在某些方面确实应该霸道一点。”
他环顾了一圈房间,笑吟吟问道:“霜霜,你觉得哪个角落最碍不着你,只要你说,我就搬。在墙角面壁我也能做到,小时候在课堂上被罚得经验老多了。或者让我到门外去,晚上正好给你守门。不过你想定了,要提前说,我得和这个楼层的所有邻居打招呼,我被女朋友赶出门外了,要睡走廊,估计他们会通融。”
许霜降被陈池逗得脸色绯红,不想笑,偏偏嘴角不由自主弯起。
“好了,不想这个问题,晚上再说,你先把自己暖和起来,我去给你包水饺。”陈池拍拍许霜降的手背,直起身来。
许霜降瞧着陈池走了几步,忽然道:“陈池,你能不包水饺,改包馄饨吗?”
陈池顿在原地,看看许霜降,又看看台面上的小面块,半晌挠头苦笑道:“霜霜,我只学到了擀水饺皮。”
“哦,”许霜降十分理解,点点头,“我就是随便一说。”
陈池犹豫一瞬,豪气干云道:“改。”
“不行就别勉强。”许霜降忙道,她还真不是想为难陈池,纯粹就好奇。她思忖着馅料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改改外皮的形状,哪想到陈池不会做馄饨皮。
“不勉强,我觉得可以试试。”陈池越坚定。许霜降到他这里,战战兢兢地住了两夜,现在提个小要求,哪能不给她办到?陈池一样有男孩子硬着头皮拍胸脯说行的表现欲。
许霜降只在藤椅上坐了几分钟,就跑过去观摩。
陈池也不赶她,问了一句:“冷不冷?”从热水锅里捞出烫温的玻璃杯,“喝。”
“能不喝吗?”许霜降瞅瞅牛奶,“我不太喜欢喝牛奶。”
陈池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蜂蜜,倒了少许搅开后,把杯子递给许霜降:“现在有甜味了,喝吧。”
“我不喜欢的是牛奶本身的气味。”许霜降咕哝着解释道。
陈池一笑,置之不理:“快喝,喝完帮忙出主意,今天我们的早餐会比较复杂。”
许霜降对她自己招出来的麻烦自是义不容辞,她快快喝完牛奶,给陈池打下手。
陈池准备将小面块揉在一起,见许霜降站在一旁,拿手指欲试不试地拈着台面上的干面粉,他给许霜降分配了一个任务:“霜霜,你把五个小块捏起来,搓成小球给我。”
许霜降洗了手,一丝不苟地数了五块,再一丝不苟地合在手心里搓。她看着觉得不圆,又搓了好几下。
“陈池,行了吗?”许霜降的手心里,托着一个圆溜溜的面球。
“行了。”陈池接过来,擀面杖一杖下去,圆球被瞬间压扁了。
许霜降就那样鼓出眼睛望向陈池。
陈池抬眸低声笑出来,夸道:“霜霜做事认真。”
“你不需要圆球状,只要捏成团就行了,对吧?”许霜降不满道。
“不,还是要规整一点。”陈池忍笑澄清道,“这样我擀出来就会厚薄均匀。”
许霜降一想有道理,没再多说,又数了五个合起来搓。
陈池动作快,三两下用擀面杖推出一张大大的薄皮,他估了一下尺寸,洒了面粉晾在一旁备用。
许霜降头一次做面食,格外细致认真,圆球还没有搓好。
陈池也不催她,自己抓了一把小面块,手心一握,合捏成一坨,两手迅搓了四五下,放到台面上正要用擀面杖推压。
“陈池,你刚刚拿了六个。”许霜降提醒道,“而且不是很圆,能行吗?”
陈池瞅着台面上洒足的干面粉,忙把头偏过去,连呛了好几声。再一回头,许霜降脸色不善地看着他,她手心里还有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面球。
“霜霜,”陈池实在心痒痒地忍不住,他满手面粉,不好摸到许霜降身上,只好弯起手肘环到她颈后,将她勾到近前,蜻蜓点水般迅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打趣道,“我们不是在做数学题。”
许霜降措手不及,只好瞪了陈池一眼,有点强词夺理:“菜谱上几克几勺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不专业。”
陈池立即笑着服软:“是我不专业,霜霜刚开始做,要有个确定标准,我没给霜霜做好表率。”他飞在许霜降两腮点了一下,嘻嘻抽手道,“我不对。”
许霜降气恼地盯向他,她总不能把面粉扑回他脸上,只好自己抽了一张纸,糊到脸上擦。“快点,我饿了。”她没好声道。
“好咧。”陈池心满意足地拿起那个不甚圆溜的面团搓了两下,奉承道,“就听霜霜的,我把它搓得再圆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