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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逝,残酷的现实,如同烛骨铭心的毒药一样,一点一点的,腐蚀着该隐的心志,让他萌生出绝望的念头,每当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镇龙那宁死不屈的身影,就会在眼前浮现;
苍白的坚持,显得是那么的无力,该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倒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看着翻涌的五行灭魔阵,多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着曾经的信仰,祈祷;
“周赛!我的徒儿啊!为师来迟一步啊!”
该隐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虔诚的祷告,感动了三清道尊,苍老的声音,带着哭泣的腔调,满含浓郁的悲戚,从背后传来,饱含沧桑,在他听来,却如同天籁,是如此的玄妙;
该隐缓缓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周赛的师傅么?应该可以,诛灭僵尸王吧!
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手持三尺拂尘,仙风道骨,仿佛腾云驾雾而来,飘然落地之后,一双浑浊的老眼,突然绽放出乳白色的光芒,四下巡视着,最后,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一股悲怆的情绪,以老道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带着某种玄奇的力量,感染着周围的一切,就连五行灭魔阵中,激烈翻滚的地水火风,仿佛都受到了感染,渐渐平息;
五行阵中,因狂怒而进入疯癫状态的秦始皇,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得到了安抚,全身的力量,情绪,都沉寂了下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老道转身,脸上的悲痛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淡然,哀大莫过于心死,想来就是如此吧;
秦始皇与老道,隔着五彩斑斓的阵法,互相对视,一时间,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老道若有所觉的,忽然将目光,从秦始皇身上移开,转向那条依旧在阴阳八卦上,飞舞翻腾的地脉火龙,目光和蔼,若有所思;
“周赛!”
老人呢喃:
“这条地脉玄龙!应该是周赛,召唤出来的吧?”
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秦始皇自从与老者凝望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不曾有任何动作,听到老者的话语之后,回想着之前的情景,不知该如何作答;
却从那种安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再次开始召唤地水火风,有一种虚无缥缈的预感,如山般压迫着他,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却发自本能的,想要尽快逃离困锁;
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他,不是凶威滔天的僵尸王,而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鸟,为了不被暴风雨吞没,而拼命的挥动着翅膀,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尽快逃离;
“呵呵!”
老道见状,发出一声嗤笑,倒背着双手,任由拂尘垂在地上,那淡然的模样,就像是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在笑看着邻家孩子撒泼一样;
“在我面前,玩儿召唤地水火风这一套,你真是,蠢到家了!”
老道淡然开口,就像是在跟邻家孩子,唠嗑扯家常一般:
“僵尸王!地师,可以说是靠地水火风吃饭的,那可是老头子我,修习了一辈子的,安身立命的本事,你觉得,你这样做,有用么?”
看着相合相生的五行灭魔阵,属性转换之间,化生出无数,五行相克的毁灭性力量,与法阵中翻腾的地水火风,相互抵消,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九幽玄冥!地脉玄龙!听吾号令!在此化形!”
老道轻摆拂尘,上前一步,淡然开口,声音空洞,不带一丝感情:
“急急如律令!”
从话音响起开始,无数灰白色的云雾,就开始从地面,接连不断的出现,神奇的蒸腾而起,在老道周身凝聚,化形,并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化作九条张牙舞爪的地脉玄龙;
五行灭魔阵中,秦始皇再次癫狂,无尽的地水火风,疯狂的冲击着阵法光罩,与此同时,六芒星阵,在秦始皇的操控下,化作一只金红色竖眼,加持在他的眉心;
“咻!咻!咻!~”
秦始皇将体内的尸气,和怨气结合,通过眉心竖眼的加持,化作惨绿色的光束,不停的射向阵法光罩;
“嗤!嗤!嗤!~”
遭受攻伐的阵法光罩,五行光华流转,被攻击的位置,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将光束的能量分散,抵消;
老道见状,不急不恼,不焦不躁,左手抬起,并指如剑,咬破中指,挤出鲜血,在右手上的拂尘上一抹,拂尘遥指五行灭魔阵,淡然的脸上,掠过一丝沉痛,毅然决然的施法:
“敕!”
九条栩栩如生的灰白色巨龙,凌空飞舞,一阵翻腾,在老道一声令下,争先恐后的,飞向五行灭魔阵,扑击而下;
“嗡!~”
随着耀眼的白光闪耀,一道圆形波纹,以五行灭魔阵为中心,飞快的向着四周扩散,掀起了老道的衣摆,吹动了他的白发,将他身后的该隐,掀飞了出去,砸在墙上,缓缓坠落;
“咣啷啷!~”
片刻之后,光芒散尽,五件降魔灵宝,仿佛失去了灵性,耗尽了全部威能一般,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始皇双翅张开,身体呈现出半蹲姿势,双臂分列左右,爪心朝天,狰狞的头颅,仰望虚空,作怒吼状,长满肉麟的躯体中,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烁,如同光龙在其中游走;
为求长生不死,化作僵尸王的秦始皇,保持着这样的姿态,从双脚开始,慢慢化作飞灰,如同风化的沙雕一样,就此永远的死去,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老道挥手将几件灵宝收起,一脸落寞的转身,伸手将倒在地上的该隐,摄在手中,像拎小鸡仔一样,抓着他的脖子,缓步离去,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一声叹息,随风传来。
“嗷呜!~吼!~”
该隐被砸到墙上,又从墙上摔落在地上,早已经清醒了过来,只不过浑身无力,难以动弹,当他被老道摄来,揪着脖子前进的时候,立刻哀嚎着挣扎;
他不是怕老道杀死他,而是不习惯这种前进方式;
“安生点儿!”
老道沧桑的声音响起,抬起手中的拂尘,朝着该隐的脑袋上敲去;
“邦!~”
刚刚清醒的该隐,再次痛快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