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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大家都聚集的差不多了,该走的仪式昨天已经都走了,今天更多的是大家一起游玩。不过白玉瑾和沈秋今日还是要伴驾的。
皇后今日也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和皇上说说笑笑牵着马走过来。见到沈秋和白玉瑾,先是一顿,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暧昧的笑起来。阳翟帝也揶揄的看着白玉瑾,奈何白玉瑾的脸皮厚比城墙,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至于沈秋?沈秋更是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然从容的神色。
阳翟帝失笑的摇摇头,先行上马,众人纷纷上马跟随。因为皇后随行,又有昨天一天的放松,今天的规矩并不那么严苛,年轻的女眷们来了一大半,因此大部分时候一行人都是打着马慢慢晃悠,偶尔林间有小动物飞窜而过,男人们哟喝着射上几箭倒也玩的颇为悠闲。
不少人都暗暗关注着沈秋的动静,毕竟昨天听到那样一个传奇人物就在身边,总是忍不住想见识见识。
然而沈秋却不怎么在意,并没怎么显露身手,只驾着马慢慢的溜达,就算有猎物过来,她也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别人猎。白玉瑾就骑马跟在她身边,偶尔朝她探身说句话,愉悦的表情和眼底的温柔展露无遗。跟了一个半时辰,沈秋的本事没见识到,世子爷对对方的殷勤却让人大开眼界。
一路行至猎场深处,白玉瑾神色一动,不着痕迹的看向沈秋,沈秋也察觉到了什么,和白玉瑾对视一眼,两人不着痕迹的靠近了皇上。同时向散落在人群中的崇阳女兵发了信号。
行到某一处时,沈秋突然高喝,“小心!”随着她的话音一落,林间射出无数利箭。阳翟帝一惊,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猛地伸出一只手来,夹杂着一阵劲风,阳翟帝定睛看时,只见那只手掌之中正握着一支箭,箭尖距他的鼻尖不过一掌的距离。
阳翟帝的心刚放下,便感到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背上一重,不由自主弯了腰,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沈秋的半个身子挡在他背上,“皇上小心!”又一支箭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去……
两次都是危机还未察觉,就已经都躲过去了,阳翟帝看着沈秋严肃的侧脸,忽然就明白了白玉瑾所说的那种安心感,这位姑娘有一种让人放心依靠的特质……
箭羽停下,挡在沈秋和皇后身前的白玉瑾急忙回头来看沈秋这边,见他们没事,微微松了口气,语气凝重道,“对方有高手,小心点。”
沈秋点点头,愈发警惕起来。
因为沈秋和白玉瑾察觉的早,随行的崇阳女兵又提早做了准备,沈秋出声时已经默契的动手,再加上羽箭基本上是冲着皇上这边来的,大部分的暗算都被白玉瑾和沈秋挡下,伴驾的人中也有不少武将,倒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对方出其不意的一击几乎没起到作用,似乎也明白接下来讨不了好,林间一阵响动显然是在撤退,白玉瑾和沈秋对视一眼,点点头朝林间追去,“李校尉,跟上!”
一半崇阳女兵随着白玉瑾瞬间消失在林间。沈秋则和其他人留下来以防对方的后手。果然,在两方人马都消失之后,一道充满恨意的吼声从不远处茂盛的树冠中传出,“沈秋!受死吧!!”
随之而来的,是带着尖锐破空之声的□□,□□的速度要比弓箭快很多,即使是沈秋也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皇上。尚不知对方是不是声东击西,若她闪开,结果对方的目的是皇上,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糟糕的是,沈秋又捕捉到了一声三声连响,竟然是连射弩!沈秋脸色一变,那一瞬间心念电转,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她的身体本能快过思考,从马上飞身朝阳翟帝扑过去,和阳翟帝一同掉下马去,快速的在地上翻滚几圈,总算避过了前两支□□,最后一支很幸运的只是射中了肩膀。
在对方攻击的时候,崇阳营这边也没闲着,孙露连着三支箭离弦而去,林间传来一声闷哼,显然正中目标,让对方停止了攻势。
事情发生从头到尾不过几息之间,阳翟帝躺在沈秋身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他也是练过武的,如今看来,这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皇上!秋指挥!”剩下的崇阳女兵和武将们赶紧靠拢过来,一半人继续警戒,一半人查看两人的情况。
“皇上,没事吧?”沈秋从皇上身上爬起来,一直护着他后脑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扶坐起来。皇后也赶紧赶过来,上上下下的检查皇上是否受伤。
阳翟帝这才注意到,尽管过程惊险,他似乎一直被沈秋护着,并没有哪里不妥。反倒是沈秋……
阳翟帝抬头,就见到沈秋肩膀上钉着一支箭,脸色微微苍白,若非如此,他还以为刚刚听到的那声闷哼是错觉。
阳翟帝在皇后的搀扶下站起来,问沈秋道,“爱卿怎样?”
“不碍事。”沈秋捂着肩膀道,“侥幸没伤到要害。”
“你也知道是侥幸!”一个青年突然冲着沈秋吼道,“那箭明明是冲着你来的,你却硬拖着皇上到底安的什么心?难不成就是仗着功夫硬,再谋个救驾之功?!”
也不怪他这么激动,他是皇后的母家承恩侯世子任恒贤,当年先皇多疑,再加上宠爱康王爷,所以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选的太子妃家世十分普通。一点外戚弄权的可能都没有,承恩侯的爵位还是皇上登基之后才得的,到如今也不过是七八年的光景,太子又年幼,可以说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承恩侯的荣华富贵很快也会成为一场空。
任恒贤话音一落,不少落在沈秋身上的目光就变了味。这就是那人喊出这句话的高明之处,就算不能起到声东击西的作用,也能在皇帝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不再重用沈秋……如此说来,对方也的确是冲着她来的。
“你瞎嚷嚷什么?!”孙露火大的道,“你们也看到了,那是连射弩,若他只是声东击西呢?秋将军跑远了,你们能确保皇上安然无恙?”
沈秋暗暗点头,孙露能这么快想明白,也不枉她的一番栽培。
“皇上!”孙露对皇上抱拳道,“那是陷害秋将军的阴谋,否则哪里有人出手之前还要吼一声打草惊蛇的?”
沈秋没有为自己辩解,只微微低头默默的站在那里等待阳翟帝的反应,伴君如伴虎,这个时候讲的不是道理和逻辑,而是赌皇帝的心。若皇帝多疑,任恒贤说的事情也完全可以说的通的。
阳翟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淡淡的道,“孙校尉说的有理。沈爱卿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
禁卫军来的很快,皇上毕竟是皇上,除了被沈秋扑到马下的时候有些狼狈,那一番惊险似乎完全没让他失去冷静,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安排下去。
白玉瑾匆匆赶到沈秋营帐的时候,见到阳翟帝也在不由愣了一下,“皇上?”皇上此刻难道不应该在主帐处理刺客的事情?
阳翟帝道,“放心,御医说没有伤到要害。”
白玉瑾心焦沈秋的伤势,听到他这样说,也没有多想,见一个女医端了一盆血水出来急忙问道,“情况如何?”
医女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的伤口比一般箭伤要深,不过秋将军倒是一声没吭,张大人处理的很快,应该没有大碍了。”
不一会儿,为沈秋治伤的御医张大人也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按时上药即可。只是失血过多,老夫看秋指挥使多年征战,身体底子有些劳损,回去后最好找李大人看看,现在先开些进补的方子,先养着。”
他说的事情白玉瑾是知道的,女人身体不比男人,战场上更是雪里来雨里去的,边关天气也寒冷,底子能好了才怪,他母亲不就是因此而早逝么?但因为还没成婚,他也不好理直气壮的找大夫帮她看,毕竟她的婚事是自己设计来的,怕做得太多让沈秋心中更加不舒服。况且万一大夫诊断出什么子嗣艰难之类的结果,他怕婚事更加不顺利,因此就想等婚后再说,左右还有半年,禁卫军指挥使的职位对于沈秋来说,也算不上辛苦,所以白玉瑾只是暂时安排了精通药膳的人进沈宅帮她调养。
不过此时既然张大夫提了,李大夫又是固本培元的圣手,白玉瑾也就打算将计划提前,无论如何,还是沈秋的身体最重要,至于由此引出的其他麻烦,大不了他提早做准备就是,反正沈秋已经不像初来京城时那般毫无根基。
里面收拾好之后,白玉瑾第一个走进去,就见沈秋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倒是还醒着,深知她忍性的白玉瑾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果不其然手心里都是冷汗。跟侍女要了热帕子亲自帮她擦脸和手,虽绷着一张脸,但动作却极温柔。
沈秋刚刚经过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会儿有些虚脱,不过还是关心的道,“如何了?”
白玉瑾知道自己若不说,她定然一直记挂,于是道,“虽然痕迹不多,但好像跟泽棘有关。”
“泽棘?”沈秋不由皱起眉头,白玉瑾伸手将她的眉头抚平,“没事,对方有人受了伤,还如今线索不足,想也是白想,你先好好休养,其余的事情交给我。”
沈秋知道自己在京城的根基不比白玉瑾,这件事情他做起来肯定比她更好,也就不再强求,到底伤了元气,神经一松,很快就有了困意。
白玉瑾扶着她躺下,在床边看着她睡着才离开,惹得旁边的宫女看的羡慕不已。
白玉瑾出去的时候,见皇上竟然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