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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第一次说了那句话,要陆浒龙对我负责。
因为生孩子要牵连很多,如果他真的能够平平安安的出来,我需要陆浒龙。哪怕是委曲求全的跟着他,我也要依靠他,我也要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只可惜,陆浒龙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闪烁,就那么瞬间的闪烁,也让敏感的我注意到,他其实潜意识暴露了他内心的胆怯和担心。想起陆遥之前诬陷我说孩子是袁放的,再看到陆浒龙纠结的脸,心被刺得痛。
“你走吧,我自己来负责。”
“小乔!”陆浒龙唤了我一声:“如果你身体好好的,如果孩子能好好的,我是不会犹豫你生下这个孩子的。可是......”
“可是你害怕是吧?害怕生下来的孩子最后发现是袁放的对吧?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敢不敢陪我赌一次!”我厉声质问陆浒龙,就像是要用孩子逼迫上位的,没有名分的情人。
长时间在陆浒龙那里维持的主动和傲娇,就因为孩子全部又都没有了。我又变得那么卑微,因为我知道,要想留下这个孩子,没有陆浒龙是很艰难的。
“对不起......”陆浒龙垂下了头,只说了这三个字。
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在心底,我什么都明白了:“不用说对不起,我懂了,你走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陆浒龙没走,就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心痛埋怨自责,什么情愫都有。
许久,他又开了口,再次跟我说了对不起,“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做过那种手术,我不知道你当初查出了那个病。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冲动的不......”
我想说你不是还认为这个孩子是袁放的吗,那么你自责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即便是那两次戴了T又会怎么呢?你还不认为我依然会怀孕吗?难道是,你避孕了,这个时候我就赖不上你了吗?
我承认那时候的自己,是钻入了死胡同,不管陆浒龙说什么,都会极其敏感的想入非非。
而最后,我像是带着赌气似的,说:“好了陆先生,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给你一个准信,我要留住这个孩子,请你为我安排住院吧,我要保胎,我要把他留到6个月。即便是最后真的生不下来我也认,我这辈子当过这一次没有成功的母亲,也够了!”
陆浒龙的过早干预,再次让我变得不理智和不冷静起来,我不仅是在跟他赌气,也是在跟我自己较劲。凭什么别人就能轻松怀孕生孩子,而我非得就要受这么多的磨难?
我知道,陆浒龙的想法始终是不要我继续,否则他也不会在之前就擅自签订手术协议。但是他看到我情绪激动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我,只说让我再冷静下来想想,我现在不够冷静。
我坐直了身体,冲他大吼:“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你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孩子是袁放的,生下来要你喜当爹,不是因为担心以后孩子有问题,我从此之后就赖上你了吗?”
“小乔!你还年轻,以后有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就非得要和孩子较上劲?你知道这次比赛,你和我投入了多少精力才让你站上冠军的领奖台吗?你知道接下来你还有多少合约,能走多远吗?你真的就甘心这么放弃?”
“甘心,我哪怕是死了,我也不后悔我继续!”面对陆浒龙的坚持,我也只能比他更倔强。
正说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陆浒龙叹了口气,去开了门。
只听到妈妈的哭声从门口传过来,“小乔,你傻啊!”
说着,冲进来卧室,一下就蹲跪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说,小乔你是不是傻啊?
妈妈的情绪感染了我,我流着眼泪看向陆浒龙,咬牙切齿的责问他:“是你把我妈妈叫过来的?”
陆浒龙小声的喊了声阿姨,便不再回到我的问题。
“我是你妈,这件事难道我不该管吗?孩子,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现在生死攸关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不能看着你把自己的生命放到一边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生个孩子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你还这么年轻......”妈妈像背诵台词一样,说了好多跟林倩和陆浒龙都差不多的话。
这些道理,放在别人身上都是显而易见能够做出选择的,但是他们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心理折磨,谁能真的站在我的角度来理解我?
我说妈妈,你也是个母亲,为什么你都不能理解我呢?
“孩子,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妈妈老泪纵横。
我这辈子,一共有过三次叛逆的时候。
一次,是俞老师第一次离开学校,我叛逆的跑出去网吧上通宵,那么颓废。
一次,是我和妈妈因为俞老师的问题在家里吵架,我叛逆的认为她已经管不到我了,我觉得我应该跑,离开这个家离开她!
还有一次就是那天,我觉得所有人都在逼我,都被陆浒龙叫过来,在逼我放弃这个孩子。现在连同我妈妈也被搬出来当救兵,站在了他那一边。
那瞬间叛逆心油然而生,躺在床上绝望的说:“好,如果你们都要我放弃这个孩子,那就先让我死吧!”
我不想死,我也不认为以死相逼别人妥协是一件好的事情,但是当时,我除了这样子再没有了其他的办法。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坚持下去,哪怕放弃所有的机会,我也要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有时候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不敢放弃,不敢再去赌下一次,因为错过了,很可能就是遗憾一辈子。
房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妈妈哭着喊着让我不要这样,陆浒龙小声的劝我要冷静。
两个人一硬一软的,目的就是要我妥协答应他们。
后来我撕心裂肺的哭,哭着说我查出来自己有病时候的心情,哭着说我躺在手术台上的绝望。哭得骂他们没有人性,不会站在我这边思考问题,哭着让他们都滚,连同我妈一起都滚。
最终还是我妈妈心软了,拉着陆浒龙说,陆先生,要不然,就让她试试吧!
“你想好了吗?”陆浒龙问我。
我很坚决的点头,说我想得很清楚了。
“那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这边安排医院。”陆浒龙起身,走到客厅外面跟人打电话,说了很长时间在进来,跟我说医院都安排好了,算是最好的私立医院了。
“私立医院?”我有些怀疑的看着陆浒龙。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说:“放心吧,这是全国最好的妇产私立医院了,我约的医生也是从北京过来的专家,不会把华西差劲。晚点医院的车会过来接,你现在就安心休息吧。”
那种温柔的声音,让我仿佛有了错觉,陆浒龙是真的愿意接受我的决定,帮助我一起把这个孩子坚持下来。感觉有了决定之后,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只要有陆浒龙的保证,我一定能坚持到6个月的。
大概一个小时候,医院的车就来把我带走,妈妈先陪我过去,陆浒龙要去酒店帮我收拾下我的日用品,随后再过来。
看到所有人都妥协了,我是真心激动,在路上不停和我妈妈说,妈,以后孩子生下来我让她叫你奶奶,不叫外婆,外婆有个外字,多难听啊,弄得不像亲生的似的。
妈妈擦着眼泪,连连说好,好。
我当时不懂妈妈流泪的意思,我以为她是心疼我,但是最后我回头想,才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