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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状态下的妈妈流露出来的疲倦和虚弱,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是一种怎样的憾动呢?心痛无助或是悲愤,都不足以准确的去形容我当时的心情,看到自己妈妈在从医院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和两个男人在家里**。
我深知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她不愿意把未来生活压力的重担都挑到我自己身上,也不想要看到我因为钱而误入歧途。哪怕是让她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她都不想要我受苦半分。
谁说母爱不伟大?
我把肉放到案板上,轻轻的走了过去,蹲在她的床前没开口就早已泪流满面。
妈妈转身过来看到是我,惊慌的扯过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小乔,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我其实想过要伪装自己没有听到刚才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但我偏偏就是做不到,开口就问她:“妈妈,医生不是说要你好好休息的吗?你怎么这......”
“呵呵,妈妈已经好了呀。”妈妈欲盖弥彰的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彻底痊愈,露出肚子上微微的赘肉说还自己长胖了。可是分明她的脸上,高高隆起的颧骨和苍白的脸,就能看得出她又比上次住院的时候更瘦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就说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想要睡个觉,然后就走到里屋我的床上,蒙着被子小声压抑的哭了一场。
傍晚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好多菜,饭桌上,妈妈跟我说让我暑假也回来,别再去做兼职了,我年纪还小,社会上又什么人都有,她不想要我出点什么岔子。
我强扯出笑脸说:“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也没去干什么乱来的事,外面的人看我年纪小都帮衬着我呢,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啦。”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天才知道我那些钱,来得并不比妈妈容易多少。
我们心照不宣的不把那些事情提上台面,可是没想到的是,在我临走的前天晚上,王屠夫的老婆找上门了。
街上就这么大,王屠夫瞒着老婆没有去县城,而来了我们家这点破事儿,很容易就会传到她老婆口中的。他老婆虽然没有陈万里老婆那么泼,但身材魁梧差不多得有150斤,想要一屁股坐死我90斤的妈妈,那是很容易的事。
当时我和妈妈正准备睡觉,王屠夫的老婆就在外面一边拍门一边大骂:“乔淑贤你个老贱人,我日你妈的给老子死出来。”
妈妈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把我往我的房间里推,让我进去躲躲。我拉着妈妈的手说不,有什么状况我要和她一起面对。
妈妈威胁我说宋小乔你进不进去,要是不进去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信不信?然后果真从床底下拿出一瓶百草枯,就要往嘴里灌。我吓得连忙跑进了我的屋,就听到外面妈妈用大锁把我的门锁上,迎了王屠夫的老婆进来,还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说:“呀,德芬,咋了?”
“乔淑娴你个烂货,你愣是痒得受不住了是不是?你要是受不住跟我说啊,我猪圈里的公猪随便你挑,他妈来找上我男人是怎么回事?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不要脸的货!”
王屠夫的老婆用世界上低俗最肮脏的字眼来骂我妈妈,可我妈妈还是笑着很温柔的跟她说:“德芬,你这是干啥啊?”然后不管她怎么骂,妈妈都是堆笑着说你肯定是误会啦之类的话。
可不管我妈妈怎么低声下气的解释,王屠夫的老婆就要说我妈妈和王屠夫睡过这件事是事实,并且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妈妈去勾引,否则王屠夫那么老实的也不会上她的床。
很快,从开始的吵,就变成了后面的打。
我听到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还听到头撞墙的声音,唯独就是没有听到我妈妈的哭叫声。
我知道妈妈是因为顾忌到我还在里面的感受,硬忍着痛没有喊出声来,那瞬间我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破门而出,去帮妈妈抵挡那些拳头和伤害。
在心如刀绞般的煎熬中过了很久,外面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王屠夫的老婆警告妈妈说,如果再发现有下一次,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她的。
妈妈打开门把我放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头发乱作一团,额头上隆起的大包,很显然是刚才在墙上撞的。那瞬间我心痛到都快办法呼吸了,一个劲儿的捧着妈妈的头问她,妈妈,你痛吗?
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觉得妈妈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的。这街上就这么多人,长时间下来哪家男人哪天在谁那儿呆了多久,能不知道嘛?
这次是王屠夫的老婆,那下次又会是谁呢?万一是陈素素他妈,那又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同睡在一张床上,像小时候那样子搂着她,丝毫没有觉得她和陈万里还有王屠夫两个人做过什么而感到她肮脏,反而是心痛得把她抱得更紧。问她还记得我们街上那个疯子吗?就是被陈万里老婆逼疯了的那个,我今天下车的时候看到她了,正在王屠夫的肉摊上捡丢掉的猪大肠吃。
妈妈明显的颤了下,说:“小乔,妈妈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哪怕到了那天,妈妈也不会变成疯婆子给你增加负担。”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都会过去的,妈妈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就是觉得对不住你给你丢人了,只要你不责怪妈妈就好。”
“不怪你,我不怪你的妈妈,我只要你多注意自己身体。等我以后有能力赚大钱了,还要接你去城里享福呢。”
长那么大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失眠,想着妈妈还在陈万里的深渊里挣扎,越陷越深的她到底还能不能爬得出来?想我是不是应该丢下对俞老师的感情暑假再去金豪?哪怕莫哥是恶魔,只要他愿意短时间内给我很多钱,改变妈妈的现状就好啊?可是,每当想到就要和俞老师分开,我就特别难受,想到莫哥的那张脸,就觉得特别害怕和恶心。
因为失眠,我睡到中午到市里的末班车都快要走了,我妈妈才不得不把我喊醒让我收拾东西赶快返校。回到学校晚自习都开始了,俞老师却不在教室,听说是陈素素叫了家长来,俞老师在办公室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袁放觉得那天做的过分了点,在我坐到位置上后他主动找我说话了:“嗨,你回家去了呀?这么玩才来。”
我不是特别愿意搭理他,倒不完全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而是这个假期回家的见闻让我心情很糟糕。所以也就没回话,兀自拿出书本往桌上放,整理着该要交的作业。袁放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跟我说话,埋头专心看他画册去了。
第二节课上课,俞老师才领着陈素素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把情况向全班做了通告。说是这次念在陈素素的家长来做了保证,她本人的态度也较好,就暂时不上报学校处理,班内严重警告一次,如果再犯决不姑息。
陈素素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低着头站在讲台上,任由俞老师指着她的鼻子说很重的话。等到俞老师说话,她捂着嘴冲回座位上,趴着像是在抽泣。
“哭什么哭,再影响课堂纪律,你就滚出去。”俞老师再次丝毫不客气的呵斥陈素素。
只见她抽搐了几下鼻子,低着头做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
原本看到她那样,我觉得自己应该会大块大人,可并没有,我总觉得这件事俞老师做得太过火,有种说不出来的潜在危机感。
放学后我因为还有两道数学题没有做完,得赶在课代表把作业抱走之前上交,于是连忙埋头苦写。等我写完,发现袁放竟然还在教室里看画册,要知道在他可是标准的踩着上课铃来下课铃走,一分钟也耽误不得的人。
我收拾完书包刚准备要走,袁放丢下画册说你写完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你有事儿吗?袁放把画册塞进书包里,就帅气的随手搭在一个肩膀上,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节前那事儿王佩琪那边还没说法,加上我和袁放之间发生的不快,我实在没有心情和他废话,冷着脸说不用。袁放跟着就追了上来,和我并排着一起走出教室。然而出门,我就明白了袁放等这么半天是几个意思了。
王佩琪就站在教室门外面,看我们走出来也没有再急着上前骂我,楚楚可怜的走到袁放面前,小声说:“原子,我都等你半天了,想和你聊聊。”
袁放侧身拉着我想要躲开王佩琪,结果她小跑着跟着追上来,也不吵也不闹,就那么默默的跟在我和袁放身后。我想要快步的往前走,以便拉开我和袁放之间的距离,要不然这样的感觉别人看起来太奇怪了。
结果我走多快,袁放就跟着我走多快,始终保持跟我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并且挨着我距离很近。我们三人行的这样子走了一路,走到小树林的时候袁放忽热把我拉了过去,就在路旁边昏暗的地方当着王佩琪的面儿吻了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