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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拿着担架过来,我在被抬去医务室的时候听到广播我们班跑了第一名。然后就看到袁放领着队员小步追了上来,守在我担架旁边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时候,我觉得哪怕是我的脚断了,都值得。
我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在校医室简单处理了下,不得不去了医院。
袁放和其他同学在学校领了奖状后,一窝蜂的跑到医院来看我,围着我把奖状给我看,说还有一笔200块钱的奖金。然后就有人提议说,晚上去吃东西庆祝下,以犒劳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付出。
袁放马上说:“不行,等宋小乔的腿好了再去,她是最大的功臣。今天要不是她那一棒追上7班,我那棒要赶超两个人肯定悬。”
于是大家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商量,要拿这笔钱去吃什么,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个统一结果。后来袁放提议,说不如去找个真人CS的地方玩游戏,然后再那边随便吃点东西,不够的部分他来贴。
其他同学呆了没多久就说累的要回去洗澡休息,就剩下袁放在医院里陪我,到检查完又上了石膏和绷带后就已经是晚上了。我让袁放先回去我自己能回学校,他却执意要带我先去吃了饭,再送我。
吃完饭我坚持让袁放送,在餐馆外面就挣脱开了他的手,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行。再说我现在这样跟你走在一起,对你影响也不好,你女朋友知道了会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呗,你是我的队员,脚受伤送你回去又怎么了?袁放重新搀起我的手,死死的拽住不让我再挣开。
“袁放......”
“行了走吧,别矫情。”
今天的袁放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没有再像那天揍猪头那样子,觉得我是个无比肮脏的女人。他一路都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过马路上台阶,直到把我送到女生宿舍门口碰到我们宿舍的同学方斯美,他才把我交给了方斯美,叮嘱她这段时间帮忙多照顾我,我是因为参加比赛才受的伤。
袁放的叮嘱很管用,纵然方斯美平时总和陈素素站在一起,她也不得不把我送回寝室,还破天荒的帮我打水洗脸。
陈素素晚上回来听说是袁放送的我,站在我面前尖叫着大呼:“不是吧宋小乔,难道你真的又和袁放搞在一起了?”
“陈素素你别瞎说,就是我受了伤他送我回来而已。”
“啧啧啧。”陈素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托着下巴思考着说:“我看不像。”
“你就别乱说话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吗?”我把脚抬上了床,不想要陈素素把这件事再节外生枝的乱传。
“宋小乔我可告诉你,袁放如果不和王佩琪在一起了,那他也会是我的男朋友,永远都不可能轮到有你的份儿知道?”陈素素憋了半天,又恶狠狠的警告了我。
对她的威胁我早已经习以为常,只得满口答应说肯定不会,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袁放会和王佩琪分手。
我当了接近一个月的瘸子才拆下石膏绷带,勉强能够正常走路,但都还需要特别小心。在我伤好的那个星期,袁放约了队里的其他6个人一起,说好周六在汽车站集合,一起赶车去郊外一家打CS的地方。
我完全不懂什么叫真人CS,到了目的地加上腿的原因也没有办法参与其中,就她们7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当警察一组当土匪,拿着仿真枪在树林里跑来跑去。我就坐在树林里看,有时候还会当个明白人相互说对方在哪里。
就算没有参与进游戏,我也玩得很开心,跟着他们一起喊一起闹一起笑。
最后自然是袁放那队赢了,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女生,彻底秒杀了对方的三男一女。
结束后大家都过来扶我,输了那队埋怨说我是跟袁放他们递了消息,袁放那队马上有人反驳说我跟两边都在说,所以比赛绝对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就是对方势力的问题。
下午大家聚在一起玩扑克牌,袁放说没意思,就要带我一起去找果园里摘桃子。果园在还有点远的山上,我的腿走路走久了就会痛,摘完后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才返回,结果又走错了路。
那时候手机还不是特别的普遍,我和袁放没办法打电话找人,他就让我在一个地方坐着等他,等他去把路问清楚带我回CS基地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其他同学估计是看我们半天没有回来怕赶不上班车,就给老板丢下话说他们先走了。
我只得和袁放在基地里住下来。不巧的是,那天周末我们订房订得晚,就剩下一张双人床的房间。基地里已经没有晚饭了,袁放让我在房间休息,他去附近小卖部买点吃的回来。
袁放买了泡面,还买了很多零食和啤酒。他说他今天有点累想喝点酒,如果我想要睡觉的话就别管他,等会儿他很早个被子铺地上打地铺就睡了。我看袁放的状态其实不像累,更像是心情不好。就说我不困,干脆陪他喝两杯算了。
于是我们俩就在房间里,就着泡面和零食,喝光了他买的10瓶酒。
酒喝多了我有点晕,莫名的就想要在他面前澄清我不是他想得那种人,我问他:“袁放,你是不是也相信他们说的?”
袁放刚才还和我有说有笑的,听我问这个忽然就变了脸,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说:“你有病啊。好好的学不上,成天去跟人鬼混什么啊?当小姐你能发财?打游戏你能上天?”
“你......”我气的双手发抖,指着袁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去当小姐那事儿不是别人说的好吗?”袁放欲言又止的说:“算了宋小乔,我们别说这个。”
和袁放想要好好聊会天,结果弄得不欢而散。虽然我没有当小姐那么严重,但至少去了金豪也算是踏入了夜场,哪怕就是做服务员在别人看来,也可能和小姐没什么区别。
我不再说话,喝完了面前的酒就把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跟袁放说我要睡觉了,让他等会儿就睡床。
“不行,你脚还没好,你睡床上去。”袁放暴躁的扯过被子把我往床上推。
我不想要自讨欺辱,坚持就要睡地上,而他又不肯松手把被子给我。就在拉拉扯扯中,袁放一个不稳就整个人倒了过来,我顺着躺在了床上,他不偏不倚刚好压在我身上。
相对几秒,我把他从怀里推开,迅速的站起来直接躺地上,说:“你不给我被子算了,我就这样睡一样的。”
袁放愣了愣,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宋小乔你丫给我起来,别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规规矩矩的滚床上睡去,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谁也甭想睡!”
“不睡就不睡。”我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句,但看袁放那发怒的眼睛,还是有点害怕的躺上了床。
袁放的余怒未消,他又气呼呼的出门再去买了几瓶酒回来,一个人在哪儿喝到半夜。我没敢再和他说话,怕一个不小心又呛起来,干脆就躺在床上无聊的发呆。
他忽然转过头问我:“宋小乔,你睡了吗?”
“没有。”
“你睡这么久,还没睡着?”
“嗯。”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金豪当小姐呢?”
“......”
“你是缺钱吗?”
“......”
“可是缺钱的话,你为什么非要当小姐呢?你可以去买衣服可以去刷盘子,不是都可以挣钱吗?”
我为什么去当小姐这个问题,在袁放那儿就像是一道无解的数学题,他郁闷的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他一遍遍的那样问终于成功的把我问得脸上挂不住了,好像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坐了起来,提高声音冲他喊:
“袁放你够了!为什么你也说是当小姐?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去当服务员的,帮人点歌倒酒你知道吗?那跟小姐有本质的区别好不好!那天晚上你看到我,是那个男人硬要把我带回家,我不跟他走他就打我,还要皮带抽我。”
那些憋了很久找不到地方发泄的委屈,随着情绪的崩溃一下迸发而出。我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近乎是在咆哮着冲袁放呐喊:
“我妈妈为了我上学期的学费受了多少委屈我都不敢说出口,这学期我没办法我只能靠我自己。不去金豪当服务员,我怎么可能在十几天挣够学费生活费?你们呢?你们会什么?成天吃着汉堡薯条还嫌饭菜难吃,穿着阿迪耐克还嫌款式不够好看。你们每天无忧无虑的嘲笑我穷嘲笑我当小姐,你们怎么可能理解钱对我有多重要!!”
吼完这一嗓子,我觉得整个人瞬间就好了很多。
而袁放,愣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拿着酒瓶悬在了半空中。许久,他才一口喝完瓶里的啤酒,拿过被子铺在地上,说宋小乔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天晚上最后我们还是在一张床上睡了,因为地上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潮湿,不仅潮还有蚂蚁和老鼠。袁放刚躺下蚂蚁就爬到他脸上,他连拍了自己几巴掌,紧跟着尖叫着大喊,说有老鼠。
我说袁放,不行你上来吧,我睡到边上去点,不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