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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都人非常享受色彩斑斓的文化生活,而安东人则更喜欢能让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体验,李昂介于两者之间,他出生在安东却因为求学在暌都度过了很长时间,骨子里同时存在着疯狂和内敛。 ﹤
换上一身沉着大气的纯黑色套装,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甚至还在领子上别了个钻石领针,李昂完全就是以一个文化人的造型出门的,然而到了金湖大剧院的门口,他才察觉到这身打扮是多么的出格。
“你不是说今天是音乐剧吗,怎么这里写着的是演唱会?”看着旁边走过的打扮新潮的年轻人们,以及剧院门口关于演出内容的告示牌,李昂有种立刻回家去的冲动,路人看他的眼神让他实在不舒服。
“啊,大概是我跟其他人的演出场次看混了吧,我再确认一下……啊,原来音乐剧是明天的呀,真抱歉。”不管是通过语气还是动作来判断,V.s的道歉都是毫无诚意的,仿佛摆明了告诉李昂,她就是故意的。
换做马军,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故意拿假信息给李昂看,可V.s就敢,她就是吃定了李昂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她的气。李昂也确实没法生V.s的气,被整蛊了的他只好挥手,让众人赶紧进剧院,反正到了包厢里别人也看不到他穿的是什么,“真是拿你没辙,比八岁的小女孩还幼稚。”
娜娜看了看V.s,又看了看李昂,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声:“这就是爱情吧?”
“您以前经常来这里吗?”雷腾有些好奇,李昂在这偌大的剧院里不仅通行无阻,而且熟门熟路,不仅不需要展示通行证书,也不需要工作人员带路,非常轻易地就找到了他预定的包厢。
“是啊,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可是很想做个歌剧演员的,所以经常来这里看表演,对了,大学的时候我还是学校剧团的成员呢。”李昂的大学时期,就是在暌都度过的,他就读的国立军事大学虽然有一个军事的名字,但实际上却跟逢京的国立中央大学一样,都是综合性大学,学生的生活很是丰富多彩。
娜娜一听李昂曾经呆过剧团,立马来了兴趣,这么多年了她还没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儿呢,“舰长,您以前是剧团的扛把子吗?”
“什么扛把子,那叫台柱子好吗?”雷腾不屑地白了娜娜一眼,好像对方多没文化似得。
“台柱子还是扛把子我会分不清?你那是不咱们舰长。”娜娜可不至于连扛把子的意思都弄不明白。
“这个,当时我好像还真是扛把子……”会想到过去,李昂不由得变得尴尬了起来。
闲聊之间,剧院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之所以不是一下子全都熄灭,算是金湖大剧院的特色之一,用来替代倒计时,看着灯就能知道演出合适正式开始。终于,所有的灯都灭了,而黑暗只是一个刹那便被一束橙色的暖光驱散。
“当黑暗笼罩,变成光来守护我,就像是萤火虫那样。”
歌声纤细却毫无柔弱之感,若山巅一泓清溪,不见奔涌却一路而下,其势似可挡,实不可挡。由歌声可见人性人心,李昂只是听了一句歌,但在他心中那个关于Jessica的那个形象却一下子丰满了很多。
《go1densky》让这场演唱会在沉静中开场,然而这并不是Jessica的风格,欢乐、力量、天真,甚至疯狂都能在她的歌里找到。本来李昂还松松垮垮地坐着,一边微笑一边吃着手边茶几上的点心,可在某个瞬间他站了起来,站在包厢的边缘俯视那片舞台,就像是俯视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真难想象,听说她之前还有人群恐惧症、社交焦虑障碍,只要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很不自在,可现在看看她,任何一个女人站在台上都不会做得比她更好了。”V.s也不得不承认,Jessica是个让她佩服的女人,抛去关于李昂的些许小心思,她对Jessica和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非常肯定的。
“当你不得不背负一些东西时,改变自己哪怕再难也会变得容易。”马军收集过不少资料,所以他明白科雷亚先前的样子和此时的样子,他也明白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的所有的付出以及成就。
李昂并没有在意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下面的舞台,眼神越来越集中,似乎要把这个人印进脑海。
“那就是她。”李昂喃喃道。
敲门声忽然响起,将李昂从思绪中拉回,他听到这敲门声才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看演唱会其实只是顺带的,见一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才是要紧事,只是在他听了几歌之后,已经不再把要紧的事看得那么要紧了。
淡妆素裙,缓步而来,细致柔亮的黑色长披在肩上,衬得光洁的脸庞更加白皙,黛眉开娇,眼睛含妖,有一股青山云雾般的灵气。修长的颈下是一抹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堪一握,长腿匀称,秀足纤细,愈近愈见美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可见三春之桃,亦见九秋之菊。
“咱们可以离开了。”V.s撇了一眼李昂,然后拉上娜娜,招呼雷腾和马军一起离开这包厢。
“干嘛要走?”娜娜一头雾水,虽然女人都不喜欢见到漂亮的同性,但她正好奇着呢,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美人跟李昂是什么关系,她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很想看看李昂跟对方都聊些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雷腾和马军也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他们却露出了男人都懂的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容,人确实是不认识,可他们会观察,V.s的都已经把答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看她那一脸不爽还咬着嘴唇的样子,百分之百跟李昂是那种关系,“大人在里面谈事情,你这个小孩就不要往那儿张望了。”
“好久不见了,泰熙姐,没想到再见面你还是那么地……呃。”李昂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腰带,他的“近似无敌”腰带。
“我还是那么地轻易就能解除你的武装。”被称作泰熙的女人娇俏地笑了起来,眸中水遮雾绕,脸颊一点粉霞。装扮清丽素净,骨子里却柔媚妖艳的女人,才真正当得起“恩物”二字。
半个小时之后李昂揽着金泰熙靠在包厢里大的沙上,摩挲着她的右边最下面的肋骨,上面有“肋骨”两个字,是他十年前亲手文上去的。据说女人就是男人少掉的那根肋骨变的,而每个男人只有找到丢失的那根肋骨才能让人生完整,而金泰熙身上的“肋骨”纹身就是他对她的表白。
李昂虽然生物学并不好,但是基本的常识却是有的,人的肋骨都是成对的,要丢了是不可能只丢一根,所以在另一个女人的左边肋骨上,有着相同的“肋骨”纹身,一样是他亲手文上去的。
金泰熙是李昂在大学时的学姐,两个人很有眼缘,只是见了两次便在一起了,关系进展可谓飞,让刚刚从延州回来的李昂获得了不局限于心灵的安慰。金泰熙的父亲开着一家运输公司,虽然算不得运输业的大亨,却也有着相当大的运输舰队和关系网,有了李家的关照生意一下子好做了很多,在东线已经相当有影响力。两个人看似之因为需求而结合,但是彼此之间除了需求之外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清楚。
“这次的授爵暨任命仪式,大家的态度如何?”李昂约了金泰熙就是想知道一下上层的圈子里大家有什么想法,很多东西都是不会出现在新闻里的,而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还是那些藏在背后的意见。
楚公的决定没有人敢质疑,但是想让自己过得不快活方法有得是,在南方并不是只有楚国,还有宋和越,它们的利益很楚国并不一致,所以这些人搞出什么事情来,李昂都不会觉得意外。
“真是没劲,都两年没来见我了,一见面除了做就是问这个那个的,我对你来说就这点意义了是吧?”金泰熙推开李昂,披上一件外套站在了包厢的边上,看着下面舞台上Jessica的演唱,只给李昂一个后脑勺。
“做是你要做的好么,对我来说你不存在两种……哎呀。”李昂还没来得及得瑟,就挨了一下狠的。
“不跟你玩笑了,这次你那外太公似乎是铁了心,前一阵子直接拿赵家开了刀,现在没一个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出声,只不过我看他老人家未必就是好心,这些账没人敢往他身上记,最后都要你去承担。”金泰熙不仅告诉了李昂局势,还说了她的分析,占子啊她的立场上李昂的这个亲戚那个盟友的都跟她没关系,她只站在李昂这个人身边。
“无非是逼着爷爷站队罢了,说起来也是好笑,头上顶着软饭侯的名号几十年,却始终没有向自己的老丈人低过头。”李昂走到金泰熙的身后,从后面抱着她,“泰熙姐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楚公的做法也敢置喙了。”
“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的。”金泰熙偏过头,用额角蹭着李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