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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都想不到，墨梓玉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凌兰瞪大眼睛与其对视了几息，抿唇点头：“算你有眼光。”
说罢她很快闭上眼睛看似休息，实际是结束这莫名其妙的话题，男人好像不定时抽风一样？
见她眼眸微闭脸颊却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墨梓玉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每次对方害羞的时候都很可爱，更符合她的小小年纪。
赵氏家门口，凌兰刚走进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里面出来，下意识停住顺便往后退了退，此时房门被人从用力推开。
是大夫提着药箱出门，低着头大步流星往外走，见状墨梓玉清了清嗓子，那大夫似乎才发现她们的存在，立刻停下来查看。
“是，墨大人？”大夫不确定的问。
墨梓玉也回想起来，白日他们曾在这里见过。
“嗯！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诧异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怕是，熬不过这几天。”
早就知道如此，墨梓玉自然不意外，只是觉得小小年纪实在可惜，不过之前便见过好几位大夫，据说赵氏已经请了许多医者来看过，甚至还有道士等等，众说纷纭后都是无计可施。
“不知这孩子是什么病？”凌兰轻声询问。
虽然大夫不认识她，却也知道跟在墨大人身边不会是寻常人，很快便如实回应：“根据我们的结论，是血症。”
血症？
这两个字在凌兰的脑海中放大开来，她示意大夫说一下症状，听后恍然大悟，同时心底泛起一股无力感，应该是白血病。
相比她的情绪低落，墨梓玉似乎发现了什么，深邃的眸子闪过莫名光彩。
他往前走了几步，语气低了几分：“你们的结论？”
大夫不明所以中用力点头。
“你们都是谁？”墨梓玉再次询问。
男人只觉得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极大压力下大夫都不敢抬头去看。
“就是京城内几位大夫，还有位德高望重的御医，我们因为晓晓的病相识，三天五日便聚到一起讨论晓晓的病情和用药，尝试许多新药还有治疗方法，如今是实在没法子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对方是何意思，只是把知道的一股脑说出来。
墨梓玉之前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终于反应过来，赵氏和孩子可是孤儿寡母勉强度日，看病吃药已经超出她们的承受能力，但是，对方却请的起多位大夫甚至是宫中御医来治病...
无数思绪闪过，他的声音恢复淡漠：“听起来你们为晓晓治病很久了？”
“没错，差不多一年左右，刚开始治疗还有些起色，但后来这两个月能用的办法都尝试过却毫无效果，眼瞧着这孩子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我们虽然心急却是无能为力。”
这些墨梓玉早就有所耳闻，此时耐着性子等对方说完询问道诊金的问题，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
大夫一怔，欲言又止中犹疑道：“其他人老夫不清楚，赵氏曾给老夫十两银子，此后老夫知道她们娘俩不容易再没收过银子。”
十两银子不算少，但治疗一个白血病患者一年之久，这绝对不多。
想了想大夫又补充道：“当然，老夫只负责诊脉开方子，至于买药或者药引子等都是赵氏自己解决的。”
又聊了几句让大夫回去，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声交流。
此时他们在想同一个问题，赵晓晓治病是不小的开销，这笔银子是哪里来的？
按照大夫所言那么多人一起为赵晓晓治病，除此之外还需要买药等花销，加起来必然需要许多银子，根据之前对赵氏的了解，对方平日帮人家做做零活和手工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屋子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凌兰抬手碰了碰鼻尖放轻呼吸，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女子那被压得低低的啜泣声，里面还有男人在讲故事，声音低沉暗哑听起来像缺水般，凌兰听出那是阿胜，没想到这个时辰对方还在。
这边同样听到有人进来，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厨房划开布帘出来，见到他们似乎吓了一跳。
“墨大人，您，还是找阿胜吗？”赵氏的眼睛红肿，此时瞪的很大。
墨梓玉抬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白日来没有准备，这个你先收着给孩子治病用。”
凌兰错愕，愣愣看着那张银票眼底满是不敢置信，这小气刻薄的男人转性了？
但很快让她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赵氏竟然拒绝，还是不假思索的那种。
“民女多谢墨大人好意，不过，怕是用不到了。”她的声音中满是悲痛。
回过神的凌兰只觉得不对劲，不管根据经验还是换位思考，对方的态度都有问题。
昏暗的煤油灯光中，她突然上前一把拿过墨梓玉攥在手中的银票来到赵氏面前，不由分说的赛塞到对方手里，见对方要将手收回又抓住：“给孩子治病要紧，再说，你若是不收岂不是浪费了墨大人的一片好心。”
赵氏几乎是条件反射想将手移开，结果凌兰比她还快，导致她十分尴尬，脸上满是迟疑又不好多说。
见状凌兰很快放开对方后退了几步：“快收好吧！我去看看孩子。”
说话间她已经大步离开，脑海中的思绪却是快速转动起来，刚才接触赵氏那双手明显感觉到了厚厚的一层老茧，不止手心有，拇指内侧也存在。
见她靠近阿胜立刻站起身打招呼：“凌姑娘！”
说着指了指床上闭着眼睛的女孩补充道：“晓晓刚睡着。”
顺着他指尖看过去，深蓝色床铺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呼吸微弱，几乎瘦的剩下皮包骨，面色蜡黄，眼眶青黑...
凌兰能力有限，对于白血病无法医治，尤其是晓晓的情况已经是晚期，她根本回天乏术，如果早一些话，或许能延续一下对方的生命。
见她沉默出神，阿胜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去外面说话。
凌兰无声点头，不忍的垂眸头也不回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