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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七王爷会忽然写这个,不会真的要来提亲吧?”季湛杰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挠着脑袋继续发愁。
“估计是的。”
季十九让阿莲洗了些水果,端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边。此时的她正一边无所谓地学豌豆射手吐葡萄籽,一边听季丞相和季湛杰的抱怨。
“爹,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啥企图?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家站他们队?”
“没啥必要,他们两人都无心朝政的样子。”
“那他们图什么呢?”
“呃?”季丞相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图我们十九的美貌?”
季湛杰更加迷茫了,自家妹妹确实长得漂亮,但她的脾气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李弘深喜欢妹妹就算了,那个大妹妹五岁的七王爷是咋回事啊?
怎么想都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要不然趁机给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季湛杰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谁?你说谁?我们?给七王爷一点下马威?”季丞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儿子。
相比十九,他这个老儿子看起来更像脑瓜有问题啊!
这么一说,他这个老儿子每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就是很忙就对了,成天见不到人。
难不成是他这老儿子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躲起来不敢让人发现?
要不然找府医再来一趟?
季十九也没看多久戏,坐了一会儿,微风一吹,她的眼皮就直打架。
季十九索性回房睡觉了,关门之前跟季丞相和季湛杰叮嘱了一句“别吵我睡觉”。她把鞋蹬开后爬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美美进入梦乡了。
屋外边的两个人默契十足地闭了嘴,还打起了手势,场面一度有些怪异。
然而,季十九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没心没肺,一觉睡了好久,真是恨不得睡一整天。
“小姐!请起吧!”阿莲这是第三次来敲门了,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比前面两次更急促一些。
“不起——”季十九抱着被子打了个滚,懒洋洋地答着话,扭头就要继续睡。
“小姐!宫里来人了啊!快起吧!”阿莲赶紧解释原因,进宫要是迟了,那才真是没好果子吃呢!
“什么?就来了?”季十九的瞌睡虫全被吓跑了,从床上猛地坐起,“不是,意思是我还得进宫里吗?”
“是呀,小姐!”阿莲已经打好了水,端到季十九跟前等她洁面,“这要是迟了的话,指不定老爷怎么罚呢!”
季十九老老实实洗漱,换好衣物后,急匆匆赶去见宫里来的“传话筒”。
“季小姐,您请上马车,跟我们到宫里面见圣上吧!”来的人是一老一少两个公公,还在饮着茶,见季十九过来了,急忙站起身来。
看来是老师傅带徒弟呢。季十九朝阿莲使了个眼色让阿莲给两位公公塞了包碎银子。
“二位公公,我家小姐请您二位喝杯茶,莫要嫌少。”
季十九也没管那么多,三步并两步上了马车,她倒要看看,今天能成个什么闹剧。
季十九不太喜欢坐马车,对她而言,颠簸得有些厉害。摇摇晃晃的,莫名还有些催眠。
“十九,莫要怕。”
季十九正靠着发呆,就听见马车外季丞相的声音传进来。
季十九伸出一只手撩开帘子的一角,外边是正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的季丞相和季湛杰,见她看过来,两人都对她露出了笑容,示意她安心。
季十九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偏过头有些傲娇地哼哼一声。
演戏嘛,多带两个人还能壮壮气势,挺好的。
季十九一行人跟在公公的身后,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一众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听到一句沙哑的“平身”后,季十九才敢抬头看向坐在正中间高台上的皇帝。
这面色,和挂了几天没啥区别。的确挺差的,难怪几个儿子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
季十九也没敢多看,快速地瞄了一眼后,抓紧时间收回目光,在心里暗戳戳吐槽。
“爱卿啊,朕今日分明只召十九来这,你和湛杰怎么也跟着来了?也罢,既如此你便猜猜朕召她来,是为何事?”老皇帝不紧不慢地问着,害得季十九很想找一个名为“快进”的按键。
季丞相揣着明白装糊涂,摇头,只管说不知道。季湛杰也有样学样。
“季丞相,今日,是我特意请求陛下,想让陛下为我和十九赐婚。”
李嘉赐大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什么东西,其颜色为正红色。
季十九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家伙只怕是连夜准备礼金去了。
“可是,王爷,小女尚且年幼不说,内人就留下这一儿一女,这些年来同我相依为命,实在是不愿她嫁人啊!”季丞相率先祭出了自己的挡箭牌。
“丞相大人,这个我自然知晓。”李嘉赐将手里的红色纸张递到季丞相面前,而后眼神真挚、言辞诚恳地道:“所以丞相大人,您介意我入赘至季府吗?”
季十九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事件的发展,但是亲眼看到李嘉赐这样求着她爹要入赘她家……
她心中有种怪异又复杂的感觉,又惊讶又欢喜,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爽!
好吧,是——就这个feel倍儿爽!
不过,这个李嘉赐也没表现对她有多喜欢,真的到了可以向她家求亲的地步了嘛?
季十九像是在看别人的热闹似的,看着李嘉赐跟季丞相沉默着对峙,她还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十九,你觉得呢?”老皇帝莫名其妙又把问题扔到了她这里。
季十九故作扭捏地搅着手帕,没说话,又看了看门外边。
远处那抹奋力奔跑的身影一点一点靠近。
“等等——”
李弘深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在着急地大喊,一直到了厅内,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了最后一句:“丞相,我也要入赘!”
李弘深大口大口喘气的时间里,老皇帝的脸黑了几分,他压制着情绪,训斥道:“弘深,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父皇,我没有!”李弘深想辩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像李嘉赐一样,掏出了一张红纸塞到了季丞相手里:“这是我和母妃一起定好的!”
现在,季丞相左手右手都有一张聘金礼单。
季丞相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得太久了,才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
“简直胡闹!”老皇帝气得开始咳嗽,仍然坚持不懈地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教训李弘深:“你莫要在此处胡言乱语丢人……快些回去!”
“父皇!”李弘深很是不服气,“孩儿同听南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孩儿怎么就是胡闹了?”
“孩儿就是要同听南结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李弘深嘴里喊着,手上也不闲着。他伸手扯住了季十九的衣袖,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季十九,仿佛在说:“听南,你不喜欢我吗?”
季十九还没从李弘深这双眼睛里挣扎出来,另一只手就被李嘉赐给抓住了。
“陛下,我之前早已经同您请求过此事,您也应允了的。”李嘉赐情绪没有李弘深那么激动,手上的力度却不轻,季十九挣扎半天没一点起色。
季十九摆烂了。
干脆让这两犊子把她当旺旺碎冰冰一样扯成两半,一人一半算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皇帝看到自己的弟弟和儿子为了季十九闹成现在这种局面,气上心头,往后一仰就昏倒在座椅上。
身边伺候的公公吓得高声呼喊太医,季丞相和季湛杰上去搀扶老皇帝。
而季十九左右手的两人……
还在默默较劲。
“都给我松开!”季十九忍无可忍,大声命令道。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