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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蓝月到军营见小七队长,小七队长正闲来无事。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军营外走,漫步朱雀江边。
小七队长知道蓝月过不久就要走了,不过还是想挽留下,毕竟蓝月是个不错的羽人,帮了他不少事,像这样值得结交之人不多了,再者小妹希望他能带蓝月......于是称赞道:“蓝月,那日小妹带你们来,我就看你不凡。”
蓝月笑回:“小七队长如何看出的?”
小七队长:“论修行,你自然还差很远,但气宇坚毅,不失羽之神色。”说着他折下柳叶,握在手中,接着说:“不如,留在帝都随我修行,我替你寻师拜学,提升修为?”
蓝月不想在帝都扎根修行,他总是在顾虑何时修成回羽实现承诺,便摆出超然之姿道:“人族帝都生活如上古洪荒之流,强劲却易淹没修为低困的沙砾,倒不如......”他扼住小七队长的手腕,小七队长手掌松开,柳叶随风而起。
小七队长抿嘴点头,懂蓝月之意,也就不再强求,就说:“我那儿有好马数十,你大可挑两匹去,算是我对小妹承诺的最后兑现。”
蓝月:“多谢。”
告别小七队长,蓝月独自一人走在回城的小路上遐想,他并不是对这一次次的机会不为所动,但他内心始终很困惑,不明白自己到底追寻的是什么?加上最近烦事不断,令他心乱如麻,他想透透气......
断弓山的战事因羽族前锋军一副将而被搁置,这让赫连拓很是恼怒,扬言要将该羽族副将剥皮抽骨。
但就此事,朝廷上的文官和事老们在恒德大帝面前捣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把此事做绝了,处死就已是对他的最大惩罚了,切不可做出让羽族羞怒之事,以免坏天泪之盟。
恒德大帝三思后,还是忌惮怨灵之恶名,最好不要因假袭一事再生是非,下谕斩首便是。
既然恒德大帝都下谕了,赫连拓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但他暗地里找到禁卫军总管单天策,让单天策到时候派人将被斩首的尸体收来给他,单天策明白赫连拓大帅的心思,自然不会多问,允诺就是了。
初四那天,蓝月已把行囊装好,却在房内心事重重的,美灵见蓝月神色凝重,便问:“蓝月,怎么了?”
蓝月苦笑摇头,道:“今日我有事要办,你先准备好,我去去就来,之后我们离开祖龙!”
美灵:“不用我陪?”
蓝月:“不用,我怕你会受不了。”美灵这才想起蓝月要去做什么,也就不再多问。
蓝月出门往城北走,路上行人众众,都好似在焦急的等待着某事发生一样。人头一个挤一个,拼凑在一起,从空中俯瞰如同五彩缤纷的海洋。
蓝月也伫立在人群的汪洋里,张望着大道,听到旁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说着前些日子那个报假消息的羽人被押着游行经过这里,话语间满是粗言秽语,充满了对羽人的鄙夷和不屑。
蓝月在一旁侧头没有发声,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一人道:“什么他娘的高贵之族,全都是在扯屁,照样有如此奸诈之徒,自诩为神之后裔,其实就是当年众神纵欲后生下的杂种,人不人、神不神的,有啥了不起的?”
另一人附和道:“是呀,还说誓死维持完美大陆秩序,待众神归来......真是道貌岸然,其实就是想统治完美世界,找个合理的噱头!然而几千年都过去了,还不是在中陆南方偏安一隅,一点出息都没有!”
说得高兴了,一北蛮人立直身板,足有七八尺高,俯视众人,神气道:“有种羽人来和我们北蛮人干一场真真正正的仗,我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大家哄笑:“哈哈......”
蓝月黯然走开,嘴中像是被法力封印了,破不开,没有像以前那样讨要个说法。
忽地前面攒动,大喊:“那厮羽人来啦!”人们开始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看到期待已久的罪犯羽人了!
这一刻,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之一,只有皇帝亲临才有可能使这么多人驻足观看,而这次与看皇帝老儿的热闹不一样,站在街道两旁的人还可以亲身参与到其中.......
当官差们推开旁人,一辆囚车徐徐驶来,周边的人开始盯着囚车里的羽人发出讪笑,扔石子儿去戏谑他,这可是一大乐趣啊,在帝都里的每个人,都如同活在一个巨大而繁华的囚笼里,也被自己的内心所禁锢,因其自己的悲惨或不幸而难以排解,平日没人会给你宣泄的机会,但唯一例外的是囚车里的犯人是可以的,只因他出不来......
各式各样的谩骂声罩住了大街,所有仇恨都转移和发泄到了囚车上犯人的身上,蓝月惊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在做着这样的事。
当囚车靠近时,蓝月才看清囚车上犯人的模样,他的脸早已被砸开花了,血肉模糊,下巴上的白骨清晰可见,又隐约被血水所淹没,他高傲的神情从未变过,只是偶尔躲避袭击他两鬓间黑翼的石子儿,也许这些伤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羽人算不上什么,但这般侮辱,蓝月知道那是在挑战一名羽族战士最终的极限!
驶过蓝月身后,囚车上的老副将他曾试图震断锁链去狠狠揍一顿那些侮辱他的人,但奈何那锁链是寒铁制成,且有修真者在其中注入了法力禁锢咒,使他施不出任何招式来弄断。
蓝月像丢了魂一样,跟在囚车身后,一直到人们所说的菜市口才停下。
老副将被架下囚车,他原本穿的是灰色囚衣,如今早已成了血红色,看不出原色了。当他被架到台上时,全场静了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瞬间死寂的恐惧充满了整个菜市口。
一脸不屑的监吏坐在另一台上看了看天,又无所事事等了会儿,不过始终未开口。期间人们的头越伸越长,像是长妖鹅般能伸老长的脖子出去,巴不得自己的头贴在行刑台上仔仔细细看到台上发生的一切。
蓝月面无表情,望向老副将,老副将一直在沉思,未抬起头来看周围的人,或许他已经受够了唾骂,不愿再抬头。
监吏:“时辰已到,行刑!”扔下令签去。
几个屠夫要把他按在断头台上,老副将死活不肯跪下,一屠夫用刀背猛敲他的腿后,没几下就听到断裂的声音,老副将伏倒在地后,被提到断头台上,依旧咬牙不出声。
这时屠夫去喝碗酒,喷洒到屠刀上......老副将终于抬起头,怒视前方的人群,但他看到了蓝月,他从蓝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些什么......
他笑了,狂笑不已,大喊:“老夫征战无数,竟没想到会倒在人族断头台上,真是可笑啊!古人征战几人回?哈哈......”
所有人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可屠夫似乎在吊大家胃口,迟迟不动刀!
蓝月眼中充满无奈,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的战刀上,战刀虽已断,但蓝月从未舍弃过它,那是他第一次以羽族战士的身份拥有它......
蓝月看到屠夫高举屠刀,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可终究转过了身,坚毅地离去......
身后大喝一声:“呀!”全部人缩回了脖子,像是那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样,随后拍手叫喊,欢乐的气氛充满了整个菜市口,屠夫在台上提物大喊,显示自己的威武!
身后的一切都模糊了,他没有看那一刀是如何落下的,他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