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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漩涡。
“你没事吧？”这个关心沈千鹤的同学，大概有一米七五，比现在的沈千鹤也就高了几公分而已，但看起来整个人柔柔弱弱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同学留着长头发，扎着单马尾，鹅蛋脸，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嘴唇像樱桃，肌肤粉□□白，声音偏向清脆，较于中性。
话说这里是男厕所……没错吧？
“没事。”沈千鹤放下捂着嘴巴的手，表情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平淡而柔和。
“太好了，刚才以为你在吐呢。”这位单马尾同学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动作幅度很小，表情很柔软。
不过这个同学真的知道这里是男厕所吗？
“没有，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差点笑出来了而已，哈哈。”沈千鹤耸耸肩，开玩笑的说道，这个同学歪了歪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宛如一朵娇羞的百合，纯洁得简直是需要被守护的存在。
沈千鹤再次犹豫，这个同学，到底是男是女？
“啊，我叫欧阳大壮，是高三七班的，七班的都是艺术班你知道的。”见沈千鹤一直盯着他看，以为沈千鹤是在疑惑他是谁，欧阳大壮便自我介绍了起来。
“……”沈千鹤绷着表情，尽量不让自己崩坏。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欧阳大壮弱弱的说道，以为自己踩到了沈千鹤的地雷。
现在的沈千鹤因为忍得很辛苦，所以眉头蹙了起来，表情有点怪。
“……没。”沈千鹤轻轻呼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点别致。”
刚差点绷不住笑，做出失礼的事情了。
“大家都这么说，我是早产儿，妈妈觉得缺啥名字就要有啥，所以给我起名大壮，我的小名是壮壮。”欧阳大壮害羞的对着手指，莹白的脸上多了两颊红晕。
“我叫沈千鹤，是高一七班的，也是艺术生。”沈千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广城一中的艺术生和普通生是分隔开的，虽然艺术班都是有数字的班级，可大部分都集中在了一起，所以可以看到一条走廊里，有高一、高二、高三的班级存在。
而广城一中的艺术班分别是七□□班，七□□班在高二的时候会根据艺术生的类别再次进行拆分，美术生一个班、音乐生一个班、舞蹈生一个班。至于其他类别的艺术生，广城一中暂时还没有招新。
“你也是呀，真的好巧。”欧阳大壮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道，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让沈千鹤觉得很出戏。
也许这个同学，就是个男生吧，虽然怎么看都不太像。
不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沈千鹤点点头，回过头洗了洗手，等甩干后道：“那我先出去了。”
开学典礼可以说是已经取消了的，等下去教室的时候，虽说是由各班班主进行主持，可其实是要安抚学生的情绪。
毕竟刚才刘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综合楼跳下来的，即使老师想封锁消息，学生们也已经口口相传，甚至在场的已经录了小视频和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网络传播的速度很快，广城一中这么有名的学校竟然有学生跳楼了，这是个大新闻。
“好的。”欧阳大壮乖巧的点点头，“千鹤同学，再见。”
“再见……欧阳学长。”
沈千鹤表示自己应该也叫不出对方‘大壮’或者‘壮壮’这画风明显和本人不一致的名字，说出来欧阳大壮可能没什么感觉，沈千鹤的心绪就要先被羞耻感占据了。
回到教室，班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沈千鹤喊了一声‘报告’，班主严肃的看了沈千鹤一眼，然后点点头，让沈千鹤回去座位。
座位表是在开学前一天就已经安排好了，贴在了门上，所以大家都是知道自己的座位是哪个的。
班主简单了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讲这一学期的安排。
“在高二分班之前，我都是你们的班主，我姓蔡，希望这一年我们能好好相处。”班主说着好好相处的话，语气却丝毫没有一丝柔软，神色也十分严肃，“你们虽然是艺术生，但文化课也不能落下，你们各自的专业课在不同的区域，届时通知时你们注意互相转告，想要逃课出去学校外面玩的，也要记住，别被我抓到。”
从头到尾这个男班主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
说完之后，班主突然点名了起来，然后说开始选班干。
“你们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我们所需的班干有……”班主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等他介绍完一个班应该有哪些班干之后，全班一阵寂静。
“没有人自荐推荐的话，那我就点名了。”班主对班里同学不积极的回应也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只是严肃的脸更严肃了些，看着花名册都像在看国家大事。“沈千鹤，这次文化课你是第一名，班长就由你来当。”
沈千鹤本来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突然被班主这么一点名，一脸懵逼。
“路人甲，你是第二名，副班长就是你了。”
“第三名……”班主一个一个的念，一点都不给人拒绝的空隙，而且这是完全靠成绩来选的，十分公平，本来就不想当班干的同学当然一点意见也没有，即便有几个在心里颇有微词，也没有出来说‘反对’二字。
既然一开始都没勇气举手自荐了，现在也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
就这样，沈千鹤在两次人生中第一次当上了班长。要知道以前，他最多就捞个学委来做而已，没想到老师这么看得起他（的成绩）。
“好了，课代表的话，到时候就由你们的科任老师自己选吧。班长和副班长还有几个委员一起过去跟我拿书。”班主合上花名册，然后说完立刻走出教室，被班主点到名的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沈千鹤也只是错愕自己当上了班长而已，要说不愿意嘛，也没有，但是要说多想当嘛，也不可能有，反正就是通通接受了便是。
而班主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综合楼学生跳楼的一句话，连思想辅导和让同学们不要随意散播这些消息的话语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是雷厉风行，不留情面啊。
可是班主这样的态度也让班里人对刘且跳楼的讨论冷却了下来，但这种冷却是带着一种‘我不认识他，他自杀也不关我的事’这种冷淡的态度的。
沈千鹤百无聊赖的跟在班主的后面，看着班主的个头，有一米八左右吧，而且看岁数，应该是毕业不久才对，毕业不久的老师不该都充满着‘爱’和‘热血’的吗？怎么在班主身上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只闻到了例行公事的味道呢。
等发完了书，第一堂下课铃声便响起了。
“班长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刚瞄了一下班主的花名册，你的成绩也忒惊人了吧。”完全是可以去广城一中优秀班的成绩了好吗？
跟沈千鹤说话的是坐在沈千鹤前桌的同学。
“我是在天野市的十三中毕业的。”沈千鹤友好的回答，“你的名字是？”
“我叫……”
“班、长。”还没等那个同学自我介绍完毕，就有三个人走上来了，这三人就是刚才在讨论刘且是自杀还是他杀的人，虽然班里的人都对学生跳楼的事情有一定的好奇心，但八卦成他们三个人那样的，也就他们三个人了。“我感觉你挺眼熟的。”
沈千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是我长得太大众？”
“噗嗤——班长你这样还算长得大众的话，我们会哭的。”那个前桌的同学笑得拍桌，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只是单纯笑点低。
“也许是认错人了吧，班长你和我弟之前学校里说的那个同性恋杀人犯有点像，而且听你说你也是天野市那边毕业的我就过来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这男生带着嘲弄的语气说完之后，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凝固。
虽然这个男生说没别的意思，可是能因为眼熟而将自己同学代入那个‘同性恋杀人犯’什么的，是不是过分了？
而且他们也八卦到刘且是同性恋的事情，是不是同时也在隐射着什么？
沈千鹤面不改色，无奈的摆了摆手：“你这样认错人我很困扰的。”
虽然听起来就是我。沈千鹤在内心呵呵笑。
因为沈千鹤态度太过于自然，所以大家都不把这事当做一回事，还觉得这个乱说话的男生莫名其妙的，乱伤害同学间彼此的感情。
然而，这段不被当做一回事的对话，正悄悄的，在整个学校里，卷起了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