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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暂歇,陈珂将怀里止了哭声的陈逸阳轻轻地放到床上,她不待见陈灵洋跟陈博明,但孩子是无辜的。
转过身又去安抚抱着洋娃娃默默哭泣的殷佳月。
“想哭就哭吧。”
陈珂蹲在殷佳月身边,任由殷佳月伏在她膝盖上流泪,鼻涕眼泪都蹭在了陈珂的腿上。
正在此时叶华珍从田间寻来正在做农活的殷佳月的母亲沈林芝。
沈林芝在田里正给油菜施农家肥,看着满田绿油油的油菜杆杆又粗又壮,心情好得不得了,谁知叶华珍火急火燎地找来,迎面就给她一通痛骂。
沈林芝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当即就跟叶华珍对骂起来,骂着骂着,从叶华珍的言语间发现不对劲。
原来,她的女儿殷佳月趁着叶华珍家筵席散后没什么人,摸到叶华珍家二楼,抢了叶华珍的大孙子陈逸阳。
殷佳月抱着孩子死活不撒手,叶华珍说的没错,她的女儿现在精神不正常,万一伤了她叶华珍的孙子,她殷家拿什么赔给人家。
想到此,沈林芝哪还有心情给油菜施肥,扔下粪瓢甩着两条细腿就往叶华珍家冲。
到了叶华珍家,沈林芝见殷佳月手上抱着的并不是叶华珍的孙子,又见自己的女儿哭得不成人样,心里心疼女儿,当即又跟叶华珍吵吵起来。
“姓叶的,你眼瞎啊,我月儿哪里抢你家小孩了,你就会欺负老实人是吧,让你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叶华珍躲过沈林芝,挤进卧室里。
房间里已不像她先前走时那般,殷佳月伏在陈珂腿上哭,自己孙子躺在床上睡觉,儿子陈博明真在安抚儿媳陈灵洋。
陈灵洋哭得太凶躲在陈博明怀里卸气,双肩一耸一耸的。
整个卧室里就殷佳月哭得最惨,倒真像是殷佳月在她家受了欺负,叶华珍在贼喊捉贼。
叶华珍眼珠子一转,她走了也有一会,虽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房间里不单单只有她叶华珍一个人。
“我眼瞎?那大家都眼瞎?你女儿偷小孩是大家都看到的,怎么,你现在想赖账啊?”
叶华珍一蹦三尺高,嗓门越吊越高,吓的刚刚入睡的陈逸阳“哇”地一声又开始哭了。
旁边先前就在围观的人纷纷点头,“赶紧带佳月回去吧,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吓到人家小孩,赔不起的。”
“你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就是不会下蛋的鸡,那见着谁家的孩子都说是她的,以后这村里可不敢把孩子再带出去了。”
见周围人都帮着自己,叶华珍得理不饶人,是什么话刺激人说什么话。
沈林芝被人揭了短,再看着殷佳月痴痴疯疯的样子,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一步跨到殷佳月面前,将殷佳月拽到地上,对着殷佳月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好好的人你不做,非要做鬼,把自己整成了疯婆子,现在连着你老娘都遭人数落,你活着干什么,怎么不去死。
要是知道你长大了偷人,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留着你还代我怄气。”
沈林芝咬着后槽牙骂道,将这段时间积攒的怒气全都发泄到殷佳月身上。
不知道是心累了,还是没有知觉,殷佳月任由母亲沈林芝对她拳打脚踢,不吭一声。
陈珂看不下去,上前拉沈林芝:“婶子,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的。”
“你别管,留着她,世上就多一个怄气星。”沈林芝挣脱陈珂拉她的手,又继续打骂着殷佳月。
旁边的人被吓到,动都不敢动,整个房间里只有沈林芝的叫骂声在回荡。
“够了,要打你带回家去再打。”陈博明紧捏拳头,怒吼着制止沈林芝。
沈林芝住了手,给陈博明赔着不是:“大侄子,对不住了,是我没关好月儿,让你们受惊了,回头,我再来给你赔不是。”
沈林芝拖着殷佳月要走,被叶华珍拦了去路。
“不能走,我孙子受了惊,精神受损,长大了不聪明,谁来赔?
我儿媳在月子里哭成什么样了,这要是落下月子病可是一辈子的事,又谁来赔?还有......”
“妈,你够了,”陈博明打断叶华珍,“洋洋还要不要休息了,孩子还要不要休息了,你出去,你们都出去。”
陈博明指着一圈人怒吼,今天他本来就心烦气躁的,又闹了这么一出,心里更是烦躁。
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房门被陈博明从里面“嘭”地一声关上。
早在陈博明发飙之前,陈珂就已经下了楼。
沈林芝拽着殷佳月一脸怒气往家走,陈珂怕沈林芝再打殷佳月,便跟了上去。
到了沈林芝家,陈珂开门见山,“婶子,可以让我跟佳月姐聊聊吗?”
“想聊就聊吧,我去打盆水来。”因为陈珂帮了殷佳月,沈林芝对陈珂还是很客气的。
随着殷佳月进了房间,陈珂有些惊讶。
这哪里是精神不正常的人的房间,殷佳月的房间很干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摆的整整齐齐,被子叠得像豆腐块。
床单绷得很齐整,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与殷佳月的房间相比,陈珂觉得她的房间才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人的房间。
沈林芝看着陈珂将房门关上,赶紧回房间从衣橱角落里翻出一个帆布包。
拉开拉链拿出一个蓝布卷,一层一层地打开,翻了六层终于是露出了包裹在最里面的钱。
沈林芝反复点了几次,抽出来两千块,又点了五十本鸡蛋用个篓子装着,拎到了叶华珍家。
陈正富跟叶华珍坐在堂屋大方桌前正说着什么,看到沈林芝拎着东西过来,叶华珍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正富也在家呢。”沈林芝讪笑着将鸡蛋放到桌子上。
陈正富闷哼一声,殷佳月来家里抢孩子的事叶华珍都跟他说了,虽说有惊无险,但大喜的日子出了这事,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沈林芝脸上挂不住,嘤嘤地哭道:“是我教子无方,管女不严,才让你家孙子受了惊,以后我就是拿条链子拴着佳月我也不会再让她出了家门的。”
“殷大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女儿精神不正常就应该送去三医院,这样子跑出来抢人家孩子,这以后村里还怎么住人。
今天这是没出事,要是我孙子有个什么事,你女儿就是一条命也不够赔的。”
陈正富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敦,正眼都不瞧沈林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