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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1889年4月21日。
查理曼第十三、十四军团放下武器投降,西泽尔的军队彻底占领布列斯兰德的XC区以及大半个布列斯兰德城。
丹尼斯上将明白大势已去,下令军队及平民可自行撤离布列斯兰德地区,随后悲呼“我该下地狱!”愤而自裁。
阿尔戈尼斯上将遵从了丹尼斯的意愿,用深红羽翼旗帜包裹着他的尸体,和死在布列斯兰德城的查理曼士兵葬在一起。
第八、九军团残部十三万余人抛弃了重型装备撤往亚琛地区,第三军团三万人及数万平民已无后退之心,总参谋长阿尔戈尼斯上将接手最高指挥权,决定指挥第三军团和留下的人掩护撤离部队顺利撤往亚琛地区。
他们无法面对那些期盼他们胜利归来的查理曼人,无法告诉国王八十万查理曼军人为何只回来了十几万人。
阿尔戈尼斯上将和第三军团的官兵们选择了同亚历西斯军团一样的结局。
……
“连夜作战扫荡残敌,不惜代价,今晚就要将布列斯兰德城彻底拿下!”
虽然持续作战下很是疲倦,但是胜利使得十字禁卫军们精神抖擞,三大军团倾巢而出,一队又一队的十字禁卫军顺着布列斯兰德城的各条道路小跑而去。
火把的长龙布满了布列斯兰德城的大街,轰然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长街上,通红的火把和装甲战车的灯光照得十字禁卫军的脸格外狰狞。
昔日平和的布列斯兰德城内,在战争中已经是沟钎遍地、壕沟处处,城市的各处街道上,由沙包、碎石和木材还有水泥浇筑起来的简易阵地处处可见,第三军团的军队在阵地后严阵以待起。
狙击手藏身于屋顶上,不断地对着进攻的十字禁卫军射击,行进中,不断地有十字禁卫军中枪倒地,但前线军官们全然不顾,只是一个劲地强攻阵地。
对着第三军团的街垒阵地,他们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黑色军人和火焰的狂潮淹没了一个又一个阵地。
但第三军团的阵地层层叠叠,一层又一层,每当他们拿下一个阵地,眼前又出现了新的街垒阵地,纵深工事仿佛无穷无尽,让进攻的十字禁卫军头皮发麻。
面对这种局面,西泽尔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也发了狠心:“无论敌人有多少层防御,集中军力一一击破!”他不断地往前线加派部队,挥军猛攻,力求以各方面的优势压倒查理曼人的地利。
城市阵地巷战不同野外作战,攻守双方往往只是隔着一条街,冲锋距离太短,远距离武器发挥不了作用,双方投入了几乎全部的冲锋枪和速射武器近战。
布列斯兰德城的各处街道上,查理曼人与十字禁卫军进行着英勇的抗争,从XC区一直到北城区和政府区,昔日宁静祥和的布列斯兰德首府,已成了惨烈厮杀的战场。
与十字禁卫军做殊死抵抗的查理曼人,不但有正规军的第三军团军人、其他部队的伤病员,也有武装起来的平民。
从十几岁的少年到头发斑白的老人,只要有一口气在的,此刻通通拿起了武器,抗击闯入家门的十字禁卫军。
男人捡起阵亡士兵的武器,挺身在最前线,少年和老人充当了预备队和救护队,不断地将伤员运送向后方。
与正规军整齐的军容相比,布列斯兰德市民的服饰斑斑驳驳,武器上染着上一任主人的血,只经受过简单的训练,但他们高昂的斗志却不逊色于任何人。
抛弃了最初的软弱和恐惧,市民们与第三军团并肩作战,和十字禁卫军刀对刀、枪对枪地厮杀不停。
他们已忘记死亡。
在巷战的白刃战中,十字禁卫军对他们最是头疼,当他们把正面作战的敌人劈倒了,还没来得及从尸体上拔出短剑和刺刀,又有另一个扑过来狠狠地抱住你动弹不得,有人用石头铁铲狠砸你脑袋,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布列斯兰德市民表现了坚强的勇气和自我牺牲精神,前赴后继,英勇牺牲。
尽管战斗力薄弱,四五个市民才能抵挡一个十字禁卫军,但无可置疑的,布列斯兰德市民的参战对十字禁卫军的挺进速度起了很大的阻碍,尤其他们熟悉地形,常常从一些隐秘的小巷里突然出现在十字禁卫军的背后发动猛攻,将十字禁卫军打个措手不及。
而且由于层层阻挡的街垒阵地和被炮火轰塌的废墟,十字禁卫军的战斗往往会演变成白刃战,这严重削弱了十字禁卫军的空中和炮火打击力量。
导致十字禁卫军损失惨重。
西泽尔视察夺下来的阵地,看到那横尸遍野,街垒阵地上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血水都浸过了鞋底,更令得他震撼的是,战死者中几乎有一半都是平民,其中不乏老人和十几岁的学生。
据前锋报告,连还在读书的学生都拿起步枪对十字禁卫军射击了,老人都在屋顶上拿手榴弹朝十字禁卫军的队列里猛砸!
西泽尔不禁心底发寒,他一直最为恐惧的查理曼全民抵抗终于在眼前发生了:“连孩子和老人都拿起武器抵抗我们了,查理曼人确实已下了死战之心!”
他突然有了下令停战的冲动,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阿黛尔完好无损地回到了翡冷翠,迪迪埃也死了。
除了灭亡查理曼王国和最后剩下的克莱德曼,他已经找不到在这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但是教皇帝国依旧从本土源源不断的送来数之不尽的物资和新兵。
他的父亲也就是教皇帝国的最高宗教、军政领袖隆·博尔吉亚亲自发来电文:“在亚琛上空悬挂我们的旗帜。”
虽然有种种障碍,前进速度缓慢,但十字禁卫军军力上的优势不可动摇的。
冒着满天飞舞的手榴弹和枪弹,十字禁卫军如同一道不可阻拦的铁流,缓慢地在布列斯兰德城内流动,冲垮一切阻碍,粉碎一切抵抗。
斯泰因重机不断从前线奔来报告最新进展:“报告,十五团已拿下政府区大街!”
“报告,三十三团已冲入布列斯兰德广场!抵抗的查理曼正规军已被歼灭,虽然还有一群武装市民与我们在缠斗,但消灭他们不成问题!”
“报告将军,十七团已攻下政府机关大楼,驻守的查理曼士兵和警察全部被歼灭,我军正在搜索第三军团的指挥部!”
“报告将军,我部已经拿下了北城区,守军全部被歼!”
听闻捷报频传,十字禁卫军进展顺利,何塞·托雷斯以下结论的口吻说:“西泽尔殿下,历经月余,伤亡二十一万,歼敌五十余万,俘虏二十多万。”
“终于,赢了!”
此时,西泽尔已经在起草给博尔吉亚一世陛下的电报了:“四月二十一日晚,我军攻入布列斯兰德地区首府,夺取了XC区、南城区、DC区和北城区以及政府区机关大楼等重要城区和据点。虽然未能全歼守军,但一切进展顺利,天明或将胜利。”
十字禁卫军已经攻到了第三军团指挥部附近的街区,交战厮杀声不断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显示十字禁卫军攻得越来越近了。
黑暗的街道上,火把和灯光闪烁晃动,一队又一队查理曼士兵正小跑着向战场开拔增援,士兵中夹杂着大批的武装平民。
与士兵们的去向相反,伤员潮水般从前线被抬了下来。
浓重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述的臭味扑鼻而来,破碎的人体和肢体从身边被抬过,洁白的纱布被污血染红,血污满脸的士兵在痛苦呻吟、惨叫,不住地传来濒临死亡的惨叫声,炮弹尖锐的呼啸越来越接近了!
刺鼻的血腥,破碎的人体、断手断脚,鲜血喷得满地都是,滑出人体的脏器臭气熏天,惨痛的呼叫,濒临死亡的新兵在弥留中痛哭:“妈妈,妈妈!”
到处都有人在叫:“医生!医生,快过来,这个快不行了!”
军医们疲于奔命,但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无奈地给伤员们用白布盖上了脸。
看到惨烈的战争场面,阿尔戈尼斯上将脸色惨白,丹尼斯,我们这些人的失败,在战场上就是成千上万人的死亡与哀嚎啊。
战争并没有女孩子们想像中英俊骑士叼着红玫瑰披坚持锐的浪漫,也没有男孩们所期盼的英雄主义和热血沸腾,这三者的场面实在差得太远了。
死亡、毁灭、痛苦、呻吟,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星历1889年4月22日,清晨,布列斯兰德会战终在十字禁卫军军旗升起在政府机关大楼的上空那一刻宣告结束。
整个布列斯兰德地区沦陷,这里留下了西泽尔军事生涯中最惨烈的一场战役、同时也是最精彩的战役之一。十四万十字禁卫军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而作为失败的一方,查理曼王国陆军最精锐同时也是规模最大的部队——丹尼斯军团,整合地区二线部队总兵力高达九十多万。
会战结束后,只有遭受重创的第八、第九军团残部十三万人撤回亚琛地区。
第三军团、第七军团、第十军团、第十三、第十四军团、第十五军团、十五万布列斯兰德地区守备队,全军覆没!
最高指挥官丹尼斯上将自裁、阿尔戈尼斯上将战死。
近三十万人被俘,超过五十万人阵亡,这是个亚琛方面无法接受的数字,王国最强大的军队都随着整个南方战场的沦陷而损失殆尽,查理曼王国再也无法坚持这场吞没上百万人命的战争。
经济彻底崩坏,工业因为无法得到来自各地原料、矿石而停产,数以百万计的人无家可归,但因为各国禁止难民越过边境,难民只得涌向南方。
数量庞大的难民潮所到之处吃光了城镇、村庄的粮食,秩序的崩坏、政府的无作为,使得这股难民潮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