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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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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孙大夫正在医馆内自顾心里美,压根没想到即将大祸临头。

    直到差役上门,招呼他去县衙公堂走一遭,孙大夫顿时吓的两股战战。

    “差爷辛苦,不知大人唤小人过堂,所谓何事?”

    差役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大人所想,岂是我等可知,还不快走,想让大人等你不成?”

    孙大夫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差爷请。”

    跟着衙役来到公堂,一眼看到站在堂前的女子。

    孙大夫还不等反应,只听惊堂木重重一拍,不等旁人开口,他便直接跪倒在地,高呼大人。

    县太爷满意的点头,再暗中看了秦鹿一眼。

    心道,这才是草民见到上官的态度。

    看看孙大夫,再看看她,着实让人气愤。

    “孙大夫,本县且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秦氏家中有马匹?”

    孙大夫愕然抬头,“大人,草民是听旁人所说。”

    “何人?”县令追问。

    孙大夫纳闷了,心中还惴惴不安,“是一名唤小豆子的孩童。”

    秦鹿微微抬了抬眼睑,慢条斯理道:“所以,你便告诉县令大人,我家中的马匹为战马?”

    “你是秦氏?”孙大夫此时才反应过来,指着秦鹿。

    “当日你在我家门前,求我看在全县百姓的份上,带走我两份药方。如今华阳县瘟疫消散,你便迫不及待的以谋逆之罪将我陷害,是何居心?”

    孙大夫脸色一变,“大人明察,那药方分明是我等细心钻研得出的,秦氏乃一介妇人,如何会懂得医药之理,分明是想借此脱罪。”

    “我本无罪,何来的脱罪之说?”秦鹿冷笑,“你可知,诬告者反坐?”

    “你家中却有马匹,我怎会诬告?”孙大夫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此时自顾强撑着。

    县令大人再次拍响惊堂木,“肃静,此马乃旁人所曾,并附有赠与契书,孙大夫不经询问便实施诬告,当真可恨。”

    孙大夫:“……”

    县令之言他岂能听不懂,一身力气好似被骤然抽掉,此时狼狈的瘫坐在地。

    “大人,草民也是一片好心呐。”孙大夫凄厉喊冤。

    “什么好心?”秦鹿上前半蹲下,目光清湛的看着他,“你且说来听听。”

    孙大夫在对方的注视下,嘴巴开开合合,始终发不出半点声响。

    “将我的药方据为己有,为名利,意欲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便是你的好心?”

    “前些日子我救下了小豆子,他在我家中住了三日。然小豆子大字不识一个,且不通我大盛律法,我也并未告知此马的来历,他是如何与你说的?而你又是如何做的?只听得一个孩童三两句闲言,便能将我定为谋逆之辈,甚至连求证都不曾,惹得县令大人劳师动众,此乃有损国耗。”

    “如今你开口闭口说自己冤枉,你冤枉我时,可曾想到我若没有凭据,此刻已然人头落地?”

    “身为医者,本就以救治百姓疾病为己任,最忌追名逐利,你这般贪图名利,污人性命之辈,也配为人?”

    秦鹿的话,让孙大夫无言以对。

    他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孰料居然被眼前的女子,轻易翻盘。

    再看县令大人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孙大夫便知极大限将至。

    可他不想死。

    “大人,我是否可以离开了?”秦鹿起身问道。

    县令倒是想留下秦鹿,从她口中问些河西郡王的事情。

    然今日之事,恐为她心中留下阴影,故此并未阻拦。

    “可!”县令点头。

    秦鹿拍拍奔雷的脑袋,道:“奔雷,回家了。”

    奔雷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让缰绳从衙役手中脱出,随跟着秦鹿离开公堂。

    孙大夫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来,扭头看着秦鹿,下一刻连滚带爬的想要冲过来。

    “秦夫人,是我被利益蒙蔽了心智,还请秦夫人宽宥,秦夫人……”

    秦鹿并未回头,孙大夫也被身边的衙役很快制住,两杆长棍交叉,将人禁锢在堂前,动弹不得。

    走出县衙,胡言和韩镜赶忙上前。

    “娘,你还好吧?”韩镜上下打量一边,见衣衫未乱,松了口气。

    秦鹿弯腰将儿子举起,放在奔雷背上,“无碍,幸亏我儿聪明,那日让宁凤章写了契书,否则今日恐要见血。”

    胡言心道好家伙,没证据她这是要杀人不成?

    这厢,白秀才一脸愧疚走上前来,向秦鹿郑重见礼。

    “秦夫人,是老朽思虑不周,才害的秦夫人落得今日局面,老朽向你赔罪了。”

    秦鹿未动,“白先生折煞小妇人了,你有你的考虑,且为大义,何须感到愧疚。”

    她是从心底觉得白先生的做法没错,奈何当事人是她自己,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这样的人,日后是断然不敢深交的。

    “今日有劳白先生出面,与之前一事,我们互不相欠,我这便告辞了,白先生切莫放在心中。”

    白秀才看向秦鹿,见她眼神平和,没有丝毫的怨恨,这让他心中反而愈发歉疚。

    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他久久不作反应。

    **

    “娘,今日县令得知我们与河西郡王的关系,日后恐会经常碰面。”

    回到家中,韩镜跟着秦鹿来到厨房前。

    秦鹿倒了水,以香皂净手,“你想说什么?”

    韩镜道:“县令在华阳县十数载,奈何升迁无望。据我所知,陈景卓的小叔目前在隔壁淮阴府某县任职,我们可与陈家商议一番,将两县调换。”

    秦鹿擦干手,双手捧着儿子已经显肉的小脸,揉搓几下,看着儿子不断变换的五官,分外好玩。

    “你小小年纪,做事怎的如此想当然。朝廷官员调度,岂是寻常人能左右的了的。”

    “娘……”韩镜费力的扯开秦鹿的手掌,“莫要胡闹。”

    “不过你这想法倒是不错,若是陈家人在此地当值,与我们来说也会方便些,只不知那陈家小叔是否善类。”

    韩镜心中嘀咕,陈思然自然是不错的,上一世官至知府,且将淮阴府打理的颇为富庶。

    因并未任职京官,倒是和韩镜无从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