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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某种召唤一般。
封匀庭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划开接听键,那边传来沉痛的声音。
“夫人去了。”
封匀庭的表情很安静,大概是早有预感,他脸上甚至没有多少悲伤。
只是眼底的眸色很暗很深。
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办吧,我随后就到。”
陆明月一看他这种表情,也能猜到那边在报什么消息,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见过封母两次,那是一个很慈善的妇人。
那时还很健康,竟然说去就去了。
人生太无常。
封匀庭放下手机,一回头看到陆明月复杂的表情,微微一挑眉。
“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我吗?”
虽然现在和封匀庭立场对立,但陆明月还是说了一声:“节哀。”
“我不伤心。”封匀庭淡声道:“自从那个私生子出现,我的母亲身心受尽折磨。现在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陆明月张了张嘴。
她想说封夫人还那么年轻,来日方长。但现在人已经去了,她再说这些话只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封匀庭收起手机,道:“现在,你跟我走吧。”
陆明月原本还有点同情的心理立即消失,警惕地看着他,“去哪里?”
封匀庭:“我刚才说过,我母亲走了之后,我会带你离开京海。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陆明月心里猛的一沉。
封匀庭这是疯了吗?
放着偌大的封氏集团不管,就这样带着她离开?
“封匀庭,你的母亲刚刚离开人世,你不回去给她办后事,不给她守灵吗?”
“我母亲临死之前的最后遗愿是,不入封氏祠堂。我已经跟父亲谈好,会带母亲回她的娘家。”
封母被封父娇宠了一辈子,以为自己不但嫁给了面包,还嫁给了爱情,一把年纪还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少女心,临到老了才发现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
天突然塌了。
封母原本就不太好的心脏立即发作,她放弃求生的意志,病得越来越重。以为这样可以换来封父的忏悔,不要让那个可恨的第三者登堂入室。
可是她错了,封父来医院看她,淡淡地告知她,“她为了我一辈子不嫁,没名没份地守着阿誉几十年。现在她身体不好,我已经答应她,至少给阿誉一个能见人的身份。”
封母的心彻底死了。
她求封匀庭,不要再救治她,让她安安乐乐地去吧。
封母哭了三天,封匀庭最终答应了她,跟医院签好临终知情书。
但他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母亲走。
所以最后这两天,他不敢去医院。
现在母亲去了,他会遵守她的遗愿,带她回娘家,葬在外祖母外祖父身边。
陆明月心里更加发沉。
“封匀庭,我不想离开京海。宝宝还小,拜托你让她再长大一点……”
“来不及了。”封匀庭拿出手机,把他发给晏承之那张照片给陆明月看,“就在刚才,我把照片发给晏承之了。以前小希来过这里,我不知道小希记不记得这个地方。”
“如果他们现在就开始寻找,就算小希不记得路,最少后天,他们就能找到这里来。”
盘山路很绕,且岔口很多。
他当天带着小希过来的时候,故意绕错几个岔口,后来又带着小家伙游山路。
小希记得方向,也会带错路。
但只要晏承之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多带点人过来找,以他的实力,两天之内找到这里才是正常的。
陆明月心里怦怦直跳。
晏承之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
他那么努力在找她,她是不是也应该尽力拖延一下?
“还有,上次你试图逃跑,我其实很生气,本想立即带你走。”封匀庭继续说:“但我又放心不下我的母亲,这才一拖再拖。”
陆明月还在脑海里拼命转,想多拖延一点时间,封匀庭已经让几个保姨收拾好衣物。
不容明月拒绝。
“我们走吧。”
陆明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怒封匀庭,她假装镇定地说:“我还有东西在卧室里,我上去拿。”
封匀庭看着她:“明月,你不要耍小聪明,没用的。”
陆明月咬牙,把宝宝塞到封匀庭怀里,“你先抱着孩子,等我一下。”
封匀庭抱着孩子,才允许她回屋一趟。
陆明月转身朝屋里跑。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飞快地写下纸条,随后从墙上拿下一块砖头,放纸条藏进去。
这块砖,她花了十多天才挖出来的,希望晏承之找到这里来的时候,能发现这张纸。
随后,陆明月又端起杯子里的水,朝楼梯一洒,毅然地快步跑过去。
试了几次之后,陆明月终于狠狠摔了一跤。
封匀庭抱着宝宝在庭院外面等。
他的神情一直没什么起伏,直到听到楼上传来的巨大声响,眼睫毛才颤了颤。
果然如此。
啧!
封匀庭让月嫂先抱住孩子,走进屋里,上楼。
陆明月摔得挺狠,头撞到楼梯角,都流血了,膝盖也撞伤了。
她倒在地上起不来,皱着眉头看向封匀庭,楚楚可怜的。
封匀庭心头一软,把她扶起来。
“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
“匀庭,我伤得这么重,可能没办法跟着你走太远的路了。”
陆明月的脸色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封匀庭笑了一下,“明月,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留下来,你这是何必?”
“封匀庭,算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跟你走。”陆明月知道很多男人都吃软不吃硬,她哭着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放我回去好不好?”
封匀庭握住她的手,慢慢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会带走宝宝。”
“你可以选择自己留在这里,等着晏承之找到你。但是这一辈子,你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陆明月心头一紧。
“封匀庭,你就不能做个正常人吗?那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孩子?”
封匀庭不再跟她多说,拉着她走到桌旁。
“明月,你想让我放手。让我来教教你,伤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我心软。”
他握住陆明月的手,拿起一旁的手果刀,对准她的掌心用力一划。
陆明月痛得下意识叫出声来。
鲜红的血溅出来,滴在地板上。
“痛吗?”封匀庭淡淡一笑,“我曾为救你受过更严重的伤,你这点伤口,连我当时的五分之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