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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个人的功过罪责,要用他的价值,能力,地位去衡量的话,那凡人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当陈允念悄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察觉自家小姐的情绪波动,星儿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我记得小姐每次出门游玩的时候都很开心的,难道小姐担心咱们找不到三昧神珠,怕掌门责罚吗?那也不会啊,就算罚也是罚他们,掌门那么疼爱小姐,绝不会责怪小姐半个字的,小姐大可放心。”
陈允念摇摇头,重又戴起面纱,目不斜视,只顾大步向前,道:“不碍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其时,江岸边一排排的柳树已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碧树蓝天,青山绿水,可惜如此美景,依旧无法让原本喜欢风景的陈允念释然,她只觉得这次对李有德的纵容,并不是华山剑宗护短的原则,或者说只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幕后黑手,一个帮凶!
陈允念止步于一棵柳树前,轻抚树干,忽然想起那个少年刻下的那段话,“要想改变世界,必先要改变自己……”不消片刻,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原本颓然的心情转瞬间一扫而空,随即加紧步伐,只不过刚行数十步,仍旧觉得行动缓慢,索性轻点一脚,踏空而行。
华山剑宗门人见陈允念突然凌空而起,虽各怀心事,却也无一人停顿,赶忙紧随其后。
………
李家祠堂。
大道者,起于一,立于三。
当一个修士达到立三境界的时候,才能算真正踏入修练一途,但立三境也有高下之分,夏樊只不过初入立三境,而李有德已是立三境巅峰修为,若有合适的契机,踏入立四境也指日可待。
此刻,李有德就好像一个成年汉子,而夏樊更像是一个比较强壮的孩童。而夏樊清楚这一点,正面硬刚绝不是李有德的对手,况且,李有德手里有剑,而他毕竟手无寸铁。所以,面对这一剑,夏樊在一瞬间已想到三种对策,第一种,空手夺白刃,可他根本看不清剑是以何种角度刺来,况且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更是极快,只能将第一种应对之法先行否定,而第二种,则是右肩硬吃这一剑,再趁机予以反击,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做法,因他没有把握,再次否定,而第三种,则是立刻闪身,可若一味的躲闪,久而久之,必将露出破绽,此占必败无疑,但他不想输。
只不过,此刻再容不得夏樊想出第四种对策,他被迫向门口迅速退去,但见李有德仍挺剑一往无前,颇有剑既出,不见血誓不回鞘之概。
夏樊灵机一动,右手食指抵住左手手掌,高声叫道:“先暂停。”
剑尖已离夏樊胸膛不过尺许,夏樊原本以为李有德绝不会停下,吓得他赶忙闭起眼睛,紧接着,他身体向下微蹲,向左微移,左腿微曲,右臂微弯,若李有德不收剑,也最多刺中夏樊右肩,届时亦可以用“星火燎原”反击,但夏樊万万没想到李有德竟真的收剑驻足。
李有德冷声道:“你待如何?”
夏樊木讷了一下,尴尬道:“我想上个厕所,尿急。”
李有德怒道:“你耍我?”
夏樊一边捂着自己裤裆,一边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尿急。”
李有德轻笑道:“都是要死的人了,死人是不需要撒尿的。”
夏樊急忙道:“你也知道,人有三急,我反正也打不过你,也必然要死在你的手里,既然我横竖都是死,那我请求舒舒服服的死,这个要求总可以吧?”
李有德不耐烦的说道:“就在这里解决。”
夏樊心想若是说出去上厕所的话,李有德定然是不信,他犹豫片刻道:“好吧,不过你不许偷看。”
李有德猜测夏樊必会耍些什么手段,倒不如趁他撒尿的时候,从他背后一剑刺穿,也省的浪费气力。
“随你。”
夏樊点头,“多谢。”
说完这句,夏樊四下打量一番大堂,找到一暗处,急忙小跑过去,正是一根大柱子后。
夏樊躲在柱子后,高声道:“你先背过身去,不准偷看。”
李有德骂道:“谁他妈偷看你!”
夏樊道:“谁知道你啊?那可说不准,你先背过身去,不然我可尿不出来,我可说好了,我经常便秘,不光大的便,小的也便,一两个时辰尿不出来也正常,你愿意等呢就等,不愿意等,那……我也没办法。”
李有德冷哼一声,心想反正他死到临头,插翅也休想飞出祠堂,索性依着夏樊的要求背过身,“快点尿!”
夏樊嘟囔道:“咦,你是心里变态吗?尿尿也催!这还能控制快慢吗?你以为你开车呢?”
李有德听不清夏樊嘴里的碎碎念,斥道:“臭小子,你说啥?”
这一次,夏樊不再说话。
只听大柱后一阵脱衣服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阵水流落地的声音响起。
李有德暗笑一声,突起一剑,飞身径直刺向夏樊所在的那一根柱子。
“嗤”的一声响,李有德手中长剑已穿头木柱,整根剑身全都没入木柱,然后他迅速抽出,只不过长剑之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殷红。
李有德又惊又怒,迅速绕过柱子,哪里还有夏樊的人影。
李有德四下望去,空空如也,只得怒吼道:“臭小子,你跑哪里去了?”
偏偏就在这时,只听夏樊突然笑道:“李有德,爷爷在此。”
李有德刚一抬头,一道温热泛黄的水流立刻自上而下将李有德淋了一头一脸。
而夏樊张开双臂反抱着柱子,尽情的朝下撒尿。
原来夏樊刚才趁李有德转过身的功夫,顺着柱子迅速爬了上去,他料想李有德必然会来找他,所以他尿到一半后,又硬生生的憋住,等李有德寻他时,抬头的那一刻,再将另一半撒下去,只是他没想到李有德也是个卑鄙无耻的主儿,竟然想趁他撒尿的时候搞偷袭,幸亏他更为机灵,恰巧躲过这一冷剑,嘲笑之余,难免庆幸。
李有德直气的说不出话来,急忙捋起袖子胡乱的把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呸呸呸……”
夏樊并不着急穿裤子,心想反正都是男的,被看见了又能怎样,况且这方面他一向都非常自信,就算都拿出来比较,那他也丝毫不虚。
“哈哈哈哈…李有德,你爷爷的尿好喝不?是不是还有淡淡的清香,不然你吧唧嘴干嘛?”
李有德怒极,已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只想立刻将头上的小杂种碎尸万段,方解适才得一尿之恨!
夏樊见李有德一言不发,身体显然因为愤怒止不住的颤抖着,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夏樊心想既然占了一次大便宜,不妨再打打嘴炮,“李有德,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可要穿裤子了,只不过你一定不要自卑,告诉你啊,我在我们学校的男生里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如那是肯定的,不过就算你不如我,那也正常,不能怪你,要怪就怪……你爹吧,我猜你小的时候,你爹太抠,舍不得你吃枸杞和韭菜,而是全都被他一个人偷偷吃了。”
李有德也是个正常少年,怎能听不懂夏樊的这番话?愤怒的咆哮一声后,一剑迅速挥出,紧接着再推出一掌,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霎时间,夏樊身后的柱子应声而断。
而尚且来不及穿上裤子的夏樊,已然随着轰倒的柱子直直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