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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沉吟了一阵,正要说话,姜煜和姜熠俩小子就蹬蹬蹬地跑进来,猛地扎进她怀里,嘴里连声叫着“阿姐”。
她立马就忘了要说什么了,一手搂住姜煜,一手将姜熠抱在腿上,一人亲了一口,问他们:“昨晚睡得好吗?”
“好!”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这时姜澜也跟着进来了,看见凌曼殊在房间里,他愣了一下,就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里走。
凌曼殊正气恼着与姜容的谈话被俩小家伙给打断了,这会儿看见姜澜,就迁怒地瞪了他一眼。
姜澜无辜地眨眨眼,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姜熠坐在姜容怀里,抢着道:“阿姐阿姐,阿娘叫我们来喊你去吃饭。”
“哦,那我们这就去吧。”
一行五人往前头饭厅里去,姜容带着俩小的走在前面,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姜澜和凌曼殊则落在了后面。
走进饭厅,姜容一眼就看见自家阿娘那娇艳如花无比动人的脸庞,眼中像蕴着一泓春水似的,妩媚温柔得要融化人的心。
当然,是谁的心,就不言而喻了。
看来阿娘和爹爹两个人昨晚很融洽嘛,她小脸儿笑得春光灿烂,打趣似的看了阿娘一眼。
李氏注意到了,脸上一红,嗔了她一眼。
用过饭,凌曼殊亦步亦趋地跟着姜容,姜煜姜熠以为她要跟自己争夺阿姐的宠爱,俱都对她怒目而视。
凌曼殊也狠狠地瞪回去,比眼睛大,谁怕谁啊!
姜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姑娘,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两个小孩子计较,幼稚不幼稚啊!
凌曼殊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幼稚了。
其实她本性非常单纯,在岛上的时候,因为是下一代选定的娲女,所以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着,不能跌了份儿。
但是在这里,她就只是凌曼殊而已,除了那桩压在她心头的关乎族人生死的大事令她感到很是烦恼之外,其他的那都不是事儿,只管开心就好啦。
所以她就格外地放得开,没心没肺地,快活的像个孩子。
姜容看着她和姜煜姜熠两人打闹的场景,不由得扶额,这还是之前那个悲伤落泪的女子吗?
这画风怎么有点不对?
亭子里,姜容懒懒地倚在栏杆上,抱着雪朵儿给它顺毛,笑望着凌曼殊道:“还想不想要我帮忙了?”
“想啊,想啊,怎么不想?”凌曼殊一下子撇开几个小家伙,跑到她面前来,两眼满是希冀地注视着她,好像她就是全世界一样。
姜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道:“你有凌风岛周围的海图吗?我得先看看才能做决定。”
“有的,有的。”凌曼殊挽起袖子,露出皓白玉腕上的一只银镯子来。
镯子是一只头尾相交的蛇形样式,蛇眼上嵌着的是两颗蓝莹莹的宝石。她将镯子褪了下来,在两颗宝石上按了几下,接着那镯子竟从中间剖为了两半,露出中空的内部来。
里头藏着小拇指来宽的一条长长的丝绢。
凌曼殊将丝绢捡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展开,最后面积竟足足铺了大半个桌子。
姜容看着这丝绢,伸手摸了摸,触感很像之前见过的鲛绡啊。
这幅薄薄的丝绢上,竟然绘制着一副极为详尽的海图,以大祁东面的海岸线为起点,以凌风岛为中心,绘制了方圆数万里的海域情况。
就姜容所知道的大祁东面的几个岛屿国家——裘夷、少咸等都在上面。
她立刻意识到,这幅海图价值巨大!
她不禁看了凌曼殊一眼,这姑娘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竟然就这么大喇喇地拿了出来。
这个傻妞儿!
也幸好是落在她手里,要是别人,凌曼殊的结局那就可想而知了。
姜容也不想想,凌曼殊是单纯没有城府,但也不是傻的好吧?若非因为她是在女娲石的指引下找到的人,她才不会将海图拿出来呢!甚至凌风岛的情况不会吐露出一丝一毫来。
她不是傻,只是相信女娲石罢了。
“你不是说你们岛上没有船吗?那这海图是怎么来的?”姜容问道,垂首看着面前的海图。
凌曼殊轻叹了一声,“是我们先祖留下来的。”
姜容立马对他们那位先祖肃然起敬,这幅海图绘制之详尽细致,囊括海域之广阔,实非一般人所能为也。
更别说他们那位先祖还是几百年前的人物,那时候相对于现在而言,不管是农业商业或者技术等方面都大有不如吧?
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绘制出这样一幅海图来,绝对需要超强的实力,顽强的毅力,以及不可或缺的运气。
这些条件三缺其一,恐怕都无法完成这样一项艰巨的任务。
蓦地,姜容视线一顿,这一块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她去过似的。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出过海啊。
不对!她出过海的,只是并非是实体,而是以灵魂的方式。就是在门派大比的第四关,在最后一曲《鱼龙舞》中,她的灵魂出窍,漫游了广阔的天地,还到过海外。
当时她本来是想在海面上吸收那纯净浓郁的灵气,结果遇上了那场特大风暴,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一座海岛上。
她可还没忘记,那座海岛美如仙境,就像世外桃源一般,而且上面有着极其丰富的资源!
山洞里的金莲、万年石乳,以及汤泉底下埋着的那只青铜鼎!还有雪山顶上的大丛雪莲!
其他的且不说,那只青铜鼎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而且青铜鼎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埋葬着秦皇石棺!
此刻她看着熟悉的这一片海域,分明就是那座她发誓要回去的仙岛所在!
她的目光在仙岛和凌风岛之间来回,估算着它们之间的实际距离,发现并不太远,以如意宝舫的速度,全力行驶之下大概半个月就能抵达。
心中一个想法在迅速成形,姜容紧盯着这两处,不禁屏住了呼吸。
旁边凌曼殊出声道:“喂,你都看了这么半天了,决定好没有?去不去,给我个准话!不要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免得我心存幻想。”
“去!”姜容斩钉截铁道。
“就算你不去,我也不会怪你的,顶多以后做了鬼我不会放过你——你说什么?”凌曼殊猛地停住了,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说去!我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你看我像是那么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么?”
“……不像。”
“这不就是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我还得考虑一阵子,不过你放心,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我就会给你答复。而且,就算要去,还不得好好准备一番?你的那些同伴也不找了?”
凌曼殊一想也是,从她离开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将近两个月,再等上一个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至于凌劭他们,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他们凶多吉少了,但总还心存着希望,也许他们正如同姜容说的那样,已经上岸了,此刻正在大祁的某一处呢?
这一个月,正好用来寻找他们,以及做好出海的准备!
姜熠突然叫起来,“阿姐阿姐,大白回来啦!大白回来啦!”
他口中的大白就是雪朵儿,之前他说话还不利索的时候,要将“雪朵儿”这三个字吐露清楚是很难滴。
而“大白”就不一样了,简单好记,还很符合雪雕的特征,又“大”又“白”不是?所以至此以后,姜熠就将雪朵儿叫做大白了,并且还不许其他人叫的和他一样。
因为这是他想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真是个霸道的小子!
雪朵儿被姜容遣去给雍州那边送月饼去了,昨天下午去的,估计晚上就到了,耽搁到现在才回,恐怕是外祖母和一帮舅妈们又收拾出好多东西让它带回来吧。
雪朵儿可谓是身兼数职,信使、快递员、座驾、猎人、打手等等等等,堪称全职宠物,经常往返于姜家和李家,受到全家人以及全镇国公府的喜爱。
如今它可是愈发神骏无匹了,身高窜了一大截,翅膀张开,让人想到一句古文——其翼若垂天之云。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也从侧面说明了雪朵儿体型之巨,身姿之猛。
半空中雪朵儿清唳一声,一个盘旋便落了地,收起翅膀,带起一阵大风。
姜煜姜熠已经迫不及待冲了过去,拼命往它身上爬。
结果爬了半天还在它脚底下,姜熠不由叫起来,“大白,大白,快拉我上去。”
大白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咕”声,脑袋一低,将嘴上衔着的一个大包袱放在地上,尖锐的长喙就将他的衣领给啄住了,将他轻轻一甩,姜熠就落在了它宽阔的背上。
“哦哦!我上来喽!上来喽!”姜熠兴奋得直蹦跶。
姜煜急了,也向雪朵儿求助,“大白,大白,还有我呢!我也要上去!”
很快他也如愿了。
俩小家伙神气万分地坐在雪朵儿背上,俯视着底下的一切。当看见凌曼殊羡慕嫉妒的小眼神时,登时朝她“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凌曼殊顿时手痒了,恨不能上去敲他们一个脑瓜镚儿,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