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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然不知道背后有个人恨自己恨到咬牙切齿。
她捏了捏肚子上明显长了一圈的肉,哀叹。
目测,她这体重至少得长了有五斤。
就算是怀孕,也没有长这么快的吧?!
抬起头,窗外碧空如洗,云彩低低地压在半空,环绕着远处的青山。
这么好的天气,她却只能窝在房间里。
啊啊啊啊啊!
憋得慌!
要不然,趁着哥哥不在,偷偷溜出去晒晒太阳?
就这么定了!
谢倾蹑手蹑脚下了床,蹭到病房门口,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很好,没有人。
眼看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谢倾兴奋地一把拉开门,抬脚往外迈。
刚探出半个身子,余光便瞥见了倚在墙边发消息的男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男人下意识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四目相对。
谢倾身形一僵,抬起的后脚落了回去。
“……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有人来了病房不进门,要在门外傻站着?
顾成旻将妹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哟,这么巧,出去啊?”
谢倾:……
真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唔,房间里有点闷,我开门通通风,通通风。”
顾成旻上半身前倾,望向妹妹身后紧闭着的窗户。
“通风,不开窗?”
谢倾硬着头皮瞎扯。
“外面那么大太阳,我怕开窗会热。”
顾成旻只当没听出她是在找借口,站起身,朝屋内努了努下巴。
“哦,门已经开了,回去吧。”
得,认命吧。
谢倾麻木地转身,麻木地前行,麻木地上床,麻木地躺下。
她曾经觉得,床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永远不和好朋友分开。
然而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顾成旻跟着进门,观察着谢倾的神态,压下几度想要上扬的嘴角。
“好了,不逗你了。”
他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拿了最新的化验结果。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不用每天躺在床上了。”
谢·麻木·倾骤然转变为谢·兴奋·倾。
“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不可以。”
冷冰冰的三个字,瞬间浇灭了谢倾刚燃起的热情。
“可我想回家了。”
谢倾鼓着腮帮子,委委屈屈地望着哥哥,眼里还罩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
讲理不成,撒娇来凑。
自妹妹成年后再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顾成旻:享受,喜欢,爱听。
再多来两句。
谢倾扯着顾成旻的衣角,晃了晃。
“哥~”
“全天下最好、最帅、最善解人意的哥哥~”
“既然^&*%$#……”
顾成旻:爽!!!!!
完全没听见妹妹最后一句说了什么。
谢倾对牛弹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顾成旻的异样。
“哥?”
轻轻叫了一声,没反应。
“哥?”
伸手戳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哥!”
顾成旻猛地回魂,“嗯?”
谢倾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气哦。
但没办法,她总不能翻脸不认哥。
“我说,既然医生都说我恢复得不错,那咱们就回家呗。”
出来这么久,她也有点想萍姨。
做的饭了。
在这里,虽然每天吃的都是专门找私厨定做的饭菜,但终究没有家里的饭菜香。
谢倾正沉浸在对炒银丝儿、熘刀鱼、清蒸火腿、炒白虾、卤青蛤、炝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的幻想中,就听见顾成旻坚定地说出三个字。
“别想了。”
???
她已经牺牲至此,竟然换不来他一个点头?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明明哥哥小时候最怕她撒娇的!
紧接着,像是怕谢倾误会,顾成旻连忙补充。
“医生说了,你现在这状况,不适合长时间坐车,更不适合坐飞机。而且,不光是你,温厉也还在床上躺着呢。”
谢倾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同病相怜的战友。
听说,他被主治医生特别关照,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比她还惨。
谢倾立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下床理了理衣裳,准备出发去慰问战友。
一进到骨科病区,还没走到温厉的病房,顾家兄妹远远就瞧见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白衣老人步履匆匆地往前走。
谢倾望着老人挺拔的背影,感叹道:“这老爷子身体可真好,腰杆倍儿直,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的。”
顾成旻在一旁提醒:“那位就是温厉的主治大夫,钟志军,钟老。他老人家在部队呆了大半辈子,军姿都刻进骨头里了。”
谢倾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已经通过手机,得知了这位退役老军医的光荣事迹。
看钟老前行的方向,跟他们似乎是同一目的地。
再看钟老那架势,单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气势逼人。
温厉,八成又要挨骂了。
果不其然,谢倾和顾成旻刚站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传出老人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两人都能感受到钟老的怒意。
“你能不能有点身为病人的自觉?我听护士长说,你昨天又熬夜,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温厉弱弱反驳,“这次没有通宵,不到五点就睡了。”
“你还觉得自己挺占理?五点睡,七点起,我是不是还得颁个勤奋标兵的奖给你?”
听到这里,谢倾也怒了。
砰的一声,病房门重重撞在墙上。
“温!厉!”
病床上吊着一条腿的男人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面容后,转惊为喜。
“倾倾,你怎么来了?”
谢倾全然不顾他的话,径直来到床前,双手往腰上一叉。
“你昨天发微信跟我说晚安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作为一个求生欲满分的男人,温厉只用了一秒钟,就听懂了老婆话里的潜台词。
发了晚安却不睡,敷衍谁呢?
“我可以解释!”
温厉举起双手,自辩清白。
“我最近忙着跟m国那边的意向合作方谈判,有时差,没办法。”
谢倾扭头看了眼哥哥。
顾成旻颔首,“前段时间确实有消息说,禾睿在跟m国的G财团谈合作,想把他们的核心技术引进国内。如果合作达成,禾睿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谢倾对生意上的事并不太懂,但她自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作为一家创立还不到五年的公司,禾睿已经堪称行业翘楚。
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有那么重要吗?
“你干嘛那么拼,”谢倾心疼地抚过温厉眼下的乌青,“公司不是有修睿在吗?”
此时,忙于盯着程氏股价的苏·工具人·修·高级打工仔·睿疯狂打喷嚏。
“G财团是通过我导师才联系上的,如今到了谈判的关键时刻,本来就该由我出面。而且,修睿也没闲着,我让他专心盯着程氏呢。”
一想到还在IcU里昏迷不醒的程牧,谢倾心中五味杂陈。
“你打算帮程牧保住公司?”
温厉摇头。
他可没那么大方,替前任情敌保家产。
“我打算收购程氏。”
闻言,谢倾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
毕竟商场如战场,像这种趁他病要他命的事并不少见。
“不过,这次收购,需要你配合。”
谢倾眼露迷茫,“我?我又不会做生意,需要我配合什么?”
“这次收购会用你的名义,所以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谢倾似懂非懂,“哦我知道,代持是吧?”
顾成旻听得着急,插话道:“他的意思是,要把程氏买下来送给你。”
谢倾呆滞两秒,“送给我?!”
送她干什么?
她又不会经营!
温厉眸光灼灼如炬,眼底深情一览无余。
“送给你,当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