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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面。
我紧张地探向下面,还好,穿着完整。
昨天晚上跟赵丽妃那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已分不清。
揉着眼睛,探出头去,外面鸟语花香,湖面雾气弥漫,犹如仙境。
朝阳从云层的缝隙逃逸出来,自由地洒向山谷间,像金灿灿的瀑布,从天而降,塑造出一种天神下凡的意境。
走出帐篷,伸展手臂,深呼吸,精神为之一振。
“小宇,起床了,早啊。”
孟毅沉穿着一身运动裤,汗流浃背地向我跑来。
“你起得真早,都跑了几圈了。”
“养成了晨跑的习惯,这里空气好,比城市里更舒服。”他停下来,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说,“早饭给你们准备好了,在那边,你先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简易餐桌上,放着三份早餐,有水果拼盘、牛奶、三明治。
“居家好男人,谁嫁给你是三生有幸啊。”
这时,方笑和赵丽妃睡眼惺忪地从另外一个帐篷钻出来。
“你个死小宇,昨晚喝醉了跟猪一样,还是我和孟总把你抬回帐篷的。”赵丽妃一起床劈头盖脸地抛来一句。
“实在对不起各位,很久不喝酒了,昨晚喝懵了。对了,我没有干出什么超出公共道德范畴的事情吧。”
“哼,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小心我以后捅出去,坏了你的名声,所以你要对我百依百顺,不然你走着瞧。”
难道昨晚上被赵丽妃抓到什么把柄,她跟我那一幕难道真的发生了?
正寻思,孟毅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哈,丽妃逗你玩的,你昨晚喝多了挺安静地睡着后,我和丽妃把你抬进了帐篷。”
他这样一说,可以确定昨晚我跟赵丽妃什么都没发生。那暧昧一刻,只是我醉酒时的一个春梦。
“这么多年了,你酒量还是没有练出来。”方笑无奈地摇摇头。
跨过山和戈壁,也进入绿洲森林,我们在路上欢歌笑语。有几个瞬间,我看到方笑和孟毅沉在一起,心中莫名地涌出一种久违的温暖。
曾经有过这样的瞬间,跟那个我不再愿谈起的女人付文心。
是毕业旅行吗?
我不知道,脑子里迅速闪现出一个画面,我们在旷野中相互偎依,那一刻,便是沧海桑田。
但是,我努力想,后面的背景总是虚幻的,时间,也是虚无的。
在文科大学的小巷子里头部受到重创后,毕业旅行的记忆凭空蒸发,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如此绝情地离我而去?
看到孟毅沉和方笑,我为他们感到高兴,从心里。
三天后,我们回到上海。这次活动的资金妥了,现在缺人。我拨通了何铁龙的电话。
那边的传来阳痿的声音:“喂,你哪个?”
“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当年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个。”
“小宇!”他瞬间有种遭受电击突然清醒的感觉,“我这是千年等一回啊,一千年了,你才想到给我这个兄弟打电话,怎么样啊?”
“你现在是明星小鲜肉了,以前的难兄难弟高攀不起呀,怕拉跨了你的身价。”
“咳,你看你,跟我说这些,不像你的作风啊,现在在哪?”
我把兄弟单位将我从北京的杂志社暂时借调到上海来创刊,新杂志社要搞一个“穿越戈壁”的公益活动增加人气和影响力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何铁龙一听到“公益”二字,表示大有兴趣,立即将他的住址告诉我,让我马上过去叙叙。
这座立在浦东新区繁华地段的唐城一品小区,住着各种明星和时尚界的要人。
有的不是明星和时尚界要人的人因为这里住进了不少明星和时尚界要人,纷纷来凑热闹,想住进来沾沾光,撑下面子。
小区里,一个遛着三条狗的肥胖大妈遛得一路的****,我找了个塑料袋,将****捡起来装好,放进了垃圾桶。
肥胖大妈看着我的举动,仿佛在看一只怪物。
按响何铁龙家的大门,这厮一开门便把我熊抱着拉进去。
“唉哟,我的小宇,我想死你了,这么久也不联系,都快忘了我了吧。噌噌噌,看看你,气质是越来越好了,你这个状态,真不错!”
他穿着一条长长的睡衣,有点太长,有一截扫到了地板上。
不能说穿,应该是裹,坦胸露乳,甚是颓废。
胡子拉碴,头发跟鸟窝似的,眼袋乌黑,像装着墨水,扔在街上,就是一难民。
他家确实大,只是,太他.妈的乱了,就跟一金的狗窝一样。虽然是金的,但还是狗窝。
我环顾四周说:“你看看你,这么颓废,还是跟以前一样,脏乱差,弄得跟狗窝似的,不知道收拾。”
“自己兄弟,不要见外了。要喝酒吗?我给你倒,80年代的拉菲哦。”他依旧跟以前那般嬉皮笑脸。
“不了,给我倒杯白开水。”我在沙发上拨开一堆臭袜子和内裤,清理出了屁股大小的面积,坐下去。
何铁龙将水杯递给我:“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找到人生伴侣?”
“单着呢,一个人自由自在,主要是我这**丝样,没人要。”
“切!你拉倒吧,我前女友陈香对你可是动了真心的,哈哈。”
想到以前我们三人之间发生的荒唐事,我故意岔开话题:“你呢?现在成明星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以前生活大不同了吧。”
“说实话,没有以前快乐了。常常怀念以前跟你住在北京时的生活,你、我、杜锋导演,我们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逼格多高,多欢乐啊。现在找我的人,不是谈片酬就是谈片酬,这个圈子,男人都在想办法榨取老子的价值,女人谈不到两句,大家上个床,玩玩就结束了。被狗子队逮到,炒炒,其他有个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哎!”
“看你小子还装,让你回到当初北漂的生活,你愿意吗?你们这些人我见多了,还不是发发牢骚而已。”
“嘿嘿,有什么不愿意的。”
“先谈正事,这个活动旨在筹集社会资金植树造林……”
“不要说了,我加入!”
“但是酬劳可没有商业演出高,而且……”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加入!”
我见他一脸严肃地伸手过来,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中午何铁龙说要吃我做的家常菜,准备露一手,打开他家的冰箱,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犹如打开了一个上世纪50年代没有冷冻技术的肉类储藏室,我顿时差点吐了。
“不好意思,忘了冰箱里还有一份酸菜鱼和爆炒肥肠。”
“放多久了。”
“我算算,大概……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无法,我们只好去超市重新买菜。
临走前,我打电话叫了三个保洁阿姨来把他家规整了一下,足足花了两个小时,他家总算焕然一新。
“你小子真的是懒到烧蛇吃啊,一个电话的事情,你也懒得打。”
“不是你来了吗,有你真好,要不你搬过来住吧,我们又可以做室友了,我说真的,我明天开车去接你。”
“别别别,我自己住得好好的,你还是一个人自嗨吧。”
他大失所望。
我把保洁的电话写纸条贴在冰箱上,对他说:“以后屋子乱了,让保洁阿姨来收拾,别整天怂在狗窝,会影响心情。”
他千谢万谢。
我想,这个人,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