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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薄雾缭绕,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近处是鸟雀叽喳声。
第一缕阳光撕开棉絮一般轻薄的云层,洒在林子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马车内,陆续有人醒了,流胤和孙涵还有童童等先后跃出马车,对着空气深呼吸,伸展着手臂,姿意的活动一下,然后孙涵吩咐:“每人到河边清洗一下,然后吃点东西赶路。”
“好。”
其余的人应着,身子直奔就近的河边,清碧透彻,一层氤氲的雾气升腾出来,好似拢了一层细纱,朦胧婉约,岸边花草开得芬芳,香气撩人。
各人清洗了一番,然后又奔回马车边,孙涵取出一点干粮,每人吃了一点,流胤驾车,其余人爬上车,离开了林子往大道上而去。
马车前面,流胤问孙涵:“现在去哪?”
孙涵迟疑了一下,瞄向童童,他的意思是前往轩辕去找老大,有什么事让老大决定,不过童童说了要去找澹台文灏,若是知道他们不去找,只怕会跟他们闹,这小子太精明了,若是被他发现他们的意图,只怕要甩了他们单独去找,这样即不太麻烦。
孙涵的脸色闪烁不定,童童早看见了,眨巴着大眼睛,不轻不慢的开口。
“涵哥哥,我要去找爹爹,如果你胆敢不带我去找爹爹,从此后我们就绝交,而且我自已也会去找爹爹的。”
童童话音一落,旁边的小归云便点头:“童童,我陪你去找你爹爹。”
“还是小云儿好,小云儿,等我找到爹爹,我让我爹爹收你当儿子,这样你也有爹爹了。”
燕归云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啊,那云儿也有爹爹了。”
“嗯。”
孙涵看着马车内两个小家伙,高兴的样子,再想想童童所说的话,最后一咬牙决定了,既然童童一心想见澹台文灏,那澹台文灏自然要给儿子一个交待,若是他真的不认童童,童童以后也就死心了,想着便吩咐前面的流胤。
“去阑干城。”
其实他们一直留意着澹台文灏的动作,最近有消息传出来,他们出现在阑干城内。
“是!”流胤应了一声打马疾驶而去,马车里面,童童眨巴着大眼睛,望向孙涵:“我爹爹在阑干城吗?”
“嗯!”孙涵点头,伸出双手握着童童的小肩膀,沉声的开口:“童童,我们带你去见你爹爹,但是不管结局怎么样?你都不许伤心,我们去找老大,好吗?”
孙涵是怕到时候澹台文灏不认童童,童童会伤心的。
童童一听便知道孙涵是什么意思,他眨巴着大眼睛,唇角勾出迷人的笑意,那粉嫩幼稚的面容上闪过华光:“孙涵哥哥你放心,我只想亲口问他一句,他为什么不愿意认我,从此后我不会再念着爹爹的事了。”
孙涵见他如此说,心里放下来,别看童童小,但是他一向很有主意,言出必行。
看着他,他便不能理解,为何澹台文灏不愿意认他,要知道这样聪明又智慧的小家伙,不是每个做父母的希望吗?
马车内没人再说话,一路疾驶往阑干城而去。
这时候远在轩辕国的上官晚清和夏候墨炎已离开将军府,一路回金夏国了。
临行前,她的将军舅舅偷偷透露消息,轩辕即将要撤兵了,只不过皇上还没有下旨,让他们放心回金夏国,也许他们没有回到金夏,轩辕便撤兵了。
晚清得到这个信儿,知道此次的谈判**不离十了,因为心里惦记着儿子,所以立刻马不停蹄的告别了舅舅回京了,舅舅望着她离去,满脸的悲伤,似乎想到了芳华早逝的妹妹,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几岁,在将军府门前目送了好久。
一辆马车飞驶在大道上,晚清恨不得一天便回到金夏国,这些日子,她可算想儿子了,而且她担心有人找儿子的麻烦。
马车内,夏候墨炎知道她的心思,忙安慰她:“你别心急,童童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他没事,可还是担心。”
晚清一边点头,一边轻声说,然后抬眸望向夏候墨炎,眼瞳深幽,一动也不动。
夏候墨炎不傻的事,现在恐怕传到了金夏国,不知道这将为他引来什么样的后果,想到皇后总是针对他,晚清不由得奇怪:“难道皇后一直知道你不傻,所以才会找你的麻烦,可也不对啊,你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与皇后能有什么冲突?”
夏候墨炎隽美的五官上,那狭飞入鬓的眉,好似轻烟拢了冷霜,眼瞳瞬间阴骜凌寒。
“我一直知道她针对我,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要对我不利?”
这一点是夏候墨炎同样困惑的事,他即便不傻,也只是汉成王府的一个世子爷,皇后为何处处针对他,她防的应该是襄妃娘娘和瑾王夏候若宇不是吗?
“以后你要当心点。”
晚清说完,夏候墨炎忽地的一阵心慌,这话似乎透露着一些汛息,让人感觉到不安,想到这,他一伸手握了晚清纤细的手,那深邃暗沉的黑瞳上,轻烟似的眉蹙了起来,沉沉的开口。
“晚儿,你别吓我,我知道成亲时候的事我做错了,你别离开我好吗?若是你恼我气我,完全可以报复我,就是别离开好吗?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
晚清一时怔愣住了,其实她只是单纯的关心他,没想到那么远,抬眸望着夏候墨炎,只见他狂放英挺的面容上,罩着忧虑,那黑色幽暗的眼瞳此时布满了不安,耀眼的光芒闪闪烁烁,这样的一个出色的人,此刻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生怕惹到她的生气伤心难过,这一刻,晚清的心柔融了下来,整个人顺着心意走,似乎她不该为了当初的一点事,而执着的怪他,想到这,淡淡的勾唇轻笑。
“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离开了?”
她一言落,那夏候墨炎好似被释放了的囚犯,一下子解脱了,隽美的面容上光华潋滟,欺霜赛雪的肌肤莹润柔滑,慢慢的拢上了霞色,越发的令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这男人真是隽美如俦,现在的他不同于以往的绵软可爱,而是张扬狂放,霸气十足的,眼瞳中是虎狮之凶狠,可是却在低首回眸间,倾尽世间的柔软。
“谢谢你,晚儿。”
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的手,坚定而有力,此生,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柔夷,若是谁敢动他的女人,他必弑天,一瞬间,眼中杀机重重。
马车外面回雪听着里面的话,不由得会心的笑了,这一次回金夏去,世子爷和主子可算是和好如初了,以后两个人一定恩恩爱爱的羡煞旁人。
空荡的大道,骏马奔腾,马车内远远的传来了温柔的说话声。
“晚儿,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是关于澹台文灏的,其实他那个人?”
可惜一言没说到底,晚清立刻反弹的叫了起来:“我不想听到那家伙的事,你还是别说了,如果再说,我就和你算当初两个人联手骗我的事,还有你以后最好和这个人绝交了,否则别想我原谅你。”
“好,好,绝交,绝交。”
某男满脸的死灰,本来他想着先慢慢的缓解晚儿心中对澹台这个人物的怨气,然后告诉她自已就是澹台文灏,可是谁知道晚儿连听都不肯听,这可如何是好,夏候墨炎连死的心都有了,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在赶回金夏国前,他一定要努力改变她的心意,然后向她坦承,自已就是澹台文灏那混蛋……
阑干城,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街道上很热闹,童童和流胤等人连着赶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赶到了阑干城。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个大人领着两个孩子住进了一家春汀客栈。
用过晚饭后,几个人上了楼,进了房间。
两个孩子睡床上,两个大人在房间的榻上轮流休息。
灯下,童童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拢了轻愁,虽然一路上义无反顾,可是想到很快要见到爹爹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尤其是流胤说过爹爹并不想认他,这样的话令他很挫败,很伤心。
“怎么了?童童?”
流胤关心的询问,童童摇头,不说话,小身子往床上一倒,闷闷的开口:“睡觉。”
孙涵和流胤一看他此刻的样子,知道他在闹别扭,也不说破他,只吩咐了归云早点休息,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童童先还闷着,可是慢慢的睡着了,坐了一天的马车,再加上又是个小孩子,即便心里有事,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等到童童睡了,流胤才和孙涵商讨起来。
“可联系到澹台文灏?”
“嗯,联系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怎么说?”
孙涵沉声开口,若是直接说要见澹台文灏,只怕他不肯现身,所以孙涵假装是要买消息的人,不过那澹台文灏并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小生意一般他不会现身,不过他买的是一个大消息,十万两银子,这样的情报,除了澹台文灏,别人是不敢随便接的。
“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吗?”
流胤气恨恨的问,他只要一想到澹台文灏所做的事,便郁闷得抓狂。
“等吧,不出意外,明日应该有消息。”
他早就发出了信号,联系上了飞鹰楼,所以说明日应该有消息。
两个人说完后,便都安静下来休息。
第二日中午,果然接到了消息,澹台楼主约他们一行人在阑干城最大的酒楼见面。
客栈里,童童一知道马上要见到自已的爹爹了,紧张又激动,可是小脸蛋却绷得紧紧的,拢了一层薄霜,他既想见到爹爹,又生气爹爹竟然不要他这样的事,所以非常的恼恨,当真是冰火两重天,生生的煎熬了他这样的小人儿,脸色忽白忽红,流胤心疼着他,这样的年纪却要遭遇到这样的事,早一握手牵了他。
“童童,你别想多了,以往的六年来,你没有爹爹,一样活得健康快乐开心,现在只要知道有那么一个爹爹,不是没爹的孩子,见了一面后,再无遗憾了。”
他这一声见了一面再无遗憾,好似一道曙光透过云层,照耀到童童的心里,他一下子镇定无比,双臂环胸,小大人一般的笑了,那脸庞上是惊才艳艳的光芒。
“是啊,只要见了他一面,知道童童是有爹爹的,再无遗憾了,至于他认不认童童都不重要了,因为童童有娘亲,有流胤哥哥,还有孙涵哥哥。”
他有好多疼爱他的人,并不缺那一份父爱,他来,只是让自已明白,他有爹爹。
“走吧!”一甩袖,傲然肆狂,又恢复了那个狂妄不羁的小小子,身后的归云抱着昭昭一路追出去,一边追一边叫。
“童童,我和昭昭会永远陪着你的。”
流胤和孙涵相视一眼,彼此笑了,童童恢复过来,他们就放心了。
一行人出了客栈,往阑干城最好的酒楼而去。
阑干最好的酒楼是绿桐楼,孙涵和流胤二人领着童童和小归云从马车上下来,这一行人立刻便成了醒目的一队组合,不管是年长的年少的,都是一色的帅哥美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流胤不正经的吹口哨,孙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痁小二迎了过来,打量了这些客人,光艳体面,一看便是有钱人,所以赶紧的往楼里让。
孙涵一面往里走一边沉声开口:“我们与人邀了在这里见面,不知道客人是否到了?”
“喔,是孙公子吗?”
店小二一听孙涵的话,赶紧的追问,孙涵点头,显然那澹台文灏先过来了,一行人进了里面,小二与掌柜的一说,掌柜的眯眼笑了起来,吩咐小二:“把客人带上去,上面的客人在等着呢。”
“是!”小二应声上楼,身后那掌柜的眯眼若有所思的张望,然后走进里面继续招呼客人。
二楼最左手的一间雅间,小二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恭敬的开口。
“客人请吧?”
流胤推开门,孙涵率先走了进去,童童和小归云随后,流胤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一走进去,便关上了雅间的门。
雅间内,此时一人坐着,身后站着四个罩着脸的黑衣人,而那坐着的人,正掉首顺着窗户望大厅,很显然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全都看到了,不过?流胤和孙涵两人相觑一眼,然后便皱起了眉头,这坐着的人气场太低了,并没有那种霸气,狂妄,澹台文灏他们是见过的,那可是一个霸气冷血的人,方园数尺之内,皆寒流罩顶,可是现在,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此一想,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澹台楼主竟然派手下来谈生意,当真是可恼可恨。”
两人说完,身形一动便扑向那黑衣人,雅间内,劈咧叭啦的打了起来,桌椅茶盎的掀飞了,童童和小归云也没闲着,乘机对着那黑衣人下手,一时间打成一团,正闹得不可开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只听一人沉声喝止。
“住手。”
雅间内,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脚,只见流胤一只脚踩着黑衣人的手,一拳扬到了半空,孙涵抓着一个黑衣人的衣襟,昭昭正跃在一个黑衣人的肩上,撕抓他的头发,头发纷纷下坠。
这一幕,看得门外之人目瞪口呆,然后回过神来。
“我们主子有请。”
“他愿意出现了。”
孙涵冷冷的一笑,陡的一收手,吩咐雅间内的别人:“好了,放开他们。”
“嗯。”
流胤收手,轻理了自已的鬓发,然后又掸了掸衣服,嘟嚷一句:“可恨的家伙。”
门前的手下不再说什么,转身领路,孙涵和流胤等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只见他并没有走远,径直走到第二间雅房门前,轻敲门,里面响起凌寒阴骜的话。
“进来。”
光是听这话,便知道此人是冷漠寡情至极,话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人拉开门,恭敬的请了孙涵和流胤等进去,其他人守在门外。
雅间内,一个上半脸罩着鹰头面罩的男子,正冷淡的望着走进来的几人,那森冷的眼瞳没有一丝儿的感情,唇角紧抿,可显示他的冷酷无情,周遭充斥着一股凉薄的寒流,嗜血的声音响起来。
“你就是孙公子,你要花十万两买什么消息?”
“十万两买澹台楼主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此言一出,对面的男子一瞬间怔愣,然后反映过来,唇角一勾便是冷笑:“大胆,你竟然胡言乱语。”
谁知道他的话音一落,流胤身侧响起一道幼嫩坚定的声音:“你不是澹台哥哥,也不是我爹爹,你是谁?”
童童叫了起来,这时候那罩着脸的冷寒男子才发现童童,一下子错愕不已,然后勾唇而笑。
“本楼主为什么不是澹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