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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轻响,我像能飞的人一般,慢慢的降落在小镇古老的街道上。? -顿时土烟弥漫,扬起的沙土带着湖底藻泥腐朽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原本铺砌在街道上的青石板,经过湖水长年累月的冲洗与浸泡,早已疏松无比,一脚踩去,立刻就向下塌陷。
我连忙用力给腰上绳子一拉,提醒他们下来的时候轻一点。好在大家都比较默契,一阵轻微的土烟后,四周便恢复如初,充满寂静与黑暗,好似我们从来没有到来一样。
“走!”我心里想到,用力在青石板上一点,紧贴着街道,拖着陈鹏他们,慢慢的向古寺左侧的牌坊飘去。
四周漆黑无比,游了大概半分钟后,巨大的古寺建筑出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是窗户中透着绿光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走近一看,才现这座古寺的外表似乎也在散着淡淡的光芒,以至于我们能够清晰的看见它的轮廓。
我停了下来,紧张的伸出手,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着湖泊中暗流的方向,通过暗流流动的度,推算出古寺的精确位置,从而确定牌坊所在方位。
“古寺正好在一百米外,牌坊再往左游五十米就到,接着前行一百五十米,到达街心后,再右拐三十米,就到达目云金蚕标记的位置了。”在心里默默的想清楚后,我勒紧腰间的麻绳,在上面点了三下,表示继续出。
在黑暗寂静的湖底,快的潜泳着,就像来到了一个失落的世界,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双手切割开湖水时,传来的轻微声响。????? ¤陈鹏他们虽然有绳子相连,但距我仍然有半米的距离,一个人在前方带路,一步一飞沙,眼看着古寺在眼中渐渐放大,一股莫名的孤寂和惶恐,顿时袭上心间。
“砰砰~砰砰~砰砰”,在距离离古寺还有大概十米的时候,我取下一个灌满空气的塑料袋,用力的吸了一口,“妈的!有空气真爽!”,此时此刻,承受着水下十几米深处的高压,大口呼吸很容易导致内脏出血,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接下来的十米,必须一气呵成。
“啊!”我大口吐出一连串水泡,用力把脚往后一蹬,身体像导弹一样射出,迅的带起一层层水浪,透着绿光的窗户渐渐逼近,我紧张的在心里叨念着,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不过,通常情况下,越是不想的事情,就越是会生。
“嘣~”只听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从我的腰间传来,我连忙扭头看去,如果非要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只有一种说法能够表述,我他妈真是背到家啦!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坑队友坑大了!
原来,就在我领着陈鹏他们通过古寺窗户的正下方时,由于游得太急,腰间的一个充满空气的塑料袋被挤在麻绳上,不断的摩擦,早不爆,晚不爆,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给爆了。
几乎同时,陈鹏、猴子还有穆风游到了我的跟前,一起目送着一个巨大的水泡向湖顶飘去。
虽然塑料袋爆炸的声音很轻微,但是在这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湖底,已经显得太过明显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拿出武器,站在湖底的青石板街道上,一动不动,紧张的看着古寺的窗户。因为就在刚才,陈鹏准备继续时,窗户里面似乎传出了一声吼叫,刚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结果互相用暗号一问,全都听见了,顿时,我感觉四肢更加冰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紧紧的握着匕,小心的盯着透着绿光的窗户,穆风已经取下黑尺,倒插在湖底,尺身一半没入疏松的青石板砖中,在湖底扬起淡淡的烟尘。陈鹏拿的武器最为先进,是德国产的电动鱼枪,死死的对着窗户,而猴子此时,也半弓着身子,双手握着军刺,进入到战斗状态。
蜀盗一直以来就有这样一个习惯,能不招惹的麻烦,就尽量不招惹,若是真遇到啥不开眼的东西,没办法,就只能硬拼了。至于结果,活下来的话,自然在蜀七门中又增添一段佳话,如果不幸遇难,蜀七门的后辈,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将你的尸,带回安葬。
“窗户里果真有东西!”陈鹏比划道。
“是河童的话,也不怕,个数少,咱们就干死它!要是多的话,咱们拼命向上游就完了,唐楠他们还在上面,可以支援我们!”我回应道。
还没等到回复,只感觉湖底的水流一下子乱了起来,“吱呀”一声,古寺窗户在水中缓缓的打开。
“来了!”陈鹏用力的打了一下绳子,震感顿时传到了每个人的腰间,这是蜀七门特有的暗语,“打绳”,不管是在墓中还是在水低,只要一行人用麻绳系在一起,一旦有人用力向下打绳,就表示有危险接近。
“呜呜呜~”一声像夜晚森林中山枭啼叫的声音响起,“****他奶奶个蛋啊!还真他妈给说中啦!”我想,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一定都在破口大骂着自己的乌鸦嘴。
蜀盗中流传的关于河童的故事,都有提到夜枭般的尖叫声。大家一听到这声音,瞬间便与之联系到一起。下一刻,从窗户中探出一个面色苍白,长着青色獠牙,双眼散出绿光的小孩的头,空洞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下方的我们。
见到这一幕,我的小腿竟然开始抽筋,急得我全身冒冷汗,现在真是雪上加霜。而且在如此危险的关头,我还不能告诉陈鹏他们,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分心。
“呜呜呜~呜呜呜~”然而,当我们异常紧张的与它对视了一会儿后,这家伙突然把头一扬,作出一副从来没看见我们的样子,慢慢的伸出布满鳞片的小手,将窗户缓缓的关上,“嘣~”的一声轻响,古寺窗户接缝处浮动起一阵沙尘,紧接着,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之前的河童眼中的绿光都消失了,世界又恢复了黑暗与平静,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
“鹏哥,这河童难道是近视眼?”我心里已经惊呆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哪有粽子诈尸起来,盯人一会儿,然后说一声,对不起,我起来早了,还没睡醒,我再继续躺会,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陈鹏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双手扶住额头,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努力记起一件事情,而一旁的穆风和猴子,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一点,因为河童没有搭理我们,而产生的庆幸。
“这些都是蜀盗中的佼佼者,难道我忽视了什么东西?”我在心里想到。这时,陈鹏一把抓过我的手,在我手下急的滑动着,同时手不自然的颤抖着,这是人体处于极度恐惧状态下,才会出现的肌体失控现象。一想到此,我的内心顿时像被一块巨石压住,闷沉无比,喘不过气来。
“老七,你记不记得咱们蜀七门事典中,在家主才能查阅的部分里,有一条关于抬棺的记载。”
“我想想,抬棺方面的,啊~我想起来了,你不会说的是民国初年,刘家邛老四联合长沙土夫子,一起去搞望城附近的一个沉水墓吧?当时不是说墓打开了,结果棺材被人给抬跑了吗?好像还是黑铁棺嘞!”我急忙回应道,还是没明白陈鹏的用意何在。
“家中长辈之前和邛老爷子聊过这事,听说抬棺不是人,而是河童!河童扛棺,非死即凶!”陈鹏焦急的比划道。
“我擦..”我在心里已经给我伙头子的运气给跪了,真是走哪哪邪门啊!
还不待我抱怨,只听见一阵阵更加响亮,而且此起彼伏的啼叫声从古寺中传来,几乎同时,原本关闭的窗户,竟然一扇一扇的打开,隐隐约约有着绿色的光影,却看不见河童的脑袋。不过听这参差不齐的喊叫,数量应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