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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之后,自然是要经过一番彻底的检查,若是入宫,除非御赐,任何人不许携带钝器,木优鱼每次入宫都会有人专门来搜身。
今次一来,搜查得更加严格了,宫女将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看见她手中拿着小篮子,将那篮子也给检查了一遍。
竹篮子里面一些线团子,和还不曾完工的围脖,还有几根竹签子,宁王妃手巧,能将羊毛制成羊毛线,制成手套围脖。
将木优鱼检查了一番,她身后还带了几个丫鬟也是被着重地检查了一番,才得入了宫中。
木优鱼今日身穿是大红色的亲王正妃朝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裙摆之上一朵绽放的盛世蔷薇,斜插鎏金掐死金华胜,另外还带了一枚翠玉搔头,缀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紫水晶。
她自然是有那王妃的风范,如今也无人再敢拿她的庶女之身说事儿。
轿子一路到了坤宁宫外停下,木优鱼走出来,抬头看那巍峨的坤宁宫,美轮美奂的红漆梁、七彩壁画和汉白玉石阶还是如同从前,今日却点缀上了一层别样的沉重。
她踩着那汉白玉的石阶步步上前,丫鬟在后轻轻地拂起的裙摆,展开了那一朵庄重的蔷薇花,木优鱼神色也是庄重无比,眉宇之间是非同一般的沉重严峻。
行到了汉白玉石阶的尽头,前方便就是坤宁宫的大殿了,她回头看自己走来的路,一步步似乎都有一个脚印,再站在这高度远眺远方,似乎看见皇宫的庄严之下,处处都是阴影,阴影之内、有人头攒动。
今日的皇后依旧是凤冠尊贵,气度不凡,她戒毒一年有余,精神已经十分不错,身子也补了回来,气色由内而外,虽然容光焕发,可她毕竟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一场毒难后,面容不复曾经的年轻,眼尾已经起了纹路。
外间是冰天雪地,里间却是十分的暖和,木优鱼一入了殿中,便脱了外间的朝服,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短袄子,及地淡红色长裙轻轻地拂过了大红色的缠凤地衣。
皇后拉着木优鱼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鱼儿,本宫听说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皇后握着木优鱼的手,关切无比地道。
木优鱼随时都提着戒备,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这坤宁宫之中虽然表面宁静,可谁知道那暗地里藏了多少杀机?
不过幸好,宫中有禁军存在,七爷得知了消息也定能尽快赶过来。
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她便第一时间逃出去,幸好自己有520小说,身边也是几个会武功的丫鬟保护着,还藏着的秘密武器。
她笑吟吟地对皇后道:“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天气变化,感染了些凉气。”
皇后点头,笑了笑:“没事便好。”
她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慈爱,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似的,还握着她的手不放,似乎是有万分的不舍。
木优鱼是不懂那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忽然屁股下面诡异一动,坐着的罗汉床往后一倒,竟然显出了罗汉床下面的地道来。
若不是木优鱼变化快,那罗汉床下一开,她便该是落入那地道的,幸好她察觉不对,第一时间蹦了起来,双脚叉开,踩在了地道的两端,身子一跃而起。
谁料,一双手从那森森地道中伸出来,正拉着她的脚,往下一拽。
那一边的皇后也是面色大变,猛然地将木优鱼往那地道之中推了一把。
“王妃!”
木优鱼带来的几个丫鬟忽然出手相护,那一个个的都是高手,可还是不够,坤宁宫之中,忽然跃出了好些人,虽然都是太监宫女打扮,可那眼神凶狠至极,脚步轻盈、内力深厚,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大波人将木优鱼几人完全地围在了中央,几个丫鬟前去阻挡那些人,木优鱼便与皇后和那地道中伸出来的手纠缠着。
地道之中太暗,木优鱼只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自下而上,阴鹜无比,手腕上的手如同是嵌入了她的*般,痛楚丝丝入骨。
关键时刻,她拔下头上玉搔头,牙齿狠狠地咬住紫水晶,咬掉头角饰品,露出一头锋利刀尖,往自己脚腕上的手狠狠一插。
一声闷哼之后,那手放了下去,那玉搔头里面藏着七爷天机楼里改良的麻沸散,能令人快速产生局部的麻醉感。
得了自由,木优鱼立马跳开,皇后又来拽她,那面目扭曲恶毒,已不复方才的慈爱。
没想到这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亲自出手了!
木优鱼正在找东西往那地道里砸,砸了一个果盘下去,反手便给了那皇后一巴掌,再顺手将那人往那地道推了下去,正巧是砸中了一个即将往上跳的人。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她也不留半点情面。
坤宁宫之中,木优鱼几人被完全包围了,那地道之中不断有高手涌出来,试图将木优鱼将那地道之中拽。
大批武艺高强的高手围了过来。
“速战速决!”
木优鱼一声吼,提过了自己的小篮子来,拿出了那几个毛线球子,往那地道里接连扔了一个。
砰!
地道里接连传出一声巨响,强大的震动将整个坤宁宫都炸了颤抖,杯盘茶盏碎了一地,在场之人皆是一震。
“走!”
木优鱼又往地道里扔了好几个毛线团子,在将最后一个往那刺客之中一扔。
那毛线团子落地就开花,顿时又是一声巨响,炸飞了几人,炸得那金丝楠木四处乱飞,地道炸塌了,开始塌陷,人群惊恐,木优鱼已经趁乱逃了出去。
幸好她逃得快,出了坤宁宫,地下又是接连几声巨响,将木优鱼震了个马趴,竟然顺着那汉白玉台阶滚了下去。
幸好是屁股着地。
木优鱼一路滚到底的时候,再回头一看,见那坤宁宫之中,传来一片‘咔擦’声。
整个主殿居然塌了!
“卧槽,好大的阵仗!”
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声,那赶上来的滚聃儿将她扶起,几人飞奔出了坤宁宫。
那巨响早已经将埋伏在附近的禁军招来了,木优鱼一出坤宁宫的大门便看见了木清安和七爷。
“皇后宫中有刺客,快抓刺客!”
七爷见她逃了出来,连忙将她抱住,木清安已经率领众人冲了进去,却看见那坤宁宫偌大的主殿,竟然塌了!
那果真是塌了,半面大殿塌了下去,惊起一阵阵烟尘,烟尘之中,不断有人高手使了轻功出来,正撞上禁军,扭头跑已经来不及了,便都当场自尽,瞬间便就是一地死尸。
禁军在前,七爷在中,后面还跟了个探头探脑的木优鱼,一大波黄橙橙的武装禁军靠近主殿,只听见地下还有连续不断地碎裂之声,一大片地居然陷了下去!
有地道!
坤宁宫主殿巨大无比,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寝宫,主殿塌了半晌才停了动静,整个一危房,半边塌着,半边还有几个柱子支撑着,不时便有琉璃瓦从天而降,砸得那靠近之人头破血流。
‘坤宁宫’三个大字的牌匾都落下来摔得稀碎。
木优鱼带进来的毛线团子也不是一般的毛线团子,是七爷的天机楼里面送出来的东西,那东西和现代的手榴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有拳头大小,若是受了重大碰撞,内部便会起火点燃炸药,瞬间炸裂。
木优鱼将那东西裹成了羊毛线团拿入宫中,本想若是出事了,便拿这个自保,或者是弄出动静引来援兵,没想到,坤宁宫之中有地道,她将那炸弹送进去,将地道给炸塌了。
看起来,地道颇大,这么一炸,居然塌陷了半个坤宁宫!
坤宁宫之中传来一阵阵呻吟惨叫求救之声,看那动静,也不知道是多少人要被压在里面。
老皇帝和太子等人也被惊动过来了,来的时候正看见木清安指挥禁军抬着硕大木梁将那榻的半边主殿固定住,禁军入内救人。
禁军进进出出,不断地抬出死尸和血肉模糊的太监宫女出来。
一会儿那坤宁宫门口便趟了一地的死尸和伤重之人,太医赶来,现场救治。
见那死伤者,有砸伤的、刺伤的、被家具茶盏碎片扎伤的,还有烧伤的,死状千奇百怪。
老皇帝走来,眼见那塌陷一半的皇后寝宫,不可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优鱼当然是不会说自己把坤宁宫给炸得塌陷了,哭哭啼啼地道:“皇上,方才臣妾正与娘娘在宫中说话,忽然杀出好些刺客,臣妾和皇后娘娘一起往外逃,没想到逃到一半那坤宁宫就塌了,臣妾堪堪保住了性命,可是皇后娘娘她……”
老皇帝看那大殿情形,也是勃然色变。
方才他在乾清宫都能听见这处的动静,只听那‘轰’一声,还以为是丹房的丹炉炸了,他的丹炉也是时常炸的。
忙碌了半天,总算是将皇后娘娘给救出来了,她居然还活着,只是受伤颇重,已经昏迷不醒,连忙被御医抬走了。
工匠入内,将那坤宁宫给拆了,众人才敢全部入内去,木优鱼踏进那大殿的时候,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就是她事发坐的罗汉床和附近的一大片地都已经陷进去了,正好将那地道的模样塌陷了出来。
禁军挖开了那地道,里面寻到了不少死尸,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压死的,居然有数十人。
看来那幕后之人为了抓木优鱼,也是出手‘大方’,只是没想到,他们选择了从地道出手,而木优鱼手中刚好有炸弹……
禁军挖开地道之后,顺藤摸瓜,摸到了东宫,又摸到了宫中其他许多地方。
皇宫之中居然有这么多地道!
七爷负责调查此事,半天时间便钻完了所有地洞,连忙告知了老皇帝。
老皇帝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皇宫地道图来,见那上面是如同蜘蛛网般的辐射图样。
那一双越发苍老的手颤抖着厉害。
“好!好!好!朕的皇宫之中,居然有这么多名堂,朕今日得知也不算晚啊!”
老皇帝不是傻子,他知道此时朝中的情形,宁王是唯一能和太子抗衡的人,孟家回京之后,是肯定要除去宁王。
京城之人皆是知晓宁王爱王妃,如今那王妃被孟皇后召入宫中,那坤宁宫便出了刺客,引出了这般大的事情,若说与孟家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听宁王道:“父皇,儿臣对比了几个刺客的身份,好似是孟家之人……”
老皇帝将那图纸往盘龙案头之上狠狠一拍,震得岸上奏折散落一地。
“老八,速速将那孟家之人抓入宫中问罪!”
孟家之人此次出手是抱着必胜把握,几十个高手,兵分两路出动,将木优鱼给抓住,从地道中送走,再让个替身出来,以宁王妃身份走出坤宁宫,皇后得脱关系,宁王妃也落入孟家人之手。
七爷倒是笑了一声:“父皇,若是儿臣没猜错,孟家的大军此时已经快将皇宫给包围了。”
“他敢!”老皇帝拍案,可那声音还不曾落下,便听见外间有人急匆匆地传信道:“皇上,不好了,孟将军率领大军,从南城门直往皇宫冲来了!”
“什么!”
老皇帝呆了呆,随即便就是怒不可遏,他自从染上毒瘾之后,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脑子也是越来越混沌,越来越像是个撒泼的老头。
七爷唇角勾着一丝戏谑笑意,道:“父皇莫急,儿臣早料到孟家会有此一招,已经传信滚凯将军,援兵马上便来!”
果然,一会儿北城门也是燃起了烽火,滚凯的大军也来了。
但算那时间,孟家大军在前,若是宫门能守住倒好,若是等不到滚凯来皇宫便沦陷了,滚凯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老皇帝此时才算是知晓谁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儿子,忙对七爷道:“老八,这护驾之事便交予你了!”
七爷道:“还请父皇放心,有儿臣在,那孟家狗贼休想踏入宫中半步!”
兵临城下,宫门紧闭,老皇帝身披铠甲站在那城墙之上,仿佛重现当年征服六部之时的神威,他的身侧站了一个戎装的七爷。
那孟家大军只想速战速决,攻城梯投石机已经就位,看来对方不像是仓促应战,倒像是蓄谋已久!
老皇帝怒不可遏,看来那孟家回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逼宫!
“太子!太子呢!”老皇帝怒喝左右道。
孟家大军逼宫,便就是为了皇位,太子肯定也有参与其中!
“报皇上,太子正在宫门之后。”
果然是看见那城门之下,太子正在禁军之中,指挥作战。
老皇帝眼睛一瞪,似乎有些老眼昏花了,大概是没想到那太子居然站在自己这一边。
孟家大军攻势很迅猛,特别是那孟将军和他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若是让他冲入皇城之中,老皇帝的脑袋就算是保不住了。
“贼子!贼子!”
老皇帝早已经失去了曾经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只知道红着双眼在那城墙之上叫骂,他身侧的宁王却是长身而立,正当青年,俯视一众叛军,唇角噙着笑容,完全不曾将他们当回事,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眼望着北城门,城下的战火反射在他的瞳孔之中,正慢慢地灼烧着。
城下是孟家大军,城上了皇家禁军,木清安沉着地指挥战斗,弓箭手已经就位,听他一声喝令:“放箭!”
箭矢如同雨点般的落了下去,城下瞬间倒了一片叛军,但禁军毕竟人少,只有五千左右,而对方是数万大军。
援兵迟迟不来,在北城门已经有战火燃起,看来滚凯大军被那孟家叛军给围住了。
孟家叛军的攻势越发猛烈,宫门迟早攻破,这宫中的五千禁军完全不是对手,也支撑不了多久!
援兵又被叛军所阻拦,若是等他们来,怕是这宫早已经被攻下了,他们再来便就被动了。
“老八,怎么办,怎么办?”
老皇帝如今只有指望身边的宁王了。
宁王不曾说话,只是一个手势便招来了高手无数,一筐接一筐的东西被搬了上来,摆在那城墙之上。
那框中的黑色之物,似乎是钢铁,颇重,闪耀乌光,还有刺鼻气味,每一枚足足有盘子般大小,要两人才能搬动。
又见城墙之上来了许多小型的投石机,有禁军将那黑色的东西放入投石机之中。
宁王观测着那城门外的战况,忽然道了一声:“放!”
几十个投石机一齐弹出那黑色石头,几十枚一同沉入了孟家的大军之中,老皇帝瞪眼看那东西。
“那是何物?”
轰!
接连几声巨响传来,那东西黑色的东西落入孟家大军之中,落地便开花,炸出一团团的烈火,炸得人血肉横飞,炸得大地一声颤抖!
接连又开好几朵‘花’,每一处开花,便就是一阵惨叫和血肉横飞,惊得老皇帝目瞪口呆,叛军大乱,纷纷后退。
“那是何物?”老皇帝忙问。
七爷道坦然道:“父皇,儿臣从一古法之上得知此大杀器,若取硫磺等物混合一处,将之蓄养在乱葬岗或是古战场之内,吸收极阴之气,不出一月,便能引得煞气上身,再投之以战场,便就是这般结果,您看那迸射的火焰和强大的气流,那是杀器之中藏着的厉鬼和怨气,一出手定要人命!”
老皇帝震惊,今日听见宫中也是这么一声响动,原来是宁王妃也用了此物。
在那大杀器之下,叛军连连后退,不敢靠近那城墙,抬头警惕地看着城墙,怕得那黑色的东西再落下。
为首的孟将军一身铁甲戎装,老当益壮,率领亲信子嗣等在那城下高声唤道:“皇上,微臣听闻宫中有变,特意前来护驾!”
那老皇帝哪里肯信,有了宁王的大杀器护佑,他有了无尽的底气,道:“孟家小儿,今日胆敢闯宫,明日朕便要你满门抄斩!”
那孟将军冷笑一声:“你荆家王朝早该是尽头了,如今正是我孟家崛起之时!”
其实那孟家正准备着第二波攻击,投石机之上换上了更大的石头,投一个上来也是不得了。
七爷也忙命人上了第二波弹药,木优鱼给的这方子实在是创世纪的发明。
也正巧得,七爷在西北挖铁矿的时候,还挖到过硫磺硝石等,上次去西北剿灭王家,正好去将那矿物挖出来运回京城,供天机楼研究。
七爷为这大杀器取名‘雷震子’。
忽然,北方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孟家之人眼望那个方向,见那处升起了黑烟。
爆炸声还在不断,竟然是滚凯也用上了雷震子。
“攻城!”
孟家知道时间不多了,那人群跟不要命似地堵了上去,企图将宫门撞开!
可头顶之上落下来的黑色珠子似没完没了,将那孟家大将炸得血肉横飞,落花流水。
深宫之中,木优鱼正躲在冷宫内,众多的嫔妃公主被吓得直哭,遍地都是哭闹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木优鱼还得照管一群娘都被吓得‘哇哇’叫娃娃,也想起自家的孩子,也不知道王府之中如今怎么样了。
七爷既然能料到孟家今晚动手,肯定也是知晓防范的,但愿府中无事。
那宫门口的声音大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震得房梁上的灰直往下抖,冷宫之中到处都是哭声,木优鱼在那门口不时朝外面看。
冷宫外,正有禁军守护。
宫门口,一骑飞马带着一片喊杀声从北方来了,滚凯援兵还是来了。
而此时已经天黑,滚凯纵马踩着一地死尸鲜血杀入了城门之下,将那城下大军迅速包围,呈反攻之势。
“好!”
站在城墙上的老皇帝大喜,眼见着孟家大势已去,竟然要亲自披挂上阵,不过被宁王拒绝了。
“皇上,此等叛贼,交给滚将军便可,杀鸡焉用牛刀!”
老皇帝也是欣然应允,便在城墙之上观战,见那滚凯率领大军布阵,两军对阵与皇宫之下,声势浩大无比。
见那滚凯身着白袍,提着红缨枪,浑身浴血,与那孟家先锋在阵前斗杀,不出三招,便将那孟家先锋斩于马下。
大军之中一派欢呼,孟将军厉喝一声,大军杀出,两军交战,一派混乱。
在那混乱之下,城门忽开,原来是太子木清安等人率领禁军杀了出去,与滚凯等人汇合,与孟家大军对战。
见那太子是异常英勇,提枪上阵,与滚凯一道战那孟将军,也就是他自己的亲舅舅。
“忘恩负义!欺师灭祖!”
孟将军提枪,专杀太子,对于太子的出击他那是愤怒无比。
宁王依旧是冷眼看那城下,对于太子会抢功,他毫不意外了。
此次孟家反叛,老皇帝大怒之下,定灭了孟家满门,他这太子也休想逃脱干系。
所以,他现在不拼,便就是坐以待毙。
若能杀了孟国舅,自己就是头号功臣,依旧稳坐那太子之位。
太子能坐三十年的太子之位,还是有些本事,与滚凯两人,堪堪能将那孟将军给压制住。
杀到半夜之时,城下几乎是胜负已分,孟家大军显出败势,被援兵打散阵型,逐个击破。
而此时,太子滚凯依旧是正大战孟将军,就算对方是自己的舅舅太子也不再留情面,毕竟还是自己的前程重要。
他提枪,杀进杀出,招招都是致命,一点不曾手软,那孟将军是怒极攻心,杀人不眨眼。
“你可知你身上到底流的是谁的血!你是我的儿子!”
太子横眼看左右,幸好乱军之中无人听见这话,他冷冷一笑:“狗贼,休得胡说,本宫乃是当今太子!”
孟国舅气煞了,当年自己的妹妹太子妃临盆,恰巧同日自己府上有一庶子出生,便将那庶子抱入宫中,将太子妃所生之女换了下来。
皇长孙女,成了皇长孙,太子妃成了后来的皇后,才有了太子的荣耀。
太子是肯定知晓的!他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谁的血,知晓自己的爹是谁!
可在权势和触手可及的皇位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孟将军怒极攻心,一心想取了太子性命,这人一心急,招式功法便就乱了,正好给了滚凯可乘之机。
他双眼一炸,精光四散,忽地一枪挺出,正中孟将军左肩膀,顿时鲜血长流,孟将军铁躯也震了两震。
“嗤!”
又一声,太子忽然出枪,趁着这绝好时机,一枪捅了孟将军心脉。
他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等着太子,最终还是缓缓坠马,死不瞑目!
太子下马,一枪割了孟将军首级,又翻身上马,手中提着自己亲生父亲的首级,厉声谓四野道:“叛军首领首级在此,尔人等还不速速投降!”
孟将军是孟家的灵魂人物,他一死,孟家和大军便就是真正地倒了,很快便都降了。
老皇帝在那城墙之上大喜过望,等那太子上城墙来时,他亲自去迎接,还好生地夸赞了一番。
滚凯命令大军原地休整,轻点死伤,顺便收复降军,打理现场,七爷指挥着,将那事情进行得有条不紊。
而太子则是与老皇帝入宫去了,顺便急招百官入宫。
滚凯还十分不愿,道:“爷,这功劳分明是您的,为何让那太子一个人领了?”
七爷道:“失了孟家,太子再无优势,想弄垮他易如反掌,接连两家反叛,老王八心思敏感,此时不宜太过现眼,保存实力为好。”
滚凯点头,喝令大军加紧进程,在天亮之前,将那城门和大街清理出来。
京城昨日听得一晚的喊杀之声,一直到上午才陆陆续续地出来,闻见大街之上虽然还有血腥之味儿,可那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了。
京中皆传,昨晚孟家起兵逼宫,太子大义灭亲杀了亲舅舅!
可惜,整件事情,似乎并无宁王什么事情。
早朝之上,皇帝下令将那孟家之人满门抄斩,不留一个,甚至是襁褓之中的婴儿和嫁入孟家的公主,一个也不放过。
历经两次反叛的老皇帝现在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群臣上下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老皇帝还着重地赏赐了太子,称他大义灭亲,实乃深明大义。
相比于太子的高调,真正立功的宁王便就低调得多了,站在朝臣之中不言不语,冷眼旁观。
看老皇帝乐呵着表扬完了太子,滚凯出列,双手奉上自己的兵符:“皇上,经昨晚一役,末将深感能力不足以掌控大军,还请皇上收回兵符。”
众臣不明了,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放弃兵符了?
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比如现在的太子,没了孟家,他的势力便就去了一大半,比谁都渴望兵权。
人们纷纷看向了宁王,这滚凯可是宁王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这是宁王的意思?
老皇帝一见滚凯如此,忙道:“爱卿不必如此,昨夜一战爱卿有勇有谋,足以统帅大军,这兵符便还是放于你处!”
滚凯只得默默收回兵符。
早朝结束,众臣逃似的跑了,深怕和那孟家沾上半点关系。
也无人敢与太子说话了。
而宁王这边,则是许多人上前来争先道贺,太子狠狠地将那被群臣环绕着的七爷瞪了一眼,冷笑一声离去。
宁王一直是喜怒从不表露于表面,永远是深藏不漏的模样,别了诸位大臣,他才步入了宫中,去冷宫之中接人。
出事之后木优鱼便一直在冷宫之中,得知战事已经结束,可宫中一派大乱,四处都是混乱,也不知道七爷在何处,便一直在冷宫等着。
等了半天,才终于是看见七爷来了,戎装都还不曾换下,一身铠甲闪耀无光,腰间别着战剑,大步走来,霍霍带风。
“王爷!”木优鱼几步上前,投入了他的怀中,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昨晚她担心了一晚上,如今看见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无痛无伤才算是彻底地放心了。
木优鱼蹭在自己怀中不出来,七爷那了板半日的面孔总算是柔顺了一些了,低声在她耳边道:“个小丫头,才一日不见便这般往爷身上贴,若是无人,你还不得奸了爷!”
木优鱼破涕为笑,轻锤了一下他的铠甲的,蹭蹭泪,道:“我是担心你……”
七爷将她鬓边的一朵步摇扶正了,拢拢她那凌乱的鬓发,昨日事发突然,孟家在宫中强抓木优鱼不得,还被发现了地道,狗急跳墙率领大军攻城而入。
木优鱼从那汉白玉台阶上一路滚下去,摔了个狗趴,也没心思去收拾一下,还是昨日那狼狈的模样,只在外间随意地批了件斗篷。
“好了,爷一会儿派人护送你回府,爷宫中的事情忙完了便回府来。”
木优鱼点点头,宫中乱作一团,七爷肯定是走不了的。
七爷将木优鱼给送走,回身,却见东方萱等异族之人正跪在自己身后。
那几人便都是随同木清安入京的六部之人,他们或者是六部首领的子嗣兄弟等,都曾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被孟家欺辱杀害,昨日孟家起兵,他们定然要加入,杀入战场之中,虽然折了几个,可也拉了几个孟家人垫背。
东方萱还杀了孟将军的亲儿子,便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此时那几人给七爷跪下了:“多谢宁王!”
若不是宁王,他们也报不了这深仇大恨!
七爷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道:“大仇得报,从哪儿来便回哪处吧!”
那几个六部之人没过几日便回去了,只剩下一个东方萱,毕竟她是和亲而来,许给了景阳侯,此生便只能为景阳侯之妻。
朝中形势必将发生天大的变化,孟家倒了,木家和李家势力越发大了,宁王照旧,太子因为大义灭亲,十分得皇上崇信,两王还是分庭抗礼。
可对于七爷来说,要对付一个没有孟家的太子,已经不是这般难了!
孟家彻底倒台,全部清算,克扣纳贡、起兵造反等,数罪并罚之后便就是满门抄斩,毫无二话,甚至连老弱妇孺都不曾放过。
那深宫之中身受重伤的皇后得知此事,当场便又去了半条命。
孟家之事落幕了,木优鱼第二天回木府去探望的时候,才知道,大房的孟夫人已经自缢而死。
跟当初王夫人是一个下场啊,没了家族护佑的女子,什么都不是了。
木府之中连白灯笼都不敢挂得太隆重,只是草草地挂了几盏,处理了孟夫人的后事之后,李老夫人又病倒了。
接连死了三个儿媳了,不是谁都能经得住这种打击啊!
木家上下几乎是很平静的,也没受什么影响,毕竟七爷今次也是立功了,地位更稳固了,木家也得了好处。
朝野又是动荡了一番,孟家人一去,又有了大量空缺,正巧开春之后,四年一度的春试也来了。
此番春试正好可以选拨一批人才上来,填补了这个空缺。
木优鱼的二哥木泽羽便就是眼望着这场春试,他的功课实在不错,连续考了秀才举人,如今直接参加春试,以他的才学,怎么也得考个进士。
他还时常入王府去向妹夫宁王讨教,满腹经纶但也不是死读书,七爷也是十分看重他。
可今年春试出了差子,七爷没拿到春试的主管权,却是让那太子给夺了去。
若是太子主管春试,今年这一届的新臣便都是太子近臣,太子势力必将壮大。
那为了逃婚一直告假失踪的邀月忽然冒了出来,数落七爷道:“师兄是师兄,明明手里有一枚上好的棋子,你却迟迟不出,如今那太子又夺了春试去,你看你,怎么办啊怎么办……”
七爷懒得听他长吁短叹,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声:“她不是棋子。”
邀月继续叹气:“我知道你想瞒一辈子,可那天打雷劈的事儿,你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你自己啊,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
啪!
一个小巴掌朝邀月的俊脸拍了过去,七爷怀中的荆轲剌不知道何时已经钻到了邀月怀中,又一个大巴掌扇上去。
邀月将荆轲剌抱在自己怀中,伸手蹭蹭那小嫩脸,道:“但愿她是一辈子也别知道实情……”
若是她知晓了,她如何面对七爷,如何面对这孩子?
邀月又探头探脑地看:“小鱼儿呢?小鱼儿呢?又游到哪儿去了?”
鹦鹉欢快地道:“在这儿!在这儿!”
七爷盘坐在软席之上,手中捧着书,怀中圈着娃,一个小脑袋在怀中调皮地拱来拱去。
“皇后将她召入宫中了。”
邀月笑了笑:“你就不怕那皇后将实情与她说了?”
七爷冷冷一勾唇:“她不敢说。”
皇后怎么敢说呢?没了孟家,他们母子俩什么都不是,若是将那事情透露了,便就是掐断了自己最后的一条路!
木优鱼才在宫中出事,引出了孟家反叛的事情,太子也肯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七爷才敢放木优鱼入宫去。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间传了个急匆匆的声音来:“听说景阳侯在宁王这处?”
东方萱!
邀月吓得面色一变,‘跐溜’一声就没了……
孟家反叛之后,过了一个年关,如今正月过了,木优鱼才入宫去见了皇后。
她可忘不了皇后算计自己时候的模样,若自己真的被她给推进了地道里,今日这形势就难说了。
皇后在上次身受重伤,摔入地道之中,虽然是有人垫底,可那后来扔下来的了雷震子差点将她炸死。
幸得她命大,没炸死,也没被塌下来的殿宇砸死,但是一条腿却被塌陷下来的地给砸断了。
木优鱼看见她的时候,见她坐着轮椅,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起码是个半老徐娘,可今次一看,她面上沟壑纵生,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了,素面朝天,衰老得令人吃惊。
“鱼儿……”
皇后笑吟吟地朝木优鱼招手。
木优鱼站在那处,依旧是着了红色亲王正妃的朝服,隔绝地道了一声:“娘娘,这一声儿媳担不起。”
皇后黯然垂下了头,片刻之后,眼中已经噙满了泪。
“我知晓,这一辈子都无法取得你原谅了,虽然一切所为并非出自我本愿,可我还是想与你说一声,鱼儿,我对不起你!”
木优鱼不屑一顾,这皇后失了孟家,一点往日的威严都没了,就是个普通的老婆子了,只是那泪落得太逼真,若不是差点被她害死,自己也差点当真了。
“儿媳承不起你这句话!”
说罢,木优鱼转身离去,皇后只看见那一个决绝的背影,绝情冷淡,不禁心痛如绞,已然老泪纵横。
弃女,不是她所愿;害木优鱼,也不是她所愿。
她只是个女人,被家族利益和己身前程所摆布,可如今,一切都成了空,只有这心痛是实实在在的。
木优鱼冷冷地出了那皇后暂住的冷宫,怕以后她将会长住此处了,太子巴不得和孟家撇清关系,此处也不会来了。
想想这皇后也是挺可怜的,木优鱼不由得叹息一声。
也就是那一天,老皇帝身体欠佳,精神不济,身边有术士道:若是取亲生子嗣的血来炼制‘血凝丹’,便能驱毒消病。
老皇帝大喜,当即命东宫太子前来取血炼制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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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留言好少,大家都等着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