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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夜把香烟丢到了地上,踩了一脚,熄灭了星火,打开车门,发动引擎,朝汽车总站的方向开去了。他发誓,一定要把可依找回来,无论天涯,还是海角。
萧远说,可依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坐上了去往北方的汽车。即便如此,上官千夜还是要去车站看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过。车站内外,人头攒动,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他举目四望,寻找着可依的身影,希望有那么一刻,她的身影能映入眼帘。
车站大楼的三楼,也是人来人往。在这些匆匆而过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纤弱的身影驻足凝望,目光期盼的停留着车站的大门入口。这个身影是属于可依的。她坐上了那辆汽车,隔着玻璃窗,目光一直在寻找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汽车启动之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这是一种留恋感,是一种热切的期盼,她留恋这块土地,留恋这里的人,期盼能够看到她爱的人。
她下车了,重新走进车站,只是为了再看他一眼。直觉告诉她,他肯定会来的。
在上官千夜走进大厅的一刻,可依茫然的目光立即有了焦距,紧紧追随着他。
茫茫人海当中,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就如在芸芸众生之中,她只爱上了他。
他是那样急切,那样盼望地寻找着。有很多次,他看到了与可依相近的身影,不顾三七二十一,激动地搭上人家的肩膀,唤道:“依依!”可当那女子转过身来,他就失望了,只是陌生人而已。他认错人了,而那些被他认错了的人都一脸惊讶。
她想,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吧!
在他看来,狼狈也罢,不堪也好,只要能找到她,怎样都无所谓了。他从大门处一直寻找到购票处,再到候车区,然后是车辆停放区。他快速地寻找,举目望着车窗之内。
可依一直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许多次,他忽然回头,差点儿就看到她了。或者,他有一种感觉:她就在他身边。
许多次,可依都想呼唤他的名字,只要轻轻呼唤,他就会听到,就会回头,就会看到她。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终究忍着,泪水模糊了双眼,泣不成声。
后来,上官千夜去了警务室,向执勤人员寻求帮助。执勤人员听了上官千夜的陈述之后,热心帮忙。他看到了摄像头里的她,才发现,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直觉往往是正确的。
可依看着上官千夜进了警务室,就知道他要查看电子监控录像,如此以来,她的所在肯定会暴露。她不能留在车站,急匆匆地离开了。当她慌不择路地走出车站,车站广播里响起一则寻人启事,播音员是个男子,声音富有磁性:
依依,是我,你在哪儿?留下来,好吗?我们重新开始,爸妈好好活着,在夏威夷度假!依依,我知道,你就在车站,不要走!好吗?依依,我爱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我说过,我是你的守护天使,无论天涯咫尺,永远守护你!依依,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到广播,喧闹中的人们立即安静下来了。纷纷看着自己的身旁,好像在寻找那个叫“依依”的女子。
广播里的声音是那样诚挚真切,嗓音富有磁性,说到后来,近乎哽咽,近乎哀求。
只可惜,可依听不到那样深情的告别,早已走出车站,不知去向了。
上官千夜看到了车站大门的那段电子监控视频,看到了可依离开的身影。他急忙丢下话筒,从警务室冲了出来,奔向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可依站在他看不见得街角,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默默祝福:“不要找了,回去吧!求你了!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根本没资格得到你的爱!对不起!……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我会为你祈祷,愿你幸福一生!……”
上官千夜驻足凝望了一会儿,沿着与可依相反的街道奔去了。茫茫长街,来往人群,渐渐淹没了他的身影。
她默默地望着他远走,习惯被他轻握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没有人牵,就只好自己的左手牵右手,却还在颤抖。他吻过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他牵过的手在颤抖,爱着他的心在泣血,看着他的双眼在流泪。
在茫茫人海,她与他相遇;在茫茫人海,她与他离别。相遇之后便相恋。相恋时,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可往往事与愿违,离别让人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的离别更让人黯然神伤。这样的情景在不断重复,只要人间有爱,终究逃不过分分合合。最初,不相识;最后,不相认。
秋天,悲戚的季节,凋零了盎然,留下的是萧索,消逝的是繁华,留下的是苍茫。长街漫漫,黄叶飞舞,卷起一地离别。
望断他的背影,可依拉上行李箱,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向前,与他渐行渐远。
走完同一条街,离开彼此的世界。
………………
亲们,以乐写这章的时候很纠结,至于为何,我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