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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慌,这里应该还有些玉米,我们尽量找些,应该可以交差。”一个显得略大些的男孩子的声音,语带安慰地说道。
听这两个声音,年纪应该都不大,尤其是先前的那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明显都不足十岁!可这两个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不亚于听到强大存在的怒吼!我惊慌地循声望去,看到一片玉米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让他们现在还看不到我这里,我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让两个孩子看见我现在的样子,那真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怪蜀黍了。
我借着这个机会,把手里的鱼肉往地上一戳,快速地匍匐到晾衣服的地方,顾不上潮湿,胡乱穿在身上,直到穿戴完毕,我这心才算放了下来,也就这个时候,两个大约十岁左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从玉米地里钻出,四只铮亮的大眼睛,带着迷惑和惊恐地眼神看着我。
“快跑!”就在我想跟他们打个招呼时,大一些的男孩忽然大喊道,然后拉着还在发愣的女孩儿飞快地转身就跑。
“唏律律”
可两个孩子还没跑出多远,黑王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黑王扬起前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暴叫,顿时吓得两个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怪兽,相互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连忙过去制止了黑王,蹲下身子对两个孩子笑得:“真对不起,吓着你们了。”
两个孩子本来惊慌失措地抱在一起,听到我的声音,男孩子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了看我怯怯道:“你不会让那个怪物吃了我们吧?”
“怎么会!”我笑道:“它是一匹马,怎么会吃人呢?”
“现在人都会吃人,马吃人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孩儿打量了一下黑王,依然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道。
“你放心吧,我的这匹马绝对不会吃人的。它只吃玉米。”我看了看被黑王糟蹋的不成样子的玉米地说道。
“这里的玉米都是它吃的?”这时女孩儿也从最初的惊恐中缓了过来,抬起头一脸戚戚然地说道。
“是啊。”看着女孩子泫然欲滴的小脸儿,我很不好意思地道:“这里是你们种的吗?你们家大人在哪里?”
“这里不是我们种的,不过这里是我们采集食物的地方。现在要入冬了,如果我们不能采集到足够的食物,今年冬天我们恐怕过不去了。”男孩子脸色黯然地说道。
“而且我们弄不到足够的食物,还会受到惩罚。”女孩说着已经哭了出来,男孩儿在听到“惩罚”两个字时,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眼底里也现出深深地恐惧。
“不用怕,今年冬天你们会安然地度过,也没有人会惩罚你们。”从两个孩子的话中我听出了一些端倪,口气也随之森然起来。有人竟然让两个孩子冒险出来找吃的已经触了我的逆鳞,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你想做什么?”听我语气大变,两个孩子脸色立即现出警惕的神情,男孩儿立即把女孩儿挡在了身后。
“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对了。我还有好吃的请你们吃。”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吓着了两个孩子,我连忙笑道。
然后跑回火堆边,把已经依然戳在地上的烤鱼拔起来,又迅速地回到两个孩子身边,将烤鱼往前一递道:“这是我刚刚烤好的,现在请你们吃。”
两个孩子闻了闻烤鱼的香味儿,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那女孩儿甚至已经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不过立即被男孩儿拉了回去,然后依然警惕地看着我。
看到男孩儿那警惕的目光,我不禁莞尔一笑,揪下一块鱼肉扔进嘴里,嚼了嚼笑道:“这东西真的很好吃。如果你们不吃的话,我可自己都吃了。”
见我吃了鱼肉,两个孩子都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露出极度渴望的神色,我乘机把烤鱼再次递过去。男孩儿这才小心地揪下一块鱼肉,撕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的嘴里,一半递给了女孩儿。
两个孩子毕竟年纪不大,鱼肉入口立即被那美妙的味道慑服,飞快地咀嚼起来,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然后一起眼巴巴地看向我手里的烤鱼。
“吃吧,这些你们可以随便吃。”我笑着把手里的烤鱼递了过去。
两个孩子紧紧地盯着烤鱼,眼神中充满着渴望与犹豫,终于男孩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做出了决定,飞快地一伸手从我手里抢过烤鱼,和自己的妹妹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此时已经放弃了一切顾虑,应该说,此时他们的心里、眼里已经只剩下手里的食物了,对此我心里不禁升起了一阵阵的怜惜。
“呃”
终于两个孩子实在吃不下的时候,打着嗝儿把手里剩下的大半烤鱼递向了我,虽然在他们的眼神里依然有着对手里烤鱼的依依不舍,不过毕竟是两个孩子,二十来斤的烤鱼不是他们能完全吃光的。
我看着男孩儿手里被啃的残缺不全的烤鱼,无奈地笑了一下道:“你们两个过来。”
“你要做什么?”男孩儿警惕地挡在女孩儿身前道:“我们吃了你的鱼,如果你有什么目的,那就冲着我来吧,放过我妹妹好吗?”
看着这个机警的男孩儿我晃了一下手里的鱼笑道:“我对你们没有企图,我只是想去那边烤一下我的鱼,你看这都凉了。”
“那你去吧,我们找些玉米就走了。”男孩儿依然警惕地道。
“怎么?你们不怕回去受罚吗?”我看着男孩儿说道。
听了我的话,两个孩子都是一愣,眼神里立即散发出惊恐的神色,女孩儿拉了拉男孩儿的衣服低声道:“哥,这个叔叔给我们鱼吃,应该是个好人,不如我们和他逃跑吧。”
“不行!”男孩儿眼里闪过瞬间的意动但立即大声道:“爸爸妈妈还没回来,我们逃跑了,他们怎么找我们啊!”
女孩儿听男孩儿这么一说立即抿起了嘴。脸上露出了想哭的样子,男孩儿见此,立即安慰道:“你放心吧,咱们尽量多找些吃的。也许我们不会受罚的。”
“你们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听了两个孩子对话,我不禁有些动容,经历了那场大灾难,整个家庭都幸存下来的可以说极其少,但凡有这样的情况,家人无不守护在一起,绝对不会轻易分开,所以我也非常好奇,这两个孩子的父母,为什么会抛下他们离开。这才忍不住问道。
“爸爸和妈妈被选走了,他们走的时候说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女孩儿很认真地跟我说道。
女孩儿说话时目露忧伤,可能是因为想起了父母,说着说着终于哭着呜咽道:“我想爸爸妈妈。”
男孩儿听女孩儿一哭,眼圈儿也跟着红了。虽然他一直表现出“警惕”和“坚强”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对于父母的思念一起,自然心里悲伤难忍。
“被选走了?”在两个孩子悲伤的时候,我念叨着女孩儿的话,我不知道这“选走”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清楚他们的父母应该回不来了。
“他们为什么被选走?”想到这两个孩子执着地等待着那永远不可能回来的父母,我心底里泛起一股杀意。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孩子失去双亲,绝对不可原谅!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叔叔或阿姨被选走,有的会回来,有的没有回来,前些日子我爸爸妈妈被选走了。他们走的时候说,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男孩儿无比认真地说道。
“好了,你们先跟我去烤烤火,然后我带你们回去,对那个会惩罚你们的人说。是我的马把你们的玉米吃光了,让他不要惩罚你们好不好?”
两个孩子一听,顿时忘却了悲伤,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然后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跟我到了火堆边,我往火堆里填了些木柴,让火旺了一些,我又把那串被啃的乱糟糟的烤鱼放到火上重新烤了烤。
在我烤鱼的时候,两个孩子一直在一边看着,只是两个小家伙的肚子实在装不下什么了,所以只能把食欲化作语言,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两个孩子,男孩儿叫钱云飞,女孩儿叫钱云笑,小名自然一个叫小飞,一个叫笑笑,两个孩子原本和父母住在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子里,从他们的嘴里我知道,那个小村子里现在还住着不少人,除了不定时的被选走一些人之外,那里的人生活还算平静,只是我的出现,注定会让那里的平静不复存在。
我吃饱了肚子,两个孩子也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起身把小飞和笑笑抱到黑王的背上,第一次骑马的两个孩子兴奋而有些害怕,只是黑王的眼睛一直哀怨地看着我,还不时地打着响鼻儿表示自己的不满,对此我自然是不理会的,只是笑着走在黑王的旁边,不时和两个孩子说些话,借此多了解一下小村子里的情况。
就这样,我们有说有笑地走着,很快我就看到了远处一座小村出现在田野上,那里周围没有丝毫的防御,既不见岗哨,也没有巡逻队,现在正是傍晚,小村里已经冒出袅袅炊烟,当真是一幅小村晚炊的悠然景象,只是我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此放肆的生活,这里的人却安然无恙,这简直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在我吃惊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坡路下传来一阵车轴的“吱嘎”声,这让我收回了目光,看向坡路,渐渐的车轴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高高隆起蒙着帆布的车顶出现在我的眼里,然后是木板围成的车身,接着一排拉车人的脑袋露了出来。
就在这些人的脑袋露出的一刹那,黑王猛地打了个响鼻儿,眼露惊怒之色,向后退了一步,而我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群“拉车人”。
之所以用上引号,是因为拉车的是一群僵尸,不但前面有六个拉车的,后面还有六个推车的,而那辆高大的木车在十二个僵尸的推拉之下“吱嘎、吱嘎”地从坡下上来。
这些僵尸见到我们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小飞和笑笑也没对这些僵尸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只是神情中带着小心,平静地看着他们经过。
就这样,一群僵尸拉着一辆木车,默默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对我们这些鲜活的血肉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忍不住产生一种荒唐的感觉,虽然控制僵尸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控制僵尸干活儿,却是我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对那个村子更感兴趣了。
“这个小村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暗道,对于那个诡异的小村更加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