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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声音响起,门外忽然人声大震,门猛地一脚被踢开了,一群须发皆白的老者闯入门中,看着这方家这火树银花般的不夜天,脸上怒怒大作,其中一名老者厉声道:“方柳你好大的胆子!”
“来得好快!”方柳的心中一沉,他让方云坐白骨观的心思,虽非一时兴起,筹划良久,但是为了保密,就是连亲近如方五的人,都是不曾告知的,这,邬家之人,如何得知?
莫非我方家之中已经有了内奸不成?方柳神色将身边的众位弟子一扫,所有知道白骨观秘密的人都在此,他们之中会是谁?
这些弟子都是方柳一手调教出来,忠诚方面他自信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消息如何走漏。
一名老者上前,看了一眼血肉模糊,断气多时的方五,冷冷地道:“我祝由一脉,早有严令,不可同门相残,方柳,这件事情,你看你如何向魏家交代!”
不过此时,方云已经坐定白骨观,方柳心中大定,冷冷地道:“这是我方家的家事,难不成邬家的人也想管不成?”
“祝由一脉同气连枝,你伤害同门,若是魏家知道,方柳,大可免了你方柳的家主之位。”
“魏家?”方柳放声大笑,道,“一群寡妇,莫非你邬无霜钻过人家的裤裆,所以如此帮这群寡妇说话吗?”
众人齐齐色变,魏家式微,号召力大不如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死的骆驼比马大,魏家数百年来一直执掌祝由一脉之牛耳,余威仍在,否则,当日魏柔上门替王云光寻仇,杀了那么多的邬家弟子,邬家也只有隐忍,不敢触怒魏家。
方柳此番话语,捅破了魏家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依着祝由的规矩,方家已经叛出了祝由一脉,祝由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看来方柳已经孤注一掷了,为了方云的白骨观,他宁可与魏家为敌了!
邬无霜沉声道:“方柳,此番话,若是魏家的人听见,你恐怕早已血溅五步了!”
“哈哈哈哈。”方柳放声大笑起来,道,“魏家阻我三脉多少年了,我方家不愿仰人鼻息,你邬家愿意继续做魏家的狗,悉听尊便,这里不欢迎你们,不送!”
“祝由四脉早有约定,你方家不可有人再坐白骨观,今日白骨观重现,你作何解释!”
“白骨观本就是我方家道法,我愿意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关你们什么事,魏家立下此誓约,不过是为了一家独大而已,乌无霜,你难道还不懂吗?如今正是魏家最为式微的时候,我们联合起来,灭了魏家,你我自立门户,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邬无霜正要义正严词斥责,但是身边的一个老者已经一把拦住了邬无霜,看着方柳,沉吟道:“你方家此次坐白骨观,有几成的把握?”
“十成!”方柳自信地道,“我儿方云,天生阴阳眼,以阴阳眼坐观,怎会再有闪失?”
邬家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等你。”
说完带着众邬家人便要离开,忽然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魏家现在只有以魏老鬼在苦苦支撑,祝由四脉方能相安无事,但是若是方家的人坐过了白骨观,嘿嘿嘿……你邬家是不是还能维持现状,就很难说了……”
“谁!”方柳厉声喝道,在场的都是祝由一脉的高手,被人潜入却丝毫不觉,可见此人的道法,不再在场的人之下。
邬家的人,听闻此话,脸色连变,开始重新权衡利弊。
“你怎么看?”邬家的老者缓缓地道。在场所有邬家人的目光停留在排在最后面的一个弟子的身上。
只见这个邬家弟子,面色苍白,双手插入双袖之中,浑身颤颤巍巍地,似乎随时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走,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慢慢地走了前去,在领头的邬家老者耳边一番,然后重新走入黑暗之中,似乎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邬蠹!
方柳盯着此人,他知道,这人才是邬家在场的主心骨,邬家智囊,邬蠹。
一个甚至曾经预言天赋超过王云光,但是却因为体弱多病,不能修习任何道法的邬家奇才,邬蠹自幼不喜抛头露面,常年在邬家老宅中韬光养晦,所以他的名字,在祝由年轻一辈中很少有人在知道,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看来邬蠹的头脑已经得到了邬家人的一致承认,成为邬家决议层的一员。
旁人或许不知,但是作为方家家主的方柳怎么可能放过调查邬家任何一个人,当他从各个渠道收集回来邬蠹那些触目惊心的档案,就已经在三伏天时候的他汗流浃背。他,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具威胁的一个!
邬家老者点了点头,道:“走。”
所有邬家冲进来的老者,居然一阵风般,从方家房中撤了出去,此举甚至连方柳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邬家的到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抱定了叛出祝由,两败俱伤的觉悟,甚至刚才门外之人,已经一语道破了他内心的野心,邬家人为何依然放弃。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邬无霜,冲了出来,性格火爆,素有祝由火霹雳的他立刻开口道:“二哥,为什么刚才不趁机做掉方柳,若是让方云当真坐成了白骨观,那个人说的不错,方柳恐怕真会有灭掉我们邬家的野心啊!”
领头的邬家老者摇了摇头,缓缓地将刚才邬蠹在他耳边说的十个字说了一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邬无霜愣住了,不悦的道:“你和邬蠹这小子打的什么机锋,我怎么听不明白。”
“此事轮不到我们打头阵,我们刚才若是出手,恐怕就成了别人的刀了,放心,自然会有人的憋不住的,等着看戏就是了,唉,祝由,开始热闹了。”
“谁?”邬无霜被这哑谜打得更是一头雾水。回头闷闷地对着邬蠹说,“你说,给我解释解释。”
邬蠹或许是因为走路走得太急了,喘息地更是厉害,脸上微微一笑,道:“刚才说话之人,应该就是向我们告密的人。”
“那是谁。”
邬蠹嘴里吐出两字:“白寒!”
乌无霜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悟,但是又似乎更加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