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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
并且是朗月母亲的骨灰。
颜怀瑾盯了盯朗月,看来这次朗月是要将事情闹大偿。
或许那黑罐子之中根本不是她母亲的骨灰,而是随便什么动物骨头烧成的灰烬,但是朗月既然打着自己母亲骨灰的名义,便有将事情无限严重化的嫌疑撄。
朗月原就有备而来,自是不急不缓的走入院中,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极是威风的在大椅之上坐了下来。
“没用的蠢奴,本公主方才不得手,不过托你暂时帮本公主拿一下骨灰坛,你就出了这么大的闪失,将骨灰坛摔的稀巴烂!”
朗月将手重重拍在椅子把手之上,金质的指甲套撞击在把手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那粗仆惊恐万状的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公主赎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方才将皇后娘娘的骨灰坛放在戏台子旁边的时候,太子妃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是看见了的,太子妃明明看见了还有意让这些戏子收拾戏台子,分明是故意打碎了皇后娘娘的骨灰坛。可见太子妃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有将花月国放在眼里。”
颜怀瑾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及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冤枉啊,六月飞雪了啊,她只冷冷一笑,不悦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才休要栽赃陷害。”
朗月睇向颜怀瑾,很有兴趣整惨这女子,看一看将她逼向绝境之后她还能如何脱身,若是她没办法为自己解围,被她整死了,那也无所谓,反正能使楚大哥不舒服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上一做。
“谁能证明你什么都没看见呢?”朗月问。
“相公可以证明。”方才楚东霆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他还喂她吃爆米花了呢。她的两只眼睛里只有爆米花,根本看不见其他东西了,别提什么骨灰坛。
朗月颔首,而后缓缓的将目光落在楚东霆的眉心之处,“楚大哥,你可以证明你的妻子不是有意砸了我母妃的骨灰坛的么?你放心,即便你为她作证,也不会影响你驸马爷候选人的身份的。本公主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颜怀瑾猛地将手攥了攥,朗月这分明是威胁,倘若楚东霆为她作证,那么便有可能失去竞选驸马的机会,也就是会丢失太子的职位。
突然很想知道楚东霆会如何选择?
颜怀瑾寻思如果他这时能够大力挺她,她便不计前嫌的原谅他在她被朗月侮辱是狗之时的冷漠态度。
楚东霆微眯的眸子快速的扫过颜怀瑾的面庞,而后便将目光别了开去,以至于颜怀瑾根本未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孤王不知道瑾儿是不是有意的,为她作证不了。”
颜怀瑾好是失落,非但不能冰释前嫌,看来还要雪上加霜,对他越发怨怼了起来。他就那么怕失去竞选驸马的机会么?太子之位便那么重要?
心一点一点的碎了。
她是他的女人啊,难道支持她为她作证便那么……为难?连他都不为她做主,谁还看得起她呢?
“本王可以作证,嫂嫂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朝那个什么骨灰坛的方向看过去,而且若不是公主的人进来要求将戏停下,嫂嫂还会继续看大戏的。所以,分明是公主的人有意将骨灰坛放在戏台子下面,陷害于嫂嫂呢。”楚毅见无人肯为颜怀瑾作证,于是便站出身来,朗声说道。
颜怀瑾心头不由一暖,她没有期待一个毫不相关的男人能为她做什么,可是楚毅便这么不期然的开口力挺她了,楚毅也是驸马爷候选人之一吧。
为何楚毅都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而已然与她有夫妻之实的楚东霆却做不到。不对,她理解错了,不是楚东霆做不到,而是楚东霆不愿意去做。也许,对于楚东霆她根本不值得他去顶撞朗月吧。
朗月闻声,重重的蹙了蹙眉心,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楚毅,当即将楚毅认了出来,这是楚帝的三儿子,也是那日她认为还不错的驸马人选之一,不过这时看来应该脑子有问题,竟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对她逢迎交好,反倒帮着颜怀瑾说起话来,“三皇子,如果这是你欲擒故纵的伎俩,那么恭喜你成功的引起了本公主的注意。”
楚毅一怔,什么玩意儿的欲擒故纵?他想擒想纵的只有嫂嫂而已。这朗月……自信过头了,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可惜他楚毅不喜欢外国妞儿,就喜欢土生土长血脉纯正的本地妞儿。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绝对不是欲擒故纵。”楚毅想了一想,决定做一个爱国的好王爷,坚决抵制外国货,尤其是自己的媳妇,决不能是进口的洋妞,续道:“哦,本王顺便需要告诉公主知道,本王弃权此次的驸马竞选。”
朗月的眼睛之中有丝隐不可见的意外之色,她将手收紧,攥了攥椅子把手,“三爷还真是……令本公主意外。不过,选驸马之事不是三爷说弃权就弃权的,你记住,只有本公主选你们的份,没有你们说不的份。懂?”
楚毅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寻思有皇兄那样对朗月公主恨不得跪舔的驸马候选人在,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选中的。所以大不必担心了。他还是可以尽情的巴结嫂嫂的。
颜怀瑾睇向楚毅,小声的感激道:“谢了三爷。”
楚毅一听颜怀瑾的话就忍俊不禁了,谁说不值得忍俊不禁了,他就喜欢忍俊不禁,嫂嫂说什么无聊的话他都可以觉得特别的逗趣的忍俊不禁,就是这么贱癌晚期无药可救了,“嫂嫂,你还是叫我小叔吧,突然叫爷,让我感觉辈分一下变得大了,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颜怀瑾知道楚毅是有意说些打趣的话使她轻松一些,心中更为感激的对楚毅甜甜一笑。
楚东霆将这一幕捕捉进眼底,自己原想使朗月小看他,觉得他是个趋炎附势、胆小怕事之人进而放弃对他的执着和狂热的情感。
岂料,非但朗月小觑了他,连瑾儿也对他低看了去。
他唇角有丝苦笑,稍瞬即逝,随即便又换上那一副意欲和颜怀瑾拉开距离的神情,似乎生怕她犯什么错,连他一起株连。
朗月望了眼楚东霆,未曾想楚大哥竟是这样的……懦弱。
“本公主的人说太子妃是有意砸碎了骨灰坛,三爷又说太子妃什么也没瞧见。两边各说一词,这教本公主信谁的话好呢?”朗月说着便声音骤然一厉,“我母妃的骨灰已经在地上曝晒了那么许久,究竟要怎么处理!谁有个说法!”
颜怀瑾瞅了瞅地上那灰色发白的粉末,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道:“要不,我把你母亲给搓起来,换个灌灌装起来吧?”
颜怀瑾觉得自己这提议挺好的,但是明显感觉到在场众人的嘴角都抽了抽,似乎听到了什么恶俗又可笑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呢,她真的是真心的。不信算了。
“放肆!所谓人命关天,死者为大,我母妃的骨灰岂是随便可以移动位置的!”朗月怒然出声。
颜怀瑾看了看这位童颜***的大姐姐,小声道:“不赶紧装起来,被风吹散了,被雨淋湿了可就搓不起来了呀……”
颜怀瑾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笑出了声,我靠,受不了了,姑娘这么认真的在说话怎么竟然把人越说越乐呵了呢?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应该把骨灰赶紧搓在垃圾篓里,用纱布过滤一下石子儿,然后换个完好无损的灌灌装起来么?
以后师父死了,她要是不小心把师父的骨灰盒给打碎了,肯定第一时间搓起来啊。当然了,师父是不老男神,非常耐活,一般情况下是死不掉的。感觉自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都想到要给师父买骨灰盒了。
就在此时,一阵夏风夹杂着细雨袭来,将地上的灰白色骨灰浇成了骨灰汤。
说风就是雨,是否便是这么一种情况啊,颜怀瑾觉得自己呼风唤雨的本事无人能及。
朗月的脸色很不好看,眼角都快怒到竖起来到额头去了。
众人都不敢言语,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颜怀瑾!现下该当如何是好?”朗月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