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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我是在宋老离开沙柳镇以后才出发前往杨村的。
但是根据要求,我这次要仍然单枪匹马地出发,王心梅和喵儿以及田织都不可以随行。
临行前,田英杰问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去吗?”
我哈哈一笑回答:“知道啊,因为你们需要一大堆人质。”
他顿时抹汗不止。
相对于宋老离开时,县领导大张旗鼓刻意送别的大场面,我的行程却需要低调再低调。
为此我还专程回了趟家,和王心梅以及喵儿、田织作了交待,又把千幻面具又要了回来,之后就又去到沙柳街道上去,随便挑了个年龄身材和我相仿的大众脸男青年,然后就借助千幻面具把自己变成他的模样,这才乘车出发。
之所以这样费劲折腾,自然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而且用一个新的身份更方便我今后在杨村的行动。
至于我现在的身份,是某工程队临时找来的小工,白天不时往石马工地运送材料,到了晚上就在杨村,负责夜间值守并看护物资。
对于我来说,杨村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了,但是到了这里却意外地发现,原来我要驻扎的物资仓库正好就是杨家的房子;而且负责为大家做饭的人竟然就是房东杨家爸爸!
这真是太巧了;或者说,人为安排的痕迹太明显了。
杨家爸爸是在我之前回到杨村的,在主管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脸上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我选择了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人来假扮,貌似有些失策;恐怕我得小心在意,千万不能暴露。
因为在我到来之前就辞职走了一个人,所以我是来临时补缺的,不知道会呆多久、能呆多久。
这是主管在和我介绍工作情况时候的原话。
反正都是苦哈哈的力气活儿,所以交接工作很简单,就是说一下工作时间、工作的主要内容以及注意事项等。
我本来就担心夜长梦多,再加上现在当着杨家爸爸的面,只好表现出和真正的我差别很大,很少说话、很好使唤的那种样子。
主管交待完了,大概是为了考察我做事尽不尽心,干脆就直接安排我参加今天晚上的值守。
只是,出于我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的原因,他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同伴,具体怎么办就由我俩商量着办,事情就这么定了。
因为大家白天劳累了一整天,所以晚饭过后没多大一会,四五个同伴就呵欠连天地自己去睡觉。
剩下我这个新人和被派来一起值守的那个中年汉子,我们可是没有床睡的。
都是大男人,而且我又是新来的,就该听从他的安排,这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分工就是,两个人轮流值守,我上半夜他下半夜。
所以我们只是简单交流了一下,他就把强光手电什么的巡夜工具交给我,自己就轻车路熟地在成堆的物资中找了个地方往下一躺,然后让我自己先出去走走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他。
我心里暗笑,这不说是明显的欺负新人吗?我出去走走倒是没什么,但在巫门的地盘上,真要有事,哪里还来得及叫他?
当然,这却是不可以明说出来的。
在明面上,我当然就表现得和所有想努力表现的新人一样,满口答应了他,还要他放心睡,这一夜就归我啦。
如此一来这个同伴当然求之不得,没多大一会就睡得昏天黑地鼾声大作。
我就握着手电出了仓库,就在杨家附近转悠起来,天色也就渐渐变暗。
夜里的杨村还那样,就和我第一次到来时差不多,黑灯瞎火再加上没有鸡鸣犬吠,一片死寂。
好奇怪的感觉。
因为现在和从前毕竟不一样,桥头就是工地,而村子里因为成为物资转运地,人员增加了许多;但为什么还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大环境已经安定,宋老才同意田英杰的请求,让我到杨村来帮忙处理巫门的事情。
而这样一来巫门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或者说,随着我的到来,平静即将被打破。
浮想连翩之际,杨家屋子里忽然有了动静:
“啪、啪啪……”
这个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正在夜幕掩护之下,不怕我的反常反应被杨家爸爸发现。
我没有改变步幅或姿势,继续在仓库这边游荡,但却已经把耳朵竖起来聆听正屋那边的动静。
从刚才的声音,我听出来这是杨家爸爸用来开路的响竹。
这么晚了,他却要出去、去哪?
其实如果仅仅只是这种响声的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是杨村;杨家爸爸当然有权利自由行动、爱去就哪去哪。
同样,我的任务是值守看护物资;所以只要与物资无关的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
心里作如是想,我就摇晃着手电,继续在仓库外面游走。
然后,手捏着竹棍拍拍打打的声音却径直朝我这边过来了。
这样一来,我就不好不出发声了。
“谁呀?”
顺便将手电光斜射过去。
只见杨家爸爸扬起一只手遮光,一边说:“是我呀,老杨。”
“杨伯伯!您有事吗?”
“没事,就是睡不着,出来找你说说话。”
“哦……”
我只是哦了一下,就没有下文了,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
因为在我印象中,杨家爸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什么时候变得会主动向我搭讪了!
我不说话,杨家爸爸却自己主动叨叨起来了;无非就是问我姓什么、家在哪儿之类。
这些我都一一作答,反正是事先做过功课的,不可能在履历上露出什么破绽来。
不过接下来杨家爸爸竟然问我的属相是什么。
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看似平常的交谈其实容不得我花时间仔细思索的,于是我就给自己减了一岁,告诉他我属狗的。
他就沉默了一下。
然后才幽幽地说:“原来你也属狗呀!”
嗯、什么意思?谁也和我一样的属相?
没等到我发问,杨家爸爸就指了指仓库里面,说:“他也是属狗的,大你一轮。”
我知道他指的是被安排和我一起值守的那个同伴。
接着,杨家爸爸又说:“我儿子是属鸡的。”
呃……这话越说越不着边了,你儿子属鸡,和我们有关系吗?你还会不会聊天了!
我无语中。
然后杨家爸爸又说:“我儿子死啦,属狗的、属狗的……”
这话没头没脑的,但是我突然想起从前了解到的那句话:“巫门献祭,鸡犬不留。”
天哪!杨村是巫门的地盘,不养鸡不养狗也罢了,难道连属鸡属狗也不可以吗?这也太霸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