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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欧阳轩不认识,清晨由侍卫带入营帐,年纪大概五十余岁,须发黑白参杂,长脸,眉骨较高,浓眉,眼窝深陷,额头宽阔,头戴方巾,身穿会褐色边的蓝麻布面的汉袍。[燃^文^书库][]欧阳轩一见此人就非常喜欢,一脸的英气,目光炯炯有神,面相上看一脸正气跃然于此。来人进账拱手施礼道:“草民张机拜见贵人!”。
“哦?你不认得某?”。
“回贵人,草民实是不认得,只是此处不远广柔正有瘟疫。草民也是来此治疾,于这山中采药,见贵人在此宿营,特来告之。莫要轻入广柔,如今那里瘟疫肆虐,已死千余人”。
“轩这里谢过先生!”,说完欧阳轩起身对这个不知名的医生深施一礼。不为别的,就凭其那份无论贵贱的执着,就要比先前拒见的华佗强许多。
“草民当不得贵人大礼,只是这瘟疫来势凶猛,药草急缺。草民已是年过半百,已是爬不得山川,想请贵人仆役协助采些此崖上石斛。草民带的人手有些老迈,力不从心。观贵人仆役,身形健硕,身手矫健,还请贵人协助”。
“这是自然,观先生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先生字号,某甚是失礼”。
“草民字号入不得贵人之耳,不说也罢”。
“哪里,先生为广柔百姓殚精竭虑,某甚是佩服。某广陵欧阳氏轩,字文辕”。因为地位的原因,这也是欧阳轩第一次向旁人道出自己的字号。如今华夏早已取消了字号,而直呼其名,也是汉地文人有些不适应的原因之一。
“哦?莫非贵人即是夏王?”
“先生如何得知?天下重名者甚多,汉初既有两个王匡之人,分属汉莽”。
“王上的仆役和营帐用度皆非汉地所能有之,再加王上名讳自是夏王无疑”。
“哈哈,先生可否告知孤名号?”,欧阳轩想证实心中的一个人物。
“即是王上问起,草民自是如实相告,某字号仲景,原为长沙太守。与十年前辞官行医,受友人之托来此治疫”。
“我当是谁,原来是仲景先生。孤甚是佩服,来人为先生赐坐,备茶”。“诺!”。
“夏王如今瘟疫当头,还是治疾为重,这茶还是不饮为上”。
“哈哈,先生莫急。汉地当今医术还得自孤弟子义妁所传,先生可曾读过孤写的《本草纲目》?”
“早些年曾研读过,还有《伤寒杂病》,皆为医学圣典。机深研之,受益匪浅。只是在夏王所著的《制剂论》中有些药物,汉地尚无制作之能。机也曾请方士提取过,都未曾实现”。
“《制剂论》中的方剂,制作需作坊方可,还需懂华夏中学所授的《化学》一门,才能制得。无妨孤即是知道这里有疫,当不会袖手旁观。还请先生述些病症,孤好对症下药”。
“染病之人多有高热,腹泻呕吐,脉象尺寸俱沉濡,终皆为干渴而亡。机诊为太阴经受病。还请夏王诊之”。
“先生诊断无差,此为太阴之疾,其脉布胃中,络于嗌,故腹满而嗌干,患者死于干渴亦是正常之象。此疾不难治,孤有些方法当以治之。先用淡盐水和草木灰水为患者饮下,再用药物驱毒邪,调补阴阳即可。先生不必劳烦,孤自会派些华夏之医来此医治。即是疫,定有源头,疫者为人相互传染而来,肠胃之疫当以水食入口而患。为防人之传,当以隔断,治之,他人不得入内。净手,饮净水,尤以煮沸之水为宜,食则以熟沸为上。遣人沿水上行寻找疫之根源,去之。瘟疫可得解。先生不妨探求之”。欧阳轩说完又和身边的赵拓耳语了一番,赵拓点点头出了大帐。
“夏王所言极是,草民得夏王指点,甚是荣幸。只是华夏据此最近关隘尚需十数日方能到,夏王的药物何来?”。
“哈哈,先生久居汉地,自是不知华夏之所。今日午时,药物和华夏军医即可到此,先生可带着前往广柔。孤要在这里等候一位重伤疾患”。
“夏王莫不是在等关将军?”
“正是,先生倒是消息灵通”。
“机不才,也曾于昨日晚间受邀与军中看过。伤疾甚是难治,恐也只有夏王能得治”。
欧阳轩对张仲景印象相当不错,和张仲景在营帐中谈起了中医,这些年欧阳轩虽然忙于工程建设,但对医学这个自己的本专业也是一点也未曾放下,再加上杜力巴人的科技,公孙叠茂传授的生命科学,让欧阳轩对医学也有了新的认识。自然和张仲景谈的也是极其融洽,欧阳轩发现这个张机就是义妁的翻版,痴迷于医学,沉醉其中,甚至放弃了长沙太守之职。和华佗正好相反,通过钟诏的密事司了解,华佗开始之时还是很热衷医学,随着接触的达官贵人增多,也渐渐后悔,开始钻营仕途,但效果不好,因为钻营仕途失败,性格也变得乖张暴躁。因此欧阳轩在青州的时候没有见华佗,送了几本华夏医学院的基础医疗书籍打发走了。
欧阳轩和张仲景一谈就是一上午,从传染病中医治疗,到现在华夏医学治疗,从基础的医学谈起,又谈到华夏新兴的预防医学,这也是欧阳轩根据后世自己的工作经历编写的教材,从最基础的统计学、流行病学、到环境医学、食品卫生、劳动职业卫生、计划免疫、营养医学等等内容,让张仲景也耳目一新,全新的知识让张机很是兴奋,与帐中静静地听着欧阳轩上课。
吃过中午饭,侍卫在山崖上采来一些草药,将张机带来的助手一一接近营内。有羽林侍卫出马,草药自然采的也多,直接在营中分拣,制炼。刚吃过午饭,一阵轰鸣之声由远及近传来,张机很是紧张。人就是这样,对于陌生的事物总是存在着一种恐惧。
稍顷,轰鸣声就在头顶传来,欧阳轩带着张机出了大帐,六架双旋翼直升飞机在营外空地缓缓降落。待旋翼一停,从直升机上下来十余人,为首者正是林秦,现在为羽林军科学司马,身后就是从全国挑选的十几名传染科的医生。他们是做着直升机从最近的藏州华夏边关飞行至此,如果是羽林军则会与夜间直接坐飞碟。“先生所需的药物及人员已至,剩下的事情就交与先生及林司马共事”。待林秦上前汇报完带来的药品及人员情况后,转头对身后的对张仲景说道。
“草民代广柔万户百姓谢过夏王,如萌夏王不弃,草民愿拜夏王为师,学些医道,以解救我汉地百姓疾病之苦”。
“好,先生能从大义拜师甚好,孤就收下仲景先生这个高徒。孤这四百年来,授业无数,却只正式收过义妁一徒,今日就收先生与孤门下”。
“机这里拜见师傅!”,说完就要行跪拜大礼。被欧阳轩赶紧搀扶起来,对于一心为民者,欧阳轩很是敬重,张仲景就是一例,当然不会让他跪拜,这里都是自己人,再无外人,即使拜了师傅,因为欧阳轩的特殊地位,也很少会有人相信,对他不利,欧阳轩在等。让林秦带着张仲景查看带来的药物,向华夏医生说明广柔的情况。
傍晚时分,一直监视关羽大军的侍卫通过通讯器报告,关羽一行于营地十里外停驻,以派出数路侦骑,前往欧阳轩营地探查。并派出了由五人组成的使团,前往营地拜竭。稍顷,门外通川侍卫来报:陈宫前来求见。
“速去传与帐中,备茶”。“诺!”。
稍顷,在侍卫引领下,一个浓眉方脸,年纪五十左右,头戴双梁进贤冠者进入大帐。通传侍卫高声唱道:“汉征西将军,成都太守,汉益州军参军陈宫陈公台前来拜竭”。
大帐之中除了欧阳轩就是赵拓和三名侍卫,再无他人。陈宫进帐之后深施一礼,“成都太守参见夏王殿下!”。
“何以认为某既是夏王?”
“营中停放的铁鸟和侍卫的不俗之身,告知在下”。
“哈哈,聪明的人。关将军之事孤已知晓,孤这就派人与陈太守将关将军接于此,速速诊疗”。
“宫代蜀军将士谢过夏王大恩”。
欧阳轩转头叫过赵拓,吩咐道:“速带陈将军回营,接关云长来孤营阵。坐直升机去,速去速回”。“诺!”。
赵拓领命,来到陈宫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伤情要紧,先去救人,再谈其他”。陈宫也是求之不得,当即随赵拓出了大帐。片刻之后,直升机的轰鸣声骤起。
坐在上面的陈宫等人,有种莫名的恐惧,而不是好奇。十里地对于直升机来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很快直升机载着关羽和陈宫再次返回了欧阳轩的营地,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手术用的帐篷和器械,在飞机降落同时,有六名侍卫急忙上前,从飞机上接过担架,直奔手术帐篷。这里欧阳轩已是换装完毕,与帐内等候,华夏来的十几名军医挑出三人打下手,张机也换上衣服和其他军医一起在旁边观看。
关羽先是被抬到了外间,脱去衣物,经过两名军医消毒盖好手术被单,送进手术内间。由欧阳轩亲自做了全身麻醉,在仪器上显示着心跳、血压等信息。没有护士,一切都得医生亲自操作。欧阳轩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伤口情况,确实很严重,已经过去三天,伤口化脓很严重,而且锁骨已经断裂,有气胸表现,肩部的肌肉也被部分割断。欧阳轩检查完毕开始动手切除坏死组织,清创,然后切开逐层切开肌肤,找到断裂的胸骨,检查了一下,从胸骨的断口可以看到很齐整,说明马槊很锋利,虽然只是点到,能切割得如此齐整,看来这件冷兵器威力还是不小。用钢板固定好断骨,再一次清创消毒后,开始缝合。一切做得行云流水,轻车熟路。
等手术全部做完已过去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欧阳轩亲自推着躺在移动病床上的关羽走出了手术帐篷,送进旁边的一个小帐篷,由军医专职陪护,同时陈宫派了四名关羽的贴身侍卫卫立左右。对于习惯了手术的华夏军医来说,早就已习以为常,检查完关羽的状态,确认无误后,没事还和关羽的侍卫聊上几句。
欧阳轩在陈宫等益州将领的见证之下,举行了正式的拜师仪式。其实这些都是做给汉地人看的,欧阳轩送了张机一套华夏医学书籍。
晚间陈宫将益州兵马营寨置于欧阳轩营地周边,看着他的布置,欧阳轩笑了,这摆明了就是防备自己。对于此,欧阳轩很能理解。
关羽与第二日中午方才醒转,稍微有点发烧,不碍事。关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礼参拜欧阳轩,关羽虽然傲气十足,但对于能力比自己强的人,还是敬佩有加。虎牢关前一合斩吕布就足以见得欧阳轩的手段。一个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是关羽敬佩欧阳轩的原因。至于华夏国,他没有印象。
欧阳轩为他检查了一番,换了药。静脉点滴了含有高浓度霰能量的消炎药物,与下午时分烧已经退了,因为霰能量的作用,伤口愈合的很快。欧阳轩又检查了一下断骨的愈合情况,都还不错,估计再有个三五天就能差不多。
但欧阳轩派出的探马传回来的信息,让欧阳轩有些不安。曹军居然从山谷两面围了上来,而且还带了火油,领军者居然还是白阳。欧阳轩连夜将众人召集与自己的营帐中,详细说明了情况。众人也都是束手无策,都将目光投向了欧阳轩。
“既然诸位无上好应对之策,孤就下令,全军夜间从两侧悄然上山,置假营寨于此。与山梁处搜罗曹军探马,多置滚木擂石”。
众人拱手领命下去布置,欧阳轩派赵拓带着侍卫从右侧先行开路,清理山梁上的探马,为益州军找条上山的捷径。
欧阳轩带着十几名侍卫沿着山势登上左侧山梁,斩杀了数名曹军探马。很快益州军按着侍卫探出的道路悄无声息的上得两侧山梁之上,静静地埋伏于草木之中,任凭露水打湿衣物铠甲。
黎明时分,从通讯器里传来探马的汇报,曹军在山谷河流的上游将火油倒入溪流之中。片刻后,在山顶的欧阳轩闻到了那股浓烈的汽油味道。汽油在华夏很容易买到,因为从废物提取低浓度霰能量的全面应用,汽油已然成了鸡肋。原来存储的汽油也全部投放到社会,做引火之用。
随着汽油味的弥漫,欧阳轩下令所有人退到山梁后侧。用火欧阳轩可是宗师级别,自然清楚挥发到空气中的汽油带来的危害。一场新的危机也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