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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中暖亭里,刘启见到了刚从医馆回来的欧阳轩,一身黄麻布的袍服,发巾束发。没有戴冠,这不是欧阳轩故意而为,而是欧阳轩去医馆和大学时从来就不戴冠,就是一身平民打扮,脸依旧是十六岁左右的容颜,三十多年就未见过有什么变化。除了更加结实的肌肉,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就现在这身装扮如果在市井之中,不知内情的人,不会有人把他和当今的夏王联系在一起。“陛下匆匆寻某有何要事?”。
“出使汉庭使者可曾有信回来?”。
“回陛下,信使前些时日已启程回夏,正在途中。带有当今君上诏书和与陛下信件,某以同意返还所得广阳郡、涿郡和渤海郡。至于渔阳郡、上谷郡、代郡、雁门郡不再返还之列,而做夏汉边界,夏将不再按藩国纳贡。汉君上,已同意尊陛下为太上皇,居扩建之终南宫。陛下所行皆由陛下自己做主,夏不干预此事。如陛下要臣兵发长安,臣亦当从之”。
“朕亦该回去了,汉夏民生之巨。朕甚感不安,需回去教导逆子为之”。
“另臣得知,现汉君上已追及公孙贺及公孙弘等谋叛诸将弑君之罪,不日即可有诏,恐诛九族之罪。陛下慎之”。
“皆是垫背之马前卒尔。较之夏王,彻儿差之远矣。但愿朕有生之年,不要再见夏汉之争。朕观夏欲取闽越、南越、交趾、诸羌地,只要不与汉争,尽可为之,汉室已无力干预”。
“陛下此番回汉,多劝劝君上。莫要贪功,以民为上,废儒重黄老之术,国可兴”。“朕记下。另朕闻夏国欲兴佛道是为何?”。
“是为民众心灵的奖惩与寄托。法束身,不束心。宗教束心而约行,然要宗教之道,要有宗法,无宗法之教,乱教祸心。扶正斩邪,方是正道。为利者为邪,为心者为正,此中不好*控,稍有差池,心魂尽皆毁之。儒家远鬼而避之,不信心托,只言口,而不言心,心行不一,易至民心浮乱,以利驱之,祸及宗教。所以陛下若兴佛道之教,切记要废儒。否则悔之晚矣”。“算了,朕亦无意为之”。
刘启很是落寞的回了自己的住所,欧阳轩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有这么明了。自己也行过,但是心太软,未及狠心废儒。致使如今儒家反弹,和现今的夏国一比,如天地之别。在汉地被视作下人的巧匠,在夏国居然能因此而封侯,有了这些巧匠,无论是农还是商都极度的繁荣。仓库中的粮食武备钱物充盈甚巨,如果夏国想吞并汉室,无需劳民即可为之,刘启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北国第一场雪飘落时,刘彻的书信和夏国的使节一同到了夏谷。刘彻很是诚恳的请欧阳轩护送太上皇回长安,并会保证太上皇在长安的安全,并与夏国修好,承认夏国和大汉的平等地位。对于历史上善于出尔反尔,心黑手狠的刘彻,欧阳轩全当没看到。派了一百亲兵护送刘启至三水关,由卫青接手护送刘启回长安。这也是欧阳轩最后一次见到刘启,也是刘启最后一次出行。回到长安后,被刘彻幽禁到了终南宫,每天面对着欧阳轩赠送的玉石山川图册默默静立,也曾劝谏过刘彻多次,都无功而返,八年后在郁闷中薨于终南宫夏王殿,葬于阳陵。
送走刘启后的春天,因为刘彻的书信的不严谨用词,在众朝臣的强烈要求下欧阳轩称帝,改国号为华夏,刘慧为皇后,太子欧阳宏。改革吏制,将原有汉制废除,仿唐朝设立三省六部制,设九品官阶,爵位在汉制基础上进行了改革,设立民爵和官爵,官爵也是仿照唐朝设立公、侯、伯、子、男五级爵位,只有俸禄和府院,无封地,逐代递减,民爵则是按照汉制进行。有爵位者享有税赋上的优惠,但同时也要承担贵族的为国服务的义务。欧阳轩原本打算按照后世设立君主立宪制,经过反复的思考和朝臣商议后,最后放弃了这一跨越式的发展思路,在民未摆脱“奴”的意识前,这个想法很荒唐,甚至是很危险。
欧阳轩起草了一部宪法和五十多项法律,交由朝臣讨论,经修改后,与各地教育部门负责与民众解读,实行推荐与科举并行的选官制度,官员由监察御史巡查考核。同时制定安国法,限制世家豪门拥有私兵,兵,安全守卫皆由各地成立的治安部门负责,禁止世家门阀私设书院,教育统一由各地教育部门负责全民教育,给民众一个相对公平的教育环境,不能说完全平等,但在这个时代应经遥遥领先。贫民子弟都可以在公办的书院里得到良好的教育。时代发展必须一步步来,好多事情欧阳轩现在也左右不了。
随着官制、爵制改革的推进,夏国再一次掀起了建设浪潮,由于农具的改进,效率提高了数倍,如不是考虑环境的影响,发展速度还会更快。闲下来的劳动力加入了造桥、修路、筑城的大军中,由于欧阳轩对工伤、工作环境有严格的要求,所有的工程进行的很缓慢,强度不大,所以老百姓农闲时也愿意参加这些能带来钱粮的工作。为了防止通货膨胀,户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通过少府控制的玻璃、橡胶、瓷器等商品,调节社会上的货币量。货币多时以低于市场价格,加大物资投放,回笼货币,货币少时则回购民间的部分过剩物资和粮食等投放货币。这个方法是户部一名侍郎想到的,欧阳轩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人的智慧。物价在一投一放之间保持着稳定。
满头白发的主父宏在欧阳轩称帝后的第二年夏天才回来,没有带回任何关于云梦山的消息。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定的一年,主父宏回来没多久,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之后聂聘、薄后也相继离世,公良疏在夏谷城开了一次三墨会议,选出了新钜子后也去了另一个世界,苍公淳于意也在那年的夏末随之而去。这些老人的去世,让欧阳轩很是难过,让太子欧阳宏监国。经常独自一人在亭中自言自语的品茶,谈古论今或者是带着亲兵卫队巡游华夏国疆土。
匆匆数年而过,转眼已是公元前一一五年春天,这些年都是太子监国,整个国家的管理,较欧阳轩管理时还要有活力,铁路建了纵横网络,闽越国在邹丑去世后,成为了华夏一个州,南越和交趾国相继投降华夏,诸羌部落在多年招降与打击并行下,彻底归附,派去官员和基础教员开化民智,楼兰在华夏国威慑下,彻底与匈奴决裂,河西走廊也彻底打通,匈奴在漠南再也没有一点势力。汉朝依旧是在自然灾难与朝臣的尔虞我诈中艰难前行,开春时汉朝传来消息,御史张汤、丞相庄青翟自杀,再次因为朝廷大祭时献金成色问题,诸侯、朝臣死者千人,受牵连者盈万。刘彻通过此所得钱粮无数,不甘于平庸的刘彻,以大将军卫青为主帅,出兵三水关,数日攻克不下,气急败坏的刘彻,御驾亲征,出兵雁门,大难不死的霍去病兵出广阳。郎誓在雁门、张剪在三水,韩梁在广阳奋起反抗,将汉军攻势化解与无形,霍去病这次没有那么运气,遭炮火攻击,尸骨无存。卫青重伤,被迫退兵回长安,刘彻大军尚未展开即被华夏国骑兵冲杀,刘彻仓皇逃窜回长安。欧阳宏本欲兵发长安,被欧阳轩劝解了下来。在刘启活着的时候,欧阳轩不打算和汉朝彻底翻脸。
这边尚未平定汉朝边患,匈奴人也不甘于寂寞,在休养生息数年后,年迈的伊稚斜单于亲率三十万大军再一次与秋季从阿尔泰山东麓越过大漠出兵奔袭西域诸地后回军奇袭诸羌、河西走廊,采取了佯攻西域,实攻华夏的策略,让华夏西部一时陷入混乱,河西走廊从张掖到武威,陷入匈奴的劫掠,尚未建好的城市和铁路遭到了洗劫。紧急驰援的张剪、郎誓遭伏击,战殁。当消息传来时,欧阳轩正在亭中和刘慧喝茶,别克和古丽陪伴在侧,欧阳宏通报完,欧阳轩的手中的杯子掉落于地,玻璃的碎裂声惊醒了沉睡的别克和古丽。“速去召集精锐骑卒五万,每人双马一驼,朕要御驾亲征,荡平匈奴各地”。
“父皇,三思,现今华夏国兵精粮足,只因西部尚在建设,才会被匈奴偷袭得逞,待儿领兵前去征讨即可,何劳父皇*持”。“我儿,朕除了兵事,已不过问朝政四年有余,如今国在尔手治理的井然有序,朕不能及。此次出征,后勤之需还由我儿*劳,朕数年未动,恐是伊稚斜这老儿以为某不在了。此次出山,朕欲平漠北,定西域。朝中诸事、后勤物资皆由我儿*劳”。“父皇......”。“让你父去吧,这些年来除了训兵,人已经憔悴了不少,没了昔日的霸气,就让他做些事情吧”,已是青丝上头的刘慧品着茶缓缓说道。“诺,孩儿这就去*办兵将粮秣之事”。欧阳宏说完转身出了亭阁,召集朝臣布置任务。
“夫君,人总有一老,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只是夫君容颜一如幼时,天下也仅此而。慧以是半百之躯,如不是朝臣皆知陛下未老之躯,还以为母子。宏儿也已到了而立之年,已有三子两女,再有十年,恐重孙都已满地跑了。莫要因人过人往而伤心。慧知夫君重情重义,人生如过隙,夫君念及旧人徒增烦恼”。说着起身,一如当年那样,趴在欧阳轩宽厚的肩膀上,小鸟依人一般,接着说道:“慧此生足矣,能与夫君长相厮守,还有何憾?华夏国现今之大,皆是夫君功劳,千万军民皆奉夫君为圣。汉地来之民,每年数十万,皆为慕夫君而来,慧引以为傲。如今匈奴犯境掳掠,夫君定会斩定而归,慧等夫君凯旋”。“还是慧儿最知吾心”。欧阳轩拍了拍搭在脖子上的刘慧有些苍老的手,喝着茶说道。远远地看到马凝正在急匆匆而来,虽然现今为尚书省尚书令,爵至辽公。如今已是中年之人,匆匆来到欧阳轩面前拱手施礼道:“陛下,汉地大儒董仲舒携大儒之士十数人前来朝见陛下”。“现今何处?”。
“臣以安排至管驿安歇,朝见时日还请陛下示下?”。
“现军务急迫,就安排至明日早朝,与厅堂相见,切记莫要其胡言,如若有言其他,即可斩杀”。
“诺!臣听汉地传闻,儒士在汉室如日中天,汉皇独尊儒术。大儒之家盈百,现今华强汉弱,儒士有北投之意”。
“这些人,莫不是忘了朕当年借日杀儒之事?趋炎附势之徒,不足用。午后命人带其逛逛夏谷城,让他们死的瞑目些”。“诺!臣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