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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抬眼扫了下,又看向沈静仪,嗯,他养的自然好。
不过,可不是给他的。
“多谢表哥关心,夫君他待我很好。”
她脸上浅浅的,却明媚的笑容晃得人眼疼,谢宸避了开来,颔首道:“那就好!”说完这句,他沉默下来。
其实今儿个过来,不就是这些个目的么,只是,他想等她开口罢了。
陈煜坐在一旁,勾了勾唇,全然将自己当成了摆设。
沈静仪微笑,也不跟谢宸拐弯,直接道:“听说表哥也要南下,静仪想请表哥帮个忙。”
谢宸面色如常,淡淡道:“你说!”
“此次南下归程不定,静仪希望表哥能与大哥平安归来,我会在府中摆上酒菜,静候佳音。”她慢慢地蹲了蹲身子,勉强行了一礼。
再抬起头,她目光直视着他,让得他有那么片刻失神起来。
他道:“既是表妹相求,兄哪有拒绝的道理,”他轻笑,“我一定将他平安带回来。”
这是承诺,也是他欠她的!
“静仪多谢表哥,”她微微点头,看向陈煜,后者这才起身,走到她身边揽过她,“我与他还有些事儿,你先回院子里去?”
沈静仪拉住他的袖子,轻声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是看不出来他对谢宸的敌意,好歹,她也得保证让他不在府中出事,否则,就是御史也会参他们一本。
要知道,现在御史台也是逮着谁就参谁的。
大有两方势力拼到底的苗头。
晓得她心中所想,不过陈煜倒也没说出来,只揽着她小心翼翼地带路。
期间,一句话也没搭理过谢宸,直到到了府门前,他才松开沈静仪,“这回该放心了吧?”
沈静仪微笑,“那我进去了,你,早点儿回来?”她询问道。
陈煜颔首,抚着她的脸颊,目光温柔,“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谢宸移开眼,整袖而立。
陈煜让青九亲自送了她回去,而自己却是同谢宸漫步走去。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却也没有分开,到了街心,陈煜看了眼茶楼,“上去坐坐?”
谢宸没有拒绝,身后的长随却犹豫了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雅间内,一壶龙井刚上,芳香四溢,陈煜抬手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嗅了下,“这家的点心听说很不错,静仪从前就常来。”
谢宸捏起杯子抿了口,放下道:“拐弯抹角可不像你!”
“嗤……”陈煜轻笑,鄙夷道:“与你,还不至于拐弯抹角。”
“既然如此,恕谢某不奉陪了。”说着,他将将站起身,却听陈煜冷声道:“我说让你走了么?”
谢宸脸色冷下,“只怕我要走,陈世子也拦不住吧!”
“喔?”陈煜扬了扬眉,从腰间将绣春刀拔出,又拿出帕子轻拭,“你可以试试看,我拦不拦得住。”
说完,谢宸只听房门突然打开,青九带着锦衣卫进来,不仅如此,就连对面的酒楼也是锦衣卫的身影。
长随立即警惕起来,暗器已在手中,就打算掩护谢宸先走了。哪知后者却打了个手势,看向陈煜,“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陈煜勾起唇,“这句话问得好,只不过,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谢宸抿唇,并不说话,只是目光清冷地盯着他。
“定远公府的事,需要我提醒你么,还是说,你自个儿忘了做过什么了,若是这样,我不介意提醒提醒你。”陈煜嘴角弯起,虽说在笑,可他眸子里却没有丁点儿笑意。
谢宸动了动喉头,扯起嘴角,“所以呢?”
陈煜手一顿,刀身印着他骤然冰冷下来的眸子,连带着雅间内,气氛也开始诡异起来。
“所以呢?”他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掠在他身上,寒光四射,“你差点儿让她成为人质,甚至死在箭下,如今,就这么句所以呢,就准备打发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谢怀瑾,欠人的,总要还的。”他举起手中的刀,刀尖对着他,却不见他有丝毫惧意。
“你说的对,欠人的,总要还的,可,就算还,也该让她亲自过来讨。”
“不必了,我想,她不会希望自己知道那件事,毕竟,清和等于是死在你的手上。她知道了,只会徒增伤心罢了。”
谢宸沉默下去,这便是他算漏的地方,他算错了,沈静仪的心。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蒋华的死,如此耿耿于怀,早知道,早知道……
他还是会那么做。
这就是他,谢宸!
可,就算讨要,他也只想让她亲自来讨,“我说过,她可以亲自来,至于你,在我眼里,我不觉得你可以代替她。”
“是么!”他轻声道,缓缓勾起唇,就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陈煜突然抬手就朝他劈去。
谢宸眨了下眼,身子毅力不动。
只听咣一声,他的玉冠被击落在地,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青九的刀也架在了那长随的脖子上,只要一动,便能斩下他的头颅。
墨发披散下来,谢宸犹自站得笔直,不觉间,从那墨发中间流下道血丝,缓缓滑到他的额中,鼻头,滴落下来。
饶是如此狼狈,他却面色丝毫未变。
陈煜厌恶地看着他,“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么,就是这般装模作样。”
谢宸抬眼间,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被一股力道踹出了窗子。
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这一下可摔得结实,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一时间竟是没能爬起来。
街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接着,有不少人发现,这位从茶楼上掉下来的人,竟然是去岁京都最炙手可热的状元郎。
谢家公子!
正当有人想要上去扶起他,却被旁一人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后头,惊恐地指着茶楼里出来的一群人。
陈煜手中提着刀,走到谢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儿个爷就饶你一命,若是再敢踏入我陈家一步,爷削得就不是你的玉冠了。而是,你这颗脑袋!”
刀尖划过一道劲风,只是眨眼间便回到了他腰间的刀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