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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仪微微抿唇,她于为人妇这点上经验不足,着实不如大夫人,便问道:“可,若是长辈发话,饶是陈煜不愿,也无可反驳不是。”
“明面儿上这不是还没有么?”大夫人松了她的手,端起几上一杯香茗来,“陈家还要面子,便是纳妾,也要等到半载之后,如今那陈老夫人此举不过是想替那刘家姑子定下名分罢了。”
听到这里,沈静仪有些来气,“她也不怕到时候事情成不了,反而坏了刘婷芳的名声,连嫁也嫁不出去。”
“总归是她亲姐姐的孙女,她这是抱着必然的心要成事儿了。”大夫人呷了口茶冷笑,她就知道。
自打上回她登门,陈老夫人言语间对静仪的态度明显不如之前,她若是看不出来,就白生了三个儿子了。
思及此,她心中还有些憋闷,若不是老夫人有命,要静仪早些嫁出去,她才不愿意这般早早地就送她出阁了去。
一家有女百家求,她就不信,偌大的京城,真的找不出比陈煜还合适的人来。
凭什么她们从小捧大的宝贝疙瘩,送人家里受委屈?
“静仪倒是见过几次刘家女儿,观她性情高傲,不想,竟甘愿为妾。”沈静仪摇了摇头。
大夫人搁下茶盅,抬眼道:“刘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七品小吏罢了,若是能攀上成国公府,便是不做官儿都比那七品芝麻强了。”
见着沈静仪沉思,她又道:“此事你莫担心,大伯娘必然不会叫你委屈了去。”
“大伯娘?”沈静仪惊讶,“您有什么好法子?”
大夫人浅笑,雍容毕现,似乎自从顾氏倒台之后,她愈发地滋润了。
“一个破落户,也妄想与我侯府嫡小姐争,本夫人自然要叫她知晓,身份二字不是说说。”
说着,她眼中寒光乍现。
沈静仪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大夫人似乎变了,不,或许是她一直都是这般,只不过对她不一般。
瞧,她还是幸运的,有个堪比亲娘的大伯娘护着,又有宠她疼她的老夫人惯着。
前世,她也有这些,可到底不争气,着了人家的圈套,白白搭上了一生。
她抽抽鼻子,过去依偎在她身边,“大伯娘对我真好,若是没有您与祖母,静仪也长不得这么大。”
“傻瓜,”大夫人抚着她的脑袋,“大伯娘没有女儿,唯一的亲侄女儿也就你这么一个,不为你多操点儿心,还能为谁?”
说的倒是,在沈含玉身份没被揭穿之前,即便也是她亲侄女儿,可耐不住那性子不讨喜,再加上她与顾氏之间。
便是想喜欢,也喜欢不起来。
比起从小在跟前长大的沈静仪来说,其他侄女儿的确差了一大截。
沈静仪心中感动,对于阻止谢宸伤害沈家的心,又坚定了些。
想起前世大夫人的下场,她咬牙,憋回眼中的灼热。
也不再过问刘婷芳的事,反正,这件事有大夫人插手,定然不会叫她再费心了。
“云轩可还好?上回见到他又长敦了些。”
提起这些,大夫人也笑道:“会翻身了,搁在床上眼睛乌溜溜地盯着人看。别说,这孩子我瞧着竟有几分像你,可以眼睛没你好看,你的眼睛同你母亲一模一样,初初见时,我还道堪比仙女儿呢!”
沈静仪掩嘴,确实,她长得一双桃花眼,承了谢淑媛,似乎,谢家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睛?
她想起拥有一双差不多眼睛的谢宸,心中不太是滋味儿。
走到今日这个地步,着实是她没有想到的,更和况,与谢宸对上,她……
根本毫无把握!
大夫人见她走神,以为是想沈云轩了,便命丫鬟去将他抱了过来。
沈静仪看到他,眼睛弯弯,伸手示意乳娘抱给她。
“有些重,二小姐小心些。”乳娘提醒道,便站到了一旁。
沈静仪抱过几次,是以不太生疏,有模有样的,大夫人在一旁看着,笑容渐渐隐了下来,目光扫了扫沈静仪的肚子,眼中忧心更甚。
静仪落水着了极寒,此事她是知晓的,虽说一直都在调养着,可,若是真的生养不了,她就是帮她挡住一个妾,也挡不住这祖宗的规矩呀!
“回头找个空子,同我去拜拜菩萨。”大夫人突然开口道。
沈静仪正在逗弄着张嘴露出牙龈笑得欢乐的沈云轩,听到大夫人的话,不禁朝她看去,“大伯娘,我才刚成亲,不着急的。”
“你不着急有人着急,”大夫人说道:“届时让你嫂嫂一块儿去,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无法,沈静仪只得点头答应。
其实,于她来说,此时真的不急,她之前看过许多医术孤本,上头也有说年纪大上几岁生养要好些。
她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奈何大夫人不放心,她无法反驳。
没过多一会儿,有丫鬟来报说是秋姨娘求见,沈静仪闻言,有些奇怪,“大伯娘,秋姨娘在府中便是这么随便么?”
前头待客,她这样的身份是不可以随便出来的,免得冲撞了人。
虽说沈静仪不是外人。
大夫人一脸奇怪,摇摇头,“并不是,自你出阁,二弟离开后,她变得老实多了,大抵是知道自个儿只有这么个儿子,其他没什么指望了。”
沈静仪略微想了想,大夫人见此,便说道:“若是不想瞧见她,我立即吩咐人将她赶回去。”
“不必了,她过来想必是有事,就让她进来吧!”
大夫人点点头,不一会儿,秋姨娘躬身,小心翼翼地进来了。沈静仪眯了眯眼睛,这姿态,与之前倒是天壤之别。
不,应该是有了云轩之后。
“贱妾拜见大夫人,二……世子夫人。”她垂着眼帘,施礼道。
沈静仪没说话,只见大夫人微微颔首,“你不在院子里头好好待着,跑前头来做什么?”
秋姨娘抬起头看了眼,目光扫过沈静仪,“是,贱妾听闻世子夫人回娘家,特意做了个荷包想赠与世子夫人。”说着,她拿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荷包,目光微暗,看着沈静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