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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见她给面子,眼神也和蔼了几分,尝了口桃花露,倒是真的喜欢。
“真是个好东西,奶味和花香融合在一起,还没有羊的膻味儿。”
沈静仪微笑,这个桃花露还是她前世在定远公府的时候,无事时跟厨房的婆子学的,没办法,那个时候,很多事都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比如,有时候没有饭菜了,她们就要自己弄些吃的。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那个时候她和绿拂相依为命却不觉得苦。
唯一想要的,便是自由。
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如愿。
“……仪姐儿手巧,回头该让我们如姐儿好好学学。”
“如姐儿也不差,听女红师傅说,如姐儿的绣艺可是颇有造诣呢!”
“哪里,上回看到仪姐儿给您做的衣裳,这才知道,仪姐儿才是个中高手,不愧是从小在您身边长大的。”
老夫人红光满面,不得不说被她这几句话说到了心坎儿里。
沈静仪是她房里长大的,不仅漂亮,气质,衣着什么的都是用心培养过的,吃穿用度哪点不是府里姐妹中最好?
不是她说大话,就是一般的公主,她们家静仪也比得的。
“你可别夸她了,没瞧着她尾巴都快翘起来了。”老夫人打趣道。
沈静仪听了不依,“祖母,我哪里有翘尾巴,再说了,三婶说的也没错啊!谁让我是您带大的呢!”
“你这个皮猴儿,越来越顽皮了。”老夫人轻点她的琼鼻。
三太太在一旁附和着,四夫人也配合地笑了笑,却并未多话。
从老夫人这里出来,沈静仪便回了自己的房里,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姐妹,不过都是点头而过,并在留下来多说。
在她离去后,沈碧心从拐角处出来,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脸上一片复杂之色。
沈静仪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下,有些疑惑。
“小姐?”珍珠跟着回头看了眼,“可是有事?”
她摇摇头,“没有,走吧!”脚步再次提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有人在监视着她。
“祖母恐怕还要在寺里待上几日,你去给我找本阿弥陀佛经来,我抄一卷,兴许临走之时,还能供奉给菩萨。”
珍珠得令离去,绿拂替她解下了披风,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
“小姐,大容过来了,说是有事禀报,您可要见一见?”
沈静仪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他来了?”莫非是谢嬷嬷回来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是这几日,只是具体哪天她记不清了。
“你让他亥时正再到后门等着,记住,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
绿拂离去后,静仪想了想,拿出笔墨写了一封信封揣到了袖子里。
是夜,大部分的人都歇下了,东边的厢房却悄悄开了一道缝,一个全身裹在暗色披风里的人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隐在黑暗里的人。
“小姐,这边……”
要去后门得穿过东边走到西边去,所以她们得万分小心,不过好在都是女眷,平日里歇下的都早,所以并不担心会突然有人闯出来,发现她们。
两人在走廊上轻声走过,来到后门处,那里,一个人影早就等候在此。见到她,也不多看,径自单膝跪下,“小的大容,见过小姐。”
沈静仪全身隐在黑暗中,打量着月光下的人,不禁微微点头,是个心细的,还知道隐藏了称呼。这样,就算被人听见也不会发现她的身份。
“起来吧,你过来找我可是有事?”她问道。
那人起身,“回小姐,您要等的人已经到了,按您的吩咐,现在将她安排在了城中的客栈里。”
果然,嬷嬷已经回来了。
“做的不错,我这里有封信,你带去交给她,务必让她亲启。”
那人双手接过信,恭敬地称是。
沈静仪朝绿拂看了眼,绿拂从袖中拿出一个普通的锦囊递给那人,“这是小姐赏的酒钱,不必推辞!”
那人犹豫了下,还是收下了,拱手道:“谢小姐的赏,小姐若无其他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去吧!”她说道,自己也转过身去,感觉到身后响起一道轻微的风声,这才放下心来。
二哥的人果然好用,这样的练家子,只怕不是简单培养出来的。
等回去了,她应该要好好谢谢他。
不如明儿个也给他做份桃花露吧!
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回走,路过一扇门前,原本熄灭的灯又亮了起来,因此,她们走得有些小心翼翼。
“小姐,不能再拖了,还是按照夫人说的做吧!”
说话的人已经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低了,可是无奈周围太安静,所以沈静仪还是听到了。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可是她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她能听见里面,里面同样也能听见外面,因着怕里面的人察觉,沈静仪并没有停留,带着绿拂悄悄地离去。
只隐约间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说了什么。
回到房里,珍珠捏着一颗夜明珠替她除去了披风,“一切正常,并没有人过来。”
沈静仪松了口气,点点头,任由她给自己除去外衣,准备上炕。
她有夜间口渴的习惯,绿拂处理好自己,便端了杯茶放在炕角桌上,方便她夜间起来摸到了喝口。
这也是她们做丫鬟的一点好处,夜间口渴什么的,从不会叫她们。
她们觉得是体谅,其实只有沈静仪自己知道,那是她前世和绿拂在蒋家相依为命时,留下的习惯。
因为那时,伺候她的人并不多,只绿拂一人而已。平日里她已经够累的了,晚间还要守夜只怕会吃不消,所以她夜间有什么已经学会了自己弄。
除非特殊情况。
夜明珠被收了起来,躺在床上,沈静仪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方才路过西边的厢房时听到的话。可惜她走得太急,也没注意到是第几间,不然可以看看是谁。
按夫人说的做,那个夫人是谁,要做什么事?
她总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耳熟,奈何她一般不接触旁人,一时也想不起那道声音究竟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