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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须眉且让
树林里面其实也只是比外面强一点点而已,这里的树木都是稀稀疏疏的样子。
步识君先把那人放下,抬手在那人的眉心处一点,然后,然后那个人就醒了。眉心处乃是一处重要的穴道,被人以指力点中的时候,会瞬间清醒。
“你现在听着,你受了重伤,我现在要帮你疗伤,只是我现在没有能够帮你包裹伤口的东西,需要你身上的白布来包扎伤口。如果你同意,我就解开你的衣服,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走。”步识君知道那人虽然清醒,但是却不能说话,只是神志清醒的话摇头还是能做得到的。
“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摇摇头。”步识君说道,他也是没办法,他此刻身体里的真气没办法动用,想要救人,完全没办法用内力帮人疗伤,也没办法用真气帮助对方封住穴道。
那人摇头,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有些人宁可死也不会丢了名节。
“那我就走了,你的马借我用用,就当是我救你的报酬了。”步识君想了想这才说道。终究是那个地方的人,我虽然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终究不忍心不管,只此一次吧。步识君把那人扶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帮你进入到龟息状态,如果过后有人救你,算你运气,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算你倒霉。”
“我知道你不想被别人看到你的身体,所以我也没有看。我更没看你的脸。所以以后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地方,你明白吗?”步识君在那人身上接连点了几次,那人闷哼了几声,然后也就不再动了。
步识君把那人扶了起来,摆出了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然后离开,这里是江湖,他做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做到了自己说的话,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那人的脸,也没有去看那人的背后。临走的时候,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旧衣服,帮那人把后面的衣服破口盖了起来。
奇怪,奇怪为何会有这么多人从这里经过?前卖弄究竟是什么地方?步识君看着不少的路过的人。这本就是官道,路过很正常,但是路过的都是女子那可就有些不太对了。
步识君此刻骑着一匹马手里朝着前面走着,这匹马出奇的温顺,被步识君寻到之后,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十里长亭,树林。
“找到了,找到了,大小姐在前面。”几声清脆的女声响起,之前那个被步识君施展秘术进入龟息状态的少女在帮个时辰之后被人救了起来。
等到一番救治之后,那个少女终于醒了,她并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只是自己身上有一件衣服。
三天之后,步识君到了咸阳城,想要去武当山这里是必经之路。
“这就是江湖啊。”在即将入城的时候,步识君看到了一个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一匹马被吊在树上,一个少年坐在树上拉着这匹马。一个少女站在树下,她戴了一顶铁青色的大檐帽。帽子下面是一袭宽大的披风。披风底下,只见她的肩膀比男人略窄,却又较一般女儿为宽。值得注意的却是她的靴,完全男人样式的靴。
这个女人,不好惹啊,步识君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虽然好奇但是却没有想要介入的打算。
“铁、萼、瑛。”在步识君路过的时候,听到了那女子自报姓名的三个字,这三个字说的一字一顿,极其严肃,也极其硬气。
“须眉让?”步识君微微错愕,然后继续朝前走。他对于这种女汉子完全不感兴趣。须眉让,只要一听这种外号,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及其凶残的女汉子。
更何况步识君自负双眼能辨识天下武功,对于江湖上所有的有名号的人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须眉让铁萼瑛,学出闽西。她号称须眉让,自是贱视天下须眉男子的意思。凡须眉浊物遇她须退避三舍,以为逊让。而但凡须眉男子背地里闲话起她来,却也一向颇贱视她的。江湖虽一向算是尚武之地,可对女孩子来说,功夫毕竟不是最重要的。
这丫头,说起功夫来确也当得女中一流。可最让她出名的却不是功夫,而是她的脾气。试问天下女子,学些拳剑自卫的倒有不少,但有谁敢练铁沙掌?又有谁会去练诸如十三太保横练之类的功夫?
对于这种女汉子,步识君绝对是退避三舍。这女人不是在闽西吗?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江湖上成名的女侠,还有各大门派的名媛,还有武林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这咸阳古城,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么多侠女汇聚于此?
步识君有事在身,对于此间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但是今天需要住宿咸阳,补充一些食物和饮水,才能继续赶路。对于这里的新鲜事到也不妨听听。
步识君没有去那些大的酒楼,咸阳古城虽然古旧,但是大的酒楼也是不少。但是大的酒楼都不收他的饭钱,临走的时候还会给一分盘缠。当初陆鸿的话,步识君本来是当成玩笑听得但是后来才发现,这他喵的是句实话。财神通宝,号令天下。这两句话的分量,步识君现在才明白。但是他并没有后悔,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不要。
虽然知道这份感谢自己倒也算是应得,但是步识君不喜欢欠人人情的感觉。他找的是一家小店。
秦砖汉瓦千年地,
猪肚羊筋半吊钱。
那个小酒馆门口贴了这么副对联,就冲着这幅对联,步识君就走了进来。那联纸已经脱色,剥落落的有种衰败的喜庆,像隔了许久回望刚过去的红红火火的年;也像结缡年许、快要兴致阑珊的婚事。要说,咸阳城是最适合看颜色的地方了,因为这里本没有颜色。残存的黑与土塬的黄早已褪尽了泽彩,只剩下烟熏火燎、焦灼灼的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