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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徐玉新,李筱雅感觉到石头妈的手动了动,可终究还是无声地放了下来。徐玉新脸上有些哀伤,他趴到石头妈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瘦弱的身体,喊出了那句他早就该说的话:“妈……”
石头妈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她一切都明白,可是却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里有太多的难言之隐,她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第二天就会坐车离开这里,她不会给自己的儿子添任何麻烦。李筱雅悄悄站到一边,她想给这对多年未相见的母子多一些时间。徐玉新肯认自己的母亲了,这对石头妈而言多少会有点欣慰吧。这个城市太大,大到她的宝贝儿子开始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开始偏离自己原来的轨道了…撄…
没多久,林星带着刘艳出来了,林曦晨一脸懊丧地跟在后面。
“待会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嘴。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你要知道,我姑姑就是这么强势。”林曦晨悄悄告诉李筱雅,李筱雅有些不解,他们之间的家事她自然不会插嘴,只是是他们把石头妈带到这里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不可以让她受欺负。
林星和刘艳坐到石头妈的对面,她们都换下了礼服,即便穿的只是普通的家居服,石头妈精心挑的衣服和她们还是没法比,天壤之别都算不上,是根本不需要比较。徐玉新擦擦眼角的泪站在林星身旁。有些事不需要说明已经有了答案,比如现在徐玉新选择的位置。
石头妈有些惶恐,她一直低着头搓自己的衣角,李筱雅赶忙拉着林曦晨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阿姨,我们都陪着你。”
“老人家,和儿子见面高兴了吧?”林星微笑着问,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
石头妈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高兴就是承认徐玉新是石头,回答不高兴?刚刚的一切她应该都看到了吧。李筱雅朝林曦晨使眼色,他看了看林星,又看了看石头妈,有些忍不住了,“姑姑,你有话直接开口说行不行?阿姨和你不一样,你别……”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林星打断林曦晨的话,招招手吩咐,“老人家渴了吧?吴妈,咖啡。老人家,你是要加糖还是加奶?”
石头妈抬抬眼又垂了下去,李筱雅感觉到自己手上她的紧张,她有些不太高兴,尽管林曦晨示意她别开口,李筱雅还是站了起来,“林阿姨,您把阿姨带到这里应该不止是请她喝咖啡吧,天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要送阿姨回去休息。偿”
“真奇怪,徐玉新是她儿子,儿子都不开口,你们俩倒是急得很啊。好啊,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们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林星的眼角扫了徐玉新一眼,“老人家,晚上你和徐玉新住一起,你们俩很久没见面了,好好聊聊。”李筱雅有些欣慰,看来林曦晨的姑姑也不是他想的那样啊,她偷偷看了看林曦晨,发现他依旧愁眉不展,难道这只是贿赂人心?
果然林星顿了顿,又开口了,她说的话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每一句又给了石头妈重重的打击。“明天开始我会安排另一个人扮演你儿子。我希望你能明白,今天的一切就是一场误会。以后,徐玉新和你没关系。换句话说,如果你希望他在这个城市过得好,那么就当做你没有这个儿子。”
石头妈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怀疑,但并没有看林星,她盯着徐玉新,可徐玉新一直看向地面,他这样的态度似乎让一切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石头啊……妈把你养了这么多年,你……”李筱雅扶着石头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这些年,你一直是妈的骄傲。你说你成绩好会在城里有出息,妈是多高兴啊。你那么长时间不回家,妈一直以为你忙。你在城里找了媳妇,你订婚不告诉妈,还找了别人替妈,妈是乡下人,你怕妈给你丢人,妈知道,妈也理解你。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儿子啊,石头啊,你不要妈了吗?你嫌弃妈了是不是?妈给你出丑了是不是?妈就不应该来对不对?妈现在就走,走!”李筱雅没想到林星居然会有这个想法,也没想到石头妈会说出这番话。她拦住石头妈,“阿姨,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她径直走到徐玉新面前,狠狠踩了他一脚,“如果这个就是你的决定,那你就亲自告诉阿姨。为什么让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来欺负自己的母亲?难道这么多年,他们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就是等着有朝一日你有出息了抛弃他们吗?徐玉新,我真庆幸我们分手了,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可怕!”
“筱雅,你说什么?你们分手了?你们之间……”石头妈有些吃惊。
李筱雅没想到自己一生气居然说出了她和徐玉新的往事,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解释了。林星冷冷地盯着她,李筱雅也不管了,“林阿姨,如果说您的眼光真的这么差,那我真的无话可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决定,但您想过没有,一个连母亲都可以抛弃的人,以后会不会甩了自己的老婆?您有一天也会老,你说,徐玉新会不会把你当做亲生母亲那样孝顺您?如果您觉得他不会甩了你女儿,不会对你不敬,那我尊重您的选择。希望您不会后悔。”说完拉着石头妈径直就离开了,林曦晨没想到这个小辣椒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他咳咳两声,“那个,姑姑,我也先走了,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表姐的以后。”
在林星变脸之前,徐玉新也跟着出去了。既然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够进城,他就没想过再回到那个小山村更不想再去重复他的父辈的生活,他要在这个城市好好活下来,可是每年毕业的医科大学生有那么多,又不是每个医院都需要人,他又不想去药房工作。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其实之前他也看不起那些靠女人生活的男人,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才发现他们都是有苦难言。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林曦晨,你回来。”林星叫住林曦晨,她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
“妈,我们不是讨论出结果了吗?你还想知道什么啊?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今天这么出丑吗?你妈是个要强的人,这一辈子从来没让这么多人笑话过,可是你倒好,一场订婚让我抬不起头来。你以为我是真的要保徐玉新?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和你在一起有什么目的?”林星越说越气愤,看着刘艳低着头,重重地叹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这么多年,妈只顾着在外面拼,没有好好照顾你。现在想让你好好地,可是……可是……你看上这么个男人……”
“妈,他这件事是做错了,可是也是人之常情是不是?他担心被你看不起,所以只好这样了。妈,他是真心爱我的,而且……”刘艳努力想为徐玉新开脱,其实她刚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的,可是,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他的一切她都会慢慢去接受的。再说了,徐玉新也会有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过去的一切就和他say“goodbye”了。
“他这样我只会更加看不起他。我出来打拼的时候不比他强多少,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的。不要以为自己走了捷径,很多时候看着是捷径,其实会让人走更远的路。”林星有些语重心长地告诉刘艳,半晌,她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刘艳,“你刚刚要说什么?而且什么?你们之间该不会……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所以这么着急要跟他订婚?!”
默默坐着的林曦晨睁大了眼睛,哇靠,这样也可以?!听说过小三为了留住男人故意怀孕的,可是现在居然也有男人为了上位让女朋友怀孕?!这个世道啊,看来李筱雅和徐玉新分手是太正确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刘艳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哎……只能说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无耻……
“曦晨,你说我妈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刘艳垂头丧气地坐在林曦晨旁边,刚刚林星的眼神让她觉得冷,她上楼的背影更让她绝望。可是,还能怎么办?她只能选择和这个男人继续走下去。
“姐,”林曦晨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了很长时间才认真地说:“我希望你幸福。可是,我觉得,徐玉新不能带给你幸福。你们之间的爱情是不单纯的,他在利用你啊。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他会留在你身边吗?”
“即使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是有他的孩子吗?”刘艳一脸的痴情,她的手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是她和他的爱情结晶。
林曦晨看了看刘艳,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希望徐玉新可以这样安定下来,希望不会发生他不愿看到的一切。可是,没有人能预测未来,他可以抛弃李筱雅为什么不能抛弃刘艳?以后如果他遇到对他更有利的女人,他是什么都会做得出来的。
“曦晨,你会给你女朋友带来幸福吗?”
林曦晨没有丝毫犹豫,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他认定那个女人,这一辈子都会守在她身边给她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