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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唐文风要回京的消息只在衙门里传开了。
府衙上上下下舍不得他,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见天拉着个脸。出去巡逻时遇到有人闹事的,以前都是先劝,现在直接动手抓。抓完往大牢里一塞,任你哭天喊地也不理。有那闹得狠的,还会挨一顿胖揍。
一时间,府城那些地痞无赖很是安分,生怕触了这群莫名不爽的官差们的霉头。
转眼已快入冬。
唐文风把能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范曲也慢慢上手处理宁州的事务。
这天,衙门口来了一位老农,抹着泪敲立在门口的大鼓。
值班的官差过去一问,原来是他家的牛丢了。
唐文风听完官差的禀报后,深觉这是个融入百姓提升好感的好机会。
于是便叫范曲去处理,他在旁当个背景板就行。
老农看见唐文风就是一番哭诉,说他家的牛年纪大了,明年收秋后就准备让它颐养天年的。结果今日他牵着牛去吃草,捞个鱼的功夫,那么大一头牛就不翼而飞了。他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找见,不得已跑来报官。
范曲理了理衣服,上前:“老人家,你先带我去丢了牛的地方看看。”
老农扭头看他:“你是......”
范曲和颜悦色:“我是宁州的新任知府,唐......”大人要回京了,所以我来接替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老农嗷的一嗓子,见鬼似的瞪大眼,随后转身拔腿就跑。
那飞奔的架势,完全看不出上了年纪。
范曲很是伤心,摸着自己的脸问唐文风:“我长的就这么吓人吗?”
唐文风语塞。他觉得,老农很可能不是被范曲那张黑皮吓到了。
但具体是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也想不到。
很快,唐文风他们就知道老农反应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吃晌午饭时,衙门口值班的官差忽然急急忙忙跑进来,大声喊着那句让唐文风分外耳熟的话。
“大人,大人!不好了!”
唐文风叹气:“又怎么了?”
官差伸手指着外面:“衙门口来了好多人,乌泱泱一大片,堵的都没地方走了。”
捧着碗埋头吃饭吃的非常香的范曲一脸无辜地抬起头:“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他今天就出了一次门,还把人吓跑了。
唐文风放下筷子,招呼来报信的官差:“走,出去看看。”
范曲和关平升还有崔钰互相看了看,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唐文风一只脚刚跨过高高的门槛,外头就响起老大的一声“唐大人出来了”。
没等唐文风做出反应,聚集在衙门外头广场上的百姓就七嘴八舌开始问。
“大人,您要走了吗?”
“您什么时候走?我舍不得您?”
“您能不能不走啊?我们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再不给您拖后腿了。”
......
就连那些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了无数前科的混混们都聚集在人群之中,嚷嚷着他们以后一定找正经事做,不再给他添麻烦了。
唐文风愣神之后,心口酸酸胀胀的,这么多年费心费力地建设宁州,也不是做的无用功,看看这群可爱的百姓,值啊!
“皇上要调我回京了,还派来了一位能力强为人好的大人接管宁州。你们不用担心以后,范曲范大人只会做的比我更好。”
有人小心翼翼问:“调回京城,是要升您的官吗?”
唐文风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乾文帝叫他回去做什么。只是道:“京城可是在天子脚下,你们说呢?”
“那肯定是要升您的官,再没有比您更好的官老爷了。”
“那......那咱们是不是不应该留唐大人了啊?他可是要升官的。”
“可是我好舍不得唐大人,我还想嫁给他呜呜呜......”
“美得你,小丫头片子,要嫁也是我嫁,你才几岁啊。”
唐文风囧。很好,宁州的百姓还是一如既往的说着说着就开始歪楼。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一位上了年纪,穿着绸缎的老人杵着拐杖上前一步:“大人,您何时回京?”
唐文风道:“再过三日。”
再往后就该下雪了。虽然宁州到江州铺了水泥路,可后面的路却不好走。早些上路,说不定还能赶在过年前回家给爹娘他们一个惊喜。
杵着拐杖的老人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轻声对旁边扶着自己的孙子小声说了些什么。
老人的孙子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后又去和其他人说了什么。
就这么神神秘秘地一个传一个,最后所有人竟然全都走了,头也不回,走得还十分匆忙,像后头有鬼在撵似的。
唐文风黑线,你们这样会显得刚才感动不已的我很傻喂。
*****
时间眨眼而过。
唐文风掀开马车帘子,拍大头和包子的屁股:“不许上一辆马车,太沉了。”
公老虎大头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力道忒大,抽的唐文风腿生疼。
唐文风捏它耳朵:“和砚台坐一辆马车去。”这俩小时候,除了他,就是砚台王柯几位侍卫喂它们比较多。因为他们几个相对而言比较闲。
只不过两头老虎比较有性格,除开他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砚台。其他人可以摸它们的背,但是不许摸头,更不许摸屁股。
王柯他们每次都忍不住骂它俩是白眼儿虎。
等大头被砚台带走,唐文风忍不住念叨:“让你们留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还不乐意。换了地方水土不服我看你们要怎么办。”
母老虎包子嗷了一嗓子,像是在说他啰嗦。
虽然早已习惯了这两头老虎在面前晃悠,猝不及防听见吼声,几匹马儿还是害怕的希律律地叫。
“赶紧上去。”唐文风安抚着受到惊吓的马儿,催磨磨蹭蹭的老虎。
包子轻盈地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本来是准备留它俩在宁州的,毕竟这里才是它们的地盘。
结果他出门时,这俩像是知道他走了就不回来了,一张嘴咬住他的衣摆,屁股坐到地上,一副无赖样。
两头老虎加一块儿大几百斤,唐文风可怜的衣摆撕拉一声壮烈牺牲。
见咬衣摆不行,这俩就直接抱腿。
无奈之下,唐文风只能带上它们。
“大人,东西都装好了。”砚台走过来,顺便摸了下探出车厢的母老虎包子的脑袋,被嫌弃地看了一眼,但没躲。
“走吧。”唐文风回头看了看衙门,对红了眼眶强忍眼泪的官差们挥了挥手,抬脚爬上马车钻进了车厢。
马车渐渐远去,官差们再忍不住,你抱我我抱你嗷嗷大哭。
其中常武哭的最是豪迈,眼泪鼻涕糊了他哥一肩。
马车骨碌碌地从街道上走过,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车轱辘的声音。
一直到城门口,赶车的王柯突然拉了缰绳,回头撩开车帘,压抑着激动:“大人!”
靠着老虎发呆的唐文风疑惑的嗯了声。
王柯兴奋的脸都红了:“大人快看!”
唐文风不解地探出身子,抬头往前看去,整个人瞬间愣住。
前方,当初铺好水泥路放炮仗的地方,密密麻麻挤着人群。
为首的几个汉子扶着一把巨大的绸伞,伞上缀着无数小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