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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相思难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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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

    夜色浓郁,秋风飒飒。

    未央宫内,翡言垂着头脚步匆匆,满眼倦怠偿。

    “总管?!”却迎面不慎撞上了可儿,一道惊呼从可儿嘴中溢出撄。

    “唉?”

    翡言这方抬头,见她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不由拍着脑袋报以歉意,“脑子晃了下,没瞧清,可撞疼你了?”

    “无碍。”可儿淡定下来,摇头,“您这么急,可是太子召唤?”

    “你若无事,便回去陪公主吧。”

    翡言拧着眉不愿多提。可儿眼睁睁看着他又飞一般往太子寝宫而去。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回到顾榕的寝宫,她同顾榕提起适才翡言的惊慌之举。

    “应是有急事。”顾榕斜着身子靠在窗前,夜幕暗沉,似是涌着无尽的暗流,汹涌如潮。

    这天,竟要下雨么?顾榕脸色难看起来,“什么破天气!”

    可儿站一旁,瞧她不开心了,虽有哄她的心,却不知要怎样说。

    自被煊惠帝命令从各国招选驸马后,顾榕便时不时阴着脸。全皇宫都知道,她不愿选驸马,却无法拒绝煊惠帝,她心中怎能不憋屈?

    “公主。”可儿最终低语,“事已至此,您还是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也许您能遇见您的良人呢!”

    “良人?”顾榕呢喃,脑海中快速闪现出一个人影,却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再不济,还有温大人和容泽呢,他们肯定会为了公主而努力的!”可儿继续宽慰。

    “得了吧,靠他俩还不如靠我。”顾榕扯扯嘴,近乎自嘲,“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未想过靠哪个男人。”却也过得坎坷不顺,着实可气!

    见她情绪不佳,可儿便闭嘴不提,同她一起沉默地站着,心中却琢磨起了另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可儿又低语,“漱贵妃仍未找到。”稍顿,猜测道:“莫不是遇害了?”

    十天之前,继东宫被炸后,宫里又发生了件大事,漱贵妃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那一夜,她宫里的宫女奴才们毫无察觉,第二日清早才发觉找不到人了。

    煊惠帝知晓后,大发雷霆,一怒之下赐死了她宫里的所有奴才,又命人快速搜查皇宫,结果一无所获。

    三皇子顾燎不信,自己又带人搜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

    煊惠帝怀疑漱贵妃被劫出了宫,要派人出宫去寻,顾燎不放心,非要亲自去寻,煊惠帝无奈,只得同意了。

    然而,十天过去了,宫中至今未收到顾燎得消息,煊惠帝日日担忧得吃不下去饭,朝中大臣及后宫诸位皇子公主颇为担心。

    太子几乎一日去一次,劝他放宽心,莫担心,煊惠帝听不进去,这几日连朝都不上了。

    太子没法,暂时代替他处理了几天国事,直到今天,煊惠帝才振奋点,出来管事了,太子回未央宫歇去了。

    顾榕是一次也没去过,虽行为被朝中大臣所诟病,但她我行我素惯了,谁也奈何不了她。

    这会儿,她一听可儿提起此事,立马就训斥了她一声,“别人的闲事,你少管。”

    “她无论如何,都与我们无关了。”

    “那,当年的事情,您不提了?”可儿为她觉着委屈,她却淡淡一笑,“怎会?她当年害我与母妃,我永远都不会忘。”

    见可儿还要说话,她便道:“不过,既然有人先我一步做了,我也无可奈何。”

    可儿知了她的意思,既然有人出手了,她们就坐山观虎斗吧。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顾榕要去睡觉,可此时可儿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听宫里人说,南照那边过一阵子会来人。”

    “来做甚?”顾榕脑子迷糊了一下。

    “……参加选驸马。”可儿声音徒然小了下去。

    顾榕也不生气,“那你可知道来的都是谁?”

    她五天未出门了。在这期间,所有的消息都是可儿告诉她的。

    “唔,奴婢只听过一个人的名字,叫……”可儿迟疑。

    “什么?”顾榕不在意地问。

    “贺贺。”

    话落了以后,室内沉默了一会儿,顾榕叹了口气,“去关门,咱们睡觉。”

    可儿照做。

    吱地一声,殿门关了。

    夜凉如水,微薄的寒意侵入可儿的心底,她睁着眼,寸步不离地守着顾榕。

    未央宫的夜,暗沉,寂然,它不及东宫。

    太子居住东宫多年,人多,喧嚣,处处都是生气。

    而未央宫已多未住人了,清冷的气息,饶是太子带顾榕住进来一个多月了,依旧未有改变。

    原本煊惠帝的意思是重建东宫,太子却不愿意,请求住进未央宫。煊惠帝初听这个要求时,不仅没答应,还训了太子一顿。

    太子不听,领着顾榕整日跟着煊惠帝,惹得煊惠帝愤怒地咆哮了数次。

    而且,那时还有两天就选太子妃了,东宫重建是需要时间的,若无合适的居住,传出去多少人得笑话皇室,煊惠帝不得不答应了。

    此时,翡言喘着粗气已奔至太子寝宫,寝宫侍卫把手,四个丫鬟守候,见了翡言,皆沉默点头,这算打招呼了。

    其中一个丫鬟近前来,说,“太子吩咐过了,若翡总管来了,可直接进去。”

    翡言点头,推门而进,偌大的寝宫清冷安静,翡言垂头进了内殿。

    “殿下。”

    一股秋风从窗外刮进来,翻起他的衣袍,簌簌作响,他再喊,“殿下。”

    片刻之后,他听到一声低沉的诘问,“何事?”

    翡言握手成拳:“南照那边会来人。”

    “谁?”太子的声音变了色。

    “三皇子同我说,南照那个出名的大将军会来。”

    “平定北越那个?”

    “嗯。”

    “是个将才,叫什么?”

    稍顿,呼呼声传来,持续不断,是狂风在撞击窗户,砰砰作响。

    很快,肆虐的风儿就夹着雨点冲了进来,洒了翡言一脸。

    雨水冰冷,猛然间,冻得翡言浑身打颤,“叫……”

    牙齿咯咯地响,他心中好像也下起了这狂暴的冷雨,冷冷地砸到五脏六腑里。

    “是起风了?”太子也听见了。

    昏暗的殿里,翡言瑟缩着身体,“嗯,还下了雨。”

    “回去歇着吧,别受了凉。”

    一声贺贺就这样被噎在了喉咙里,翡言几乎是落荒而逃。

    雨更大了,冷风助阵,窗户砰砰乱响,内殿里传来一道抱怨的女声,“今天翡言脑子糊涂了?雨下这么大,连个窗户都不知道关。”

    一身白衣的女子从内殿走出来,她长发披散,太子的声音追着她,“莫管,回来。”

    “你不冷,我可冷。”女人不管,自顾自关了窗户,风拂起她两颊的发,露出了清雅绝色的面容。

    却是容荔。

    是了,再次遴选太子妃那日,太子是去了的,一眼就相中了她,害得众姑娘含恨而去。

    关了窗,容荔又回了内殿,脱了鞋上床,却见太子侧身躺在床的最里面,背对着她。

    她扯过被子,靠在床头,也不睡了,想同太子说会儿话。

    “你会想她么?”

    良久,太子都未有应声,容荔误以为他睡着了,喃喃自语,“她一个傻子,你是如何相中她的?”

    “本宫看中她时,她比你都好。”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至她耳边,她不满地哎了一声,“你明知道的,我和她不同,我俩根本没法比啊。”

    “选太子妃,实则是父皇的意思,本宫当时还从未想过这类事。”

    是煊惠帝逼着他,如同现在煊惠帝逼顾榕一般,他同顾榕一样,无法拒绝。

    而且当时太子心里并无中意的人,真要选妃,他觉着选谁都是可以的。

    所以,终选那日,太子很随意地去了,带着大将军。

    大将军咋一见如此多的美人,有点兴奋,嗷呜着扑来扑去的。

    很显然,女孩子担小,又初次见如此凶猛的老虎,全都被吓得尖叫着逃之夭夭。

    如此一来,场面就失控了,太子一见如此,心想闹成这样也没法选了,便想唤了大将军回去。

    谁知,大将军竟执着地在一根梁柱下甩着尾巴转来转去,还呲牙咧嘴的,异常凶残。

    而梁柱上,挂了个姑娘。此姑娘生得小巧玲珑,面容精致漂亮,只见她哆嗦着身子,双臂紧抱梁柱,眼眶里的泪珠啪啪地往下落。

    太子莫名地于心不忍了,走过去,想牵着大将军走人。

    才一靠近,就听到姑娘的声音,“这,这是在比赛谁更好吃么?”

    哈?

    太子难得怔了怔。

    大将军还在扯着嗓子嗷呜,其他姑娘们早已逃去了殿外。

    太子眯了眯眼,做了一个决定。他靠近梁柱,淡淡笑了,“你下来。”

    姑娘猛地摇头,“不!”

    太子只得让大将军离远点,大将军委屈地后退了几步。

    姑娘这才壮着胆子从梁柱上滑了下来,岂料,脚还未着地,别被太子用双手剥了下来,夹到了腋下。

    “你,你谁?”

    将她拎出了殿,往东宫而去。

    “本宫叫顾旸。”

    “啊!”姑娘受惊,挣扎,被太子一把按住脑袋。

    姑娘呜呜几声,太子没听清,又将她脑袋从她怀里拨了出来。

    姑娘这才得以咳咳几声,顺了口气方说话。

    “我是贺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