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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的出现改变了战局,齐军重整旗鼓大肆反攻,打了个周军措手不及。眼看着周军即将大败,斛律光正打算乘胜追击,将韦孝宽父子都捉拿回来,却被兰陵王传令大军让开一条路,放走了韦孝宽一行人。
随着兰陵王大军一起来战场之上的,竟然还有姐姐茱儿和杨坚的母亲吕夫人。
探子从长安城传来的消息,宇文护已经将周天子宇文觉一杯毒酒谋害了。然而,因为朝廷之内反对的声音很大,宇文护暂且也不敢僭越皇帝之位,只是暗中排除异己、笼络人心。
齐国天子高纬听闻这个消息,和齐国的满朝文武都一样是忧心忡忡,众人皆知这个宇文护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倘若让他得了帝位,必然会大举进犯齐国领土,齐国边境将是永无宁日。
段韶给高纬出了一个主意,当前在齐国境内就有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此人便是宇文毓。宇文毓是宇文泰的长子,虽然是庶出,按照鲜卑人的继承传统,是立长不立嫡。若是能拥立此人做周国的皇帝,就可以让他成为齐国的傀儡,乃是兵不血刃的上上之策。
高纬听罢,必然是大喜所望,只是知晓宇文毓为人忠厚仁义,怎么能会甘于做齐国的傀儡?段韶便道,既然兰陵王和杨家人关系密切,何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让他来说服宇文毓呢?
因而,即便是高长恭不愿意接受这个差使,奈何是天子旨意,也只好勉强为之。
高长恭心想,让宇文毓做齐国的皇帝虽然很卑鄙,但平心而论宇文毓确实也是适合做一代明君,这将是两国百姓的福祉,然而想法虽好,若是把齐天子高纬的让宇文毓做傀儡的条件说出来,他高长恭岂不是助纣为虐吗?他们又怎能会答应?唯独茱儿是最聪明之人,便让王妃以家宴的名义请茱儿来到王府之中。
茱儿很欣欣然答应了兰陵王,倒是出乎兰陵王的意料,为了不走漏风声,兰陵王以带兵支援为名义,带着茱儿、吕苦桃和日夜思念父母的杨丽华赶往战场。恰巧碰到了两军对敌,斛律光兵败溃散,高长恭顺便给他解了围。
故而,斛律光要追杀韦孝宽,高长恭是不支持的。且留着韦孝宽,日后还有用处。
听闻杨忠和杨坚父子找到了,高长恭也是喜出望外,便命军医给杨忠医治伤兵,更是派人星夜赶回邺城,请齐国最好的御医来。
伽罗在乱军之中险些丧命在韦霁手中,却是让兰陵王对杨坚耿耿于怀。却又见杨坚不让伽罗靠近照顾杨忠,更是愤懑,斥责杨坚是无情无义之人。岂能因为沙华的一人之言,便轻信了经不起推敲的谬论,还看着伽罗处境危险却无动于衷?
杨坚却默然不语,任凭兰陵王的数落,不作回答。沙华却反倒质问兰陵王,此乃杨家的私事,兰陵王一个外人却对伽罗的事情如此上心是何目的,难不成还想再纳一个兰陵王妃?沙华的故意怂恿,也让吕夫人觉得高长恭这么做身为不妥,有失了杨家的体面。
吕夫人如此蛮不讲理,点燃了兰陵王的怒火,便道:“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好意,有其母必有其子。可惜了伽罗小姐对杨兄弟的一片痴心,若是做我的王妃能救伽罗小姐于火坑之中,若是伽罗小姐也肯的话,实乃在下三生之荣幸。”
率真的兰陵王的一句气话,反倒成了沙华用来攻讦伽罗名节的把柄:“夫人,听到了没有,这种没羞没臊的话都说出口了?却二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真是丢尽了我独孤家的名誉。”
一直沉默的杨坚终于开口了:“不要再说了,够了,都出去!出去!”
高长恭气愤地拂袖而去,沙华自讨没趣也默默离开,杨坚对身边的母亲道:“你也出去!”
吕夫人道:“怎么对你的母亲说话……”
杨坚大喝:“只说最后一遍,请母亲大人出去!”
吕夫人还想责备杨坚,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也只好忍走出了帐篷。
伽罗也要转身离开之时,杨坚却道:“夫人请留下。”
杨坚的这句话温柔了许多,一句话“请留下”,忽而便让伽罗从战场之上就开始隐忍的悲伤、惊慌和害怕,变成了痛苦的泪水奔涌而出。
杨坚默默地给伽罗擦拭眼泪,抓起了伽罗的手,感受到了伽罗的颤抖:“让夫人受惊了,是我误会了夫人,只是战场之上……”
伽罗紧紧地抱住了杨坚:“我知道,知道夫君是有苦难言,我不怪你……”
杨坚也忍不住,抱着伽罗哭泣,向伽罗道歉:“对不起,夫人……”
“我原谅夫君了,为何还要道歉?”伽罗道。
“我险些食言了……”杨坚是在说新婚之夜要守护她的誓言。
伽罗心中升起了暖意:“我还以为夫君忘记了呢。”
“傻瓜,如此重要之事,死也不会忘记的。”杨坚在伽罗耳边道:“夫人有没有受到惊吓?”
杨坚这才想起来,伽罗是见不得血光的,战场之上两军想杀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却并未见伽罗像往常一样有不适的反应。却倒是因为伽罗心心念念是杨坚,故而并未留意身边的杀戮。如今却让杨坚提起来,再回想白日里血腥的场面,伽罗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杨坚对自己又气又笑,呼唤着伽罗的名字。
从杨坚营帐里走出来的兰陵王,信步来到宇文毓的营帐,刚走进营帐,一本竹简迎面砸了过来,若非是兰陵王身手敏捷,脸上必定要砸出来一个巨坑不可。
宇文毓愤怒地指着兰陵王:“枉我把你当做兄弟,却让我做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事。士可杀不可辱,不如就请兰陵王一刀把我了解在这里,也比作你们周国的傀儡皇帝要强许多!”
兰陵王再看看宇文毓身边的茱儿,已然明白定是茱儿劝说失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