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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宾客们能够认出乔酒和宋思河,但是对于突然多出一个人却表现出了惊讶,目光落在了谢随冕身上。
有些人认出了谢随冕,无比兴奋地想要上前搭话,却又碍于对方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只得堪堪停下了脚步,但是视线却并没有从谢随冕身上挪开的意思。
谢随冕恍若未觉,转头看着乔酒脚腕的那道伤痕,已经结疤停止流血。
他又询问韩明的手机是否有信号,借他打个电话。
韩明很爽快的便借给了谢随冕,谢随冕直接打给了自己的助理。
韩明先粗略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宋思河的手带些被烫伤之外,其他人身上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他连忙让佣人先给宋思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避免伤口继续恶化。
而宋思河也温文尔雅的表示了感谢,只是在被问及这伤口是怎么弄的时候,眉眼多了几分冷意。
乔酒脱下了外套,半挂在臂弯上,即使脸上带着火薰后的痕迹,也并不像是刚从火灾现场出来,倒更像是从宴会场上出来,正用一个佣人递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脸。
她瞥了一眼宋思河的手,漂亮的黑眸里流淌着笑意。
他们出现的时间原本能够比现在更早,但是没想到宋思河却从中作梗。
在他们快要离开这里时,宋思河故意使坏,差点儿让乔酒和谢随冕掉进火里,不过两人都很快反应过来,在快要摔到火里的时候谢随冕故意扯住了宋思河,为了让自己不被连累,宋思河也只得拉住他们,但代价则是宋思河原本裹在身上的被打湿的被子掉在了一边,为了捡被子,他的手也被烫伤。
虽然宋思河事后和她们解释自己是不小心的,但是了解宋思河的乔酒却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外,明显只是对方突然对他们动了杀意,想必是为了报复他们将他当做打头阵的实验品的事情。
但是宋思河显然没能成功。
在这之后,乔酒也并没有掉以轻心,直到逃出来之后,紧绷的心弦才终于彻底放松。
不过对于宋思河的遭遇,乔酒并没有半分怜悯,只觉得对方活该。
毕竟要不是谢随冕反应过来,现在死的就是她们两人了。
而自从她们三人出来之后,乔酒感觉到一道强烈的、带着惊讶与憎恶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个方向,让人难以忽略,她转头顺着试险看去,看到了正在紧盯着宋思河的宋源。
作为宋思河的哥哥,看到宋思河出来,宋源却仍然呆在原地,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他的脸上也并没有看到宋思河活着的喜悦,看起来很是奇怪。
已经有宾客们看了过来,目光在宋源和宋思河身上打转。
想害宋思河的人也不言而喻。
乔酒虽然知道这两兄弟关系不好,但她一直以为宋思河会是主动朝别人下手的那一个,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却让宋源抢占先机。
乔酒看到站在一旁的宋思河仿佛也察觉到了宋源的目光,还主动走了过去,不知道和宋源说了什么,宋源的双腿已经轻微的颤抖起来,脸上已经全无惊讶的神色,只有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愤恨。
宋源将宋思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到对方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地笑容,开口说道:“我活着回来了,你高兴吗?”
他甚至都懒得已经再叫宋源哥哥。
宋源当然不高兴,最初看到对方活下去的惊讶已经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而留下来的也只剩下了恐惧。
这话落在其他宾客的耳朵里,只以为宋思河是在朝宋源报平安,毕竟宋思河一直表现得很珍视这个哥哥,就连活着回来之后都要报平安,只是宋源的神色却很是奇怪,似乎并没有多么高兴。
只有宋源看到刚才宋思河盯着他的目光中并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威胁。
宋思河知道是自己做的了?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宋源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偏偏一旁的宾客们却以为他是高兴的说不出来,还在议论纷纷;“宋思河也是福大命大......”
“是啊,这么大的火,只受了点儿轻伤就逃了出来,运气真好。”
“刚才我还在一直担心.......”
听到这些话,宋思河也朝这些人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我没事。”
但是无论是宋思河的笑容还是话语,落在宋源的眼里都格外讽刺。要不是还有人看着,他很想现在就转过身落荒而逃。
酒红色卷发的女孩也看到宋思河逃了出来,原本正在抹眼泪的她也停下了动作,连忙凑在宋思河身边一脸担忧地询问着他:“你身上这些火烧的痕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没有......”
宋思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显然不愿意回忆。
毕竟他没想到谢随冕那个时候竟然会反手扯住他,显然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女孩看到宋思河第一次突变的脸色,误以为自己触碰到了宋思河的痛苦回忆,顿时流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她也并没有猜错,毕竟于宋思河而言,刚才在火灾里的遭遇确实是他不想回忆的事情。
而宋思河的心里也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面前的宋源,他将这些都算在了宋源的头上。
察觉到宋思河越来越冷的视线,宋源只觉得一股寒意渗入了骨缝,然而他环顾四周,仍然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了这目光中的意思,也被迫独享了这道视线。
宋源:救、救命。
但是他甚至都无法朝旁人求救,毕竟他想要求救,就不可避免的要说出是他先设计了这一切,到时候先进去的也是他。
宋思河一边随意回答着身边人的询问一边欣赏着宋源眼底的恐惧,仿佛这样就能暂且消弭他手上的疼痛。
而在他们出来之后不久,火警也很快到达开始灭火。
与火警来的还有画着特殊标志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正当一群人还以为是勘测火情时,就看到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还抬着担架。
而谢随冕的助理则是从另外一架直升飞机上走了下来,神色焦急地走到了谢随冕和乔酒面前:“你们还好吗?”
韩明对于这些人的出现并不意外,一脸歉意的和谢随冕表示他等到这边灭了火之后就过去,让谢随冕和乔酒先走。
乔酒默默看向了一旁的谢随冕,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不怕身份暴露了吗?”
不用说,肯定是对方叫来的医疗队。但是这里还有这么多宾客,谢随冕这之后要怎么解释?
谢随冕淡淡地说道:“特殊情况,之后会有人联系他们让他们保密。”
“虽然没有受外伤,但是还是做一下身体检查最好。”
也是,谢随冕确实有让别人封口的底气。
乔酒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担架,思考着看样子更像是要让她们躺着去。
不过谢随冕说的确实也对,想到自己或多或少也吸入了一些烟雾,乔酒也准备跟上谢随冕的步伐。
看到乔酒要迈开腿,谢随冕却突然出声说道:“你躺在担架上。”
他的话音刚落,助理便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乔小姐,路上来得太着急没能找到卖鞋的地方,您就先躺在担架上吧,等去了医院我会立即给您找地方买一双鞋。”
乔酒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还抬着担架,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她没有想到谢随冕竟然还记得这茬。
乔酒想说自己没有事情,但是看着谢随冕一副她不躺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只得暂且躺下。
看到乔酒终于躺下,助理和抬着担架的人则都松了一口气,朝着直升飞机的方向走去。
躺在担架上确实要比走路舒服很多,乔酒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甚至还觉得有些困意。
夹杂着烧焦味道的风也离她越来越远,让乔酒切身意识到她确实已经逃出了火场。
在即将被推上直升飞机之前,乔酒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转头看向了谢随冕:“还有宋思河,就跟咱们一起在火灾那个.....”
谢随冕没想到乔酒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宋思河,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冷声说道:“关我什么事情。”
乔酒:“.......”
看谢随冕的神色,竟然是真的不准备带宋思河。
她怎么忘了,宋思河对谢随冕而言与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谢随冕也不是看人就救的小白花。
或许是谢随冕对她的一些行为让她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谢随冕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令她也对谢随冕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误解。
谢随冕一边让救护人员抬担架上飞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带上他做什么?”
他之前并不是那么有好奇心的人,但是或许是因为乔酒在宋思河面前流露出的关心以及与对待他时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谢随冕莫名有了追问的心思。
乔酒并不准备把自己带上宋思河是因为想要挟恩图报的事情告诉面前的谢随冕,毕竟她前不久才告诉对方自己喜欢救人,因此最终委婉地说道:“我想着他好像受伤了。”
谢随冕浑不在意地回道:“他并没有什么事情。”
乔酒:“.......”
她记得宋思河手受伤时谢随冕也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忘了?
在登上直升飞机之后,乔酒还是听到了谢随冕的声音:“宋思河并不用你担心。”
谢随冕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而后竟然又紧接着说道:“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谢随冕之前并不多管闲事,但是因为乔酒救了自己,因此他才想要提醒对方。
他并不知道乔酒与宋思河的关系,但也能感觉到乔酒热情的不一般,而从始至终两人间的关系也很是奇怪。谢随冕并不会怀疑是乔酒别有用心,只当是因为宋思河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才会将这段乔酒的反应衬得有些异样。
他并不想让乔酒再被宋思河蒙骗下去。
乔酒:???
这虽然冷淡但听起来却暗藏着苦口婆心的叮嘱,实在不像是能从谢随冕嘴里听到的。
眼前这人真的是谢随冕吗?
乔酒暗道果然是男主,竟然并没有被宋思河的外表所蒙骗,能够看出对方是个白皮黑心的汤圆。
乔酒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随冕这才满意。
谢随冕的话一出,别说是乔酒,就连助理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还是助理第一次看到谢随冕明明白白的展现出自己的好恶。
最重要的是这之前,他都没有从谢随冕的嘴里听说过宋思河这个名字。
听乔酒话里的意思,这个人还是和他们一同经理火灾的人。
是什么人能谢随冕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就产生这么强烈的厌恶情绪?
直升飞机的空间不小,里面也摆放着各种救援仪器,看样子是专门的救援飞机。
乔酒的脚腕一上来就被包扎,她看着脚上多出的绷带,实在不知道结痂的伤口为什么还要再多此一举。
但看到谢随冕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乔酒也只得随她去了。
无论在火灾场上的逃生还是与宋思河的斗智斗勇都耗费了乔酒的不少精力,她原本想着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是奈何一旁的谢随冕却时不时就出声,显得很是多话。
对方像是因为她刚才提起宋思河而心生警惕,话语间都是对宋思河的贬讽:“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遭遇这场火灾。”
“他还想要推你出去。”
.......
乔酒听着谢随冕罗列的一条条罪状,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比自己还清楚,终于忍不住看了过去。
而这一眼,乔酒也看到坐在座位上的谢随冕那颤抖的指尖。
她突然恍然大悟,她和谢随冕都是刚刚从火灾中逃生。就连她脑海里仍然会时不时回忆起刚才火灾的片段,更别说本来就害怕火的谢随冕,他可还差点儿真的就掉入火中。
但是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谢随冕并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展露出来。
谢随冕现在一反常态的烦人,也是借着说话来分散注意力,以免再想起那些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乔酒:“没事,我与宋思河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好。”
只是宋思河不知道罢了。
而对方也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
谢随冕看向乔酒,目光中还透露着几分不相信,毕竟他还记得乔酒对宋思河所做的一幕幕。
乔酒没想到谢随冕从某些方面来说竟然这么好骗,之前相信她喜欢乐于助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真的相信她和宋思河关系不错。
果然是她演技太好了。
乔酒只得转移话题:“对了,这个救援飞机是哪个医院的?”
谢随冕楞了一下,而后很快回答道:“我家的医院。”
一会儿就到医院了,谢随冕也并不再隐瞒乔酒。
虽然已经猜到谢随冕的家境并不简单,但是谢随冕没想到谢随冕的家里竟然还有私人医院,看来罗尔希特酒店也只是对方家里的产业之一。
谢随冕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更让她感觉到惊讶的是谢随冕竟然就这么告诉了她,要不是对方和助理都神色如常,乔酒还以为谢随冕已经做好了要恩将仇报灭口的准备。
在问了医院的地址之后,乔酒还和助理借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司机打了过去,让对方换个地点来接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升飞机终于开始降落。
乔酒从一旁的窗户看到她们所降落的地点是一个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的医院,医院的后面则是停机坪。
医院里的其他医护人员也早就等在了停机坪,在直升飞机打开了两旁的舱门之后立即围了上来,将乔酒和谢随冕都围在了中间。
他们对于乔酒和谢随冕的情况并没有多问,显然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很快就带着两人进了医院其中一幢大楼检查。
这条通道显然很是特殊,乔酒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医院大厅,而是直通了检查科室。
因为这是谢家的私人医院,所以两人也并不想要排队挂号,很快就分开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在做完检查之后,乔酒被转到了单人间病房,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着检查结果。
听护士的意思,谢随冕那边还没有结束检查。
不一会儿,助理也敲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多了一个袋子,神色古怪:“乔小姐,这是谢先生让我买给您的鞋子,考虑到舒适度和尺码,所以谢先生选了一双拖鞋。”
乔酒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也不想穿高跟鞋,没想到谢随冕比她想的更加贴心,竟然还准备了更为舒适的拖鞋。
她道谢之后拿过了袋子,在看清袋子里的拖鞋之后,神色一顿。
在看到拖鞋的那一刻,乔酒明白了为什么助理的神色会如此奇怪。
袋子里的是一双水晶红色的拖鞋,因为太过剔透加炫目,十分对不起一双十几万的价格。
即使合上袋子,乔酒的脑海里仍然想起这双鞋子有多红。
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刚碰到火灾就算了,为什么一双拖鞋都要如此红红火火?
而且乔酒并没有忘记刚才助理所说的话,最可怕的是这竟然是谢随冕选的鞋子。
乔酒:“.......”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和谢随冕结仇啊?
助理也看到了乔酒骤变的神色,连忙出声解释道:“因为谢先生说您似乎很喜欢红色......”
事实上在看到谢随冕选定的拖鞋之后,助理的眼睛也遭遇了极大的冲击,他甚至怀疑谢随冕是这个品牌第一个买这个颜色拖鞋的人。
但是当助理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时,却也只得到了谢随冕这个答案,因此他也按照对方所说的转述给了乔酒。
乔酒:“.......是吗?”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喜欢红色?
乔酒努力回想,很快意识到了这其中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
在第一次见到谢随冕的时候,她穿着玫红色裙子,之后碰到谢随冕时也是要么拿着咖红的挎包,要么穿着复古红色高跟鞋,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谢随冕看去,误以为她是喜欢红色。
看来谢随冕确实和书上所写的一样,之前并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分不清乔酒身上红色的区别,最终用肉眼挑了一个水晶红。
乔酒第一次体会到了与时尚背道而驰是什么感觉。
助理连忙说道:“谢先生确实不常给人挑礼物。”
谢随冕的父母在第一次收到谢随冕的礼物之后,就委婉的表示这礼物送的很好,以后不用再送了。
而其他人都是要送礼物巴结谢随冕,并不想要谢随冕送礼物给别人,所以导致谢随冕人生中送礼物的经验十分匮乏,乔酒就是第二个受害者。
助理又紧接着说道:“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再买其他鞋子,您喜欢什么颜色和品牌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乔酒说了一声“进”之后,进来的竟然是谢随冕。
谢随冕瞥了助理一眼,目光流露出几分疑惑:“什么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