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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秋荷看着哭的整张脸涨的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汗的思甜,心疼不已。
“妈,你还是先将孩子给我,我来哄哄她,思甜是不是尿了,所以不舒服才这么哭的?”
岳秋荷心中着急,听着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她也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儿,对着司婆子问道。
“怎么着?你闺女就金贵的很?不能半点儿地沤着?我刚看了,尿布干的。快去做饭去,当人媳妇儿的,饿着婆婆,饿着丈夫,这就是你们岳家闺女的教养?”
司婆子对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掂着,哄着思甜,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一脸的义正言辞,对着岳秋荷道。
“妈,孩子哭的这么厉害,是不是闹觉了?还是给秋荷吧,让她哄哄,让孩子睡着了咱们在吃饭也成,我在陈家吃了点东西,这会儿还不太饿呢。”
孩子哭,外加上老娘的厉声呵斥,媳妇的冷脸,司国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大了,忍不住地出声劝解道。
“怎么?有了媳妇,有了闺女,一个两个的都比你老娘金贵了,是不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不孝东西,我当初生你下来做什么?老天爷啊——”
司婆子的这番唱念做打司国忠当然不是对手,他一脸无奈地对着岳秋荷道,
“你先去做饭,思甜这里有我照看呢,放心吧,小姑娘年纪不大,这小脾气可真是不小,快去吧。你走了说不定孩子就安静下来了。”
司国忠不仅说,而且还出手将岳秋荷给推了出去。
岳秋荷虽然也有力气,可也比不过司国忠这个大男人,她没好气地道,
“行,我去做饭,思甜肯定哪儿不对劲儿,你快瞧瞧她,看看孩子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思甜也是妈的孙女儿,你是觉得妈能对着思甜动手?别太过分了啊!”
司国忠一向都是孝子,听着媳妇儿质疑老娘,忍不住地爆发了。
“随你,若是真的思甜哪儿不对了,司国忠,我跟你没完!”
岳秋荷说完之后,甩来他的手,然后转身出去了。
“你……”
看着她的背影,司国忠剩余的话也就只能堵在心里了。
“国忠,国忠,你媳妇儿走了,快点儿过来,找点儿红霉素出来,看看你这娇闺女,这么难伺候,谁能伺候的了?”
听着司婆子这话,司国忠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放在了还扯着嗓子哭的思甜身上,
“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思甜的后背血肉模糊的模样,司国忠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儿,小孩子家肉皮子嫩,在炕席上划的呗,快去拿了红霉素来给抹抹,再不然拿牙膏来也行。”
司婆子没好气地道。
她是真的没想到孩子会伤成这样的,不过是将她从炕头上推到了炕脚罢了,谁知道炕席上的篾竹会把她的后背划成这样呢。
“娘,这,这不能途牙膏吧?这也太严重了些,孩子还小呢,不行我带她去公社,让老三给看看,上点儿药膏,包扎下?”
司国忠一脸的不忍,对着司婆子道。
“哪就那么金贵了?不过是划伤了油皮而已,小孩子皮肤嫩,可也长得快,不几天就能好了,现在你快去找了红霉素和牙膏过来,先别让她哭,成吗?”
司婆子这会儿也是满脑门子的汗了,毕竟大夏天的,孩子又在她怀里扑腾。
“妈,红霉素成吗?那不是……”
司国忠脚下的动作也不慢,拿了牙膏和红霉素过来,有些迟疑地问道。
司婆子也不确定,可到底这年头红霉素算是万能药了,除了红霉素之外,还能咋?
“两样儿都试试,牙膏清凉,抹上点儿说不定她就不哭的这么厉害了。”
司婆子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对着儿子道。
母子俩人齐心协力,司国忠抱着脱的光溜溜的小思甜,司婆子将牙膏涂了上去,牙膏的冰凉一个刺激,小思甜忍不住,又撕心裂肺地来了一声儿,两只手虽然都放在了面盆里,可是听着思甜的这声哭嚎,岳秋荷忍不住了,扔下了面盆,手也来不及洗,三步并作两步,然后来到了堂屋。
这一眼,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碎了,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
“思甜……”
岳秋荷哽咽地出声儿,司婆子听见儿媳妇的声音,手下一颤,思甜哭的更响了!
“都给我住手!”
岳秋荷虽然不懂医术,也不懂药理的,可也没听说过受伤了涂牙膏和红霉素的。
司婆子本就心虚,听着儿媳妇的这声厉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嘴里嘟囔道,
“不过是个死丫头罢了,养的那么金贵,我到底也没做点儿啥,你可别觉得我是作践了孩子,我不过是……”
“司国忠,我要带着孩子去县城,你去推自行车!”
岳秋荷完全不想听婆婆废话,心中在滴血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思甜从司国忠的怀中接了过来,冷脸道。
“不然去老三那儿看看,不过是划伤了油皮儿,看着严重,其实没多厉害的!”
司国忠看着老娘一张脸涨的通红,有些不忍,对着媳妇道,
“我说了我要去县城,你动不动?不动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求你,我自己想法子。”
岳秋荷彻底地冷着脸,抱着孩子往外走,她要回去收拾收拾,拿点儿钱啥的,虽然自己手头上没多少钱,可为了思甜,钱又算的了什么呢?
就在这个当口儿,大房一家子七八口子人进门了,司国耀对着弟弟问道,
“到底怎么了?大老远儿地就听思甜哭,这丫头平时可是个乖巧的,白天夜里地也不见她哭过的!”
“嘿,没事儿,孩子背上破了点儿皮儿,估计是疼的慌,所以才哭的。”
司国忠一边儿地往外走,对着自家大哥苦笑道。
“多大事儿?你媳妇儿也忒是疼思甜了些,瞧着倒是比文豪还要上心几分呢,不过是个丫头,至于的吗?”
司国耀三个儿子,只有思萌一个闺女,可他看重的仍旧是儿子,对着思萌爱搭不理的。
听着这话,司国忠倒是没接茬儿,直接地往外走,看着他这样,司国耀倒也懒得再问,陈麦穗却是随着思甜的哭声去了老二家的屋子。
“哎哟,我的妈呀,思甜怎么伤成了这样?”
思甜才多大点子?整个人趴着,背上虽然不至于血肉模糊,可还是将陈麦穗给吓了个够呛,她是知道这个弟妹对于思甜的看重的,平时上地干啥的都要先将思甜安顿好了才行,甚至怕虫子咬,各处都放着大蒜啊,臭草之类的,虽然滋味儿不好,可也不怕蚊虫。
“这是老二还是妈?”
陈麦穗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嫂,我这儿有点儿乱,您能先回去吗?”
岳秋荷翻着自己的陪嫁箱子,头也不回地对着陈麦穗道。
陈麦穗也真没有多么地热心,既然人家不想说,她难道还要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行行行,我不吵你,孩子可要紧,你们快点儿想法子啊!”
陈麦穗说完,直接地走了出去。
岳秋荷从一本什么破旧的书中翻出了自己存下来的私房,一股脑儿地都塞进了口袋里。
“好了没?走吧?”
在外面等不了的司国忠再次地返回,站在门口问道,
“走!”
岳秋荷这会儿已经收了眼泪,拿了个小薄被子,将思甜放在上面,后面继续光着,小心地抱着孩子,开始往外走。
“老二,这是上哪儿?去老三那儿瞧瞧得啦,可别听你媳妇儿的作妖,非得去县城啊,这大晚上的,去了县城也不一定有大夫,你先去老三那儿瞧瞧,明儿一大早再去县城也成……”
司婆子虽然满脸的不情愿,可到底这几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司国忠看了一眼沉着脸,只管往前走的岳秋荷,对着老娘点点头,然后推着自行车,大步地追了上去。
山路弯弯曲曲,她怀里还抱着思甜,等到了公社,岳秋荷只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走路了,之前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思甜身上,生怕她哪儿不舒服所以没太注意,可是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酸疼的厉害。
“你来推着车子,我抱会儿思甜吧。”
司国忠自己累的满身大汗,可看着红着眼睛,一脸焦急的媳妇,昏昏沉沉的思甜,他忍不住地道。
“算了,刚哭累睡着了,换手了我怕她再醒。”
岳秋荷尽管也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可还是摇摇头,没多远儿的功夫就到了公社的卫生院,司国庆恰好地吃完了饭,带着闺女在外面纳凉,看见了二哥,二嫂,急忙地迎了上去。
“老三,快给思甜看看。”
岳秋荷这么一张口,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嘿哟,这是怎么了?二嫂你也忒不小心了,才这么点大的孩子,多遭罪啊!”
司国庆一向对着孩子有无限的耐心和爱心,他一向偏疼孩子,思甜一向都是二嫂照顾着,现在孩子伤成这样,二嫂也忒不精心了。
“先别说那么多,先给孩子上点儿药啥的,成不?”
“没问题,昨儿刚好来了一批云南白药,思甜这伤,虽然看着严重,不过孩子长的快,恢复的也快,二哥二嫂你们也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