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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走在大街上，很快就感觉到肚子饿。
他现在是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不得不重新适应凡人的生活。
丹田被毁，就好比浴缸被砸烂了底部，即便是他的身体容量再大，也留不住灵气。
从修仙者坠入凡间，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方墨心情沮丧，两眼无神，迈着沉重的步伐，仿佛行尸走肉。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街上出现许多行色匆匆的身影。
梧州城的繁华离不开底层凡人的劳动。
有的正在往那些酒楼客栈运送物资，有的忙着清理街道，有的在街角巷子摆摊卖早点。
那些驾着马车运送物资的大多是体修，车上并不是直接堆放酒水食材，而是堆放着一堆箱子，里面放满了储物袋。
那些物资自然是装在储物袋里。
但他真正注意的不是物资，而是那些体修。
虽然他现在没有修为，却依然能察觉到，那些体修大部分都是没有灵根和修为的凡人！
有修为的人哪怕是刚入门的炼气期一重，气质也是与凡人截然不同。
这种细微的差别，只要是长期与修仙者打交道的都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那些体修只是凡间纯粹的武夫。
方墨忽然找到了希望。
也许他可以做个纯粹的武夫？
他的肉身没有灵气的维持，不仅容易饿，强度也直线下降，现在估计也只能扛得住筑基初期的全力一击。
“不知道没有丹田能不能练武？”
方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某家酒楼后面，那个体修卸完了货物准备离开时，他才凑上去询问：
“大哥，请问一下，你是体修？”
对方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壮汉，肌肉非常发达，穿着无袖褂子，由于长期风吹日晒，两条粗壮的胳膊变得黝黑。
然而在方墨面前却又稍逊一筹。
壮汉一眼就看到方墨这体格，不由得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哪是什么体修，不过是个长了些力气的糙汉子罢了！”
方墨没有反驳，真正的体修自然是力能拔山，一拳锤爆一座山的变态。
但是眼前这位虽然称不上是真正的体修，实际上却也是即将入门了。
“大哥太谦虚了，实不相瞒，小弟我初来乍到，对这梧州城一无所知，正想寻个去处，不知道大哥你师从何派，是在哪里修炼的？”
壮汉是个热心肠，一听方墨没地方去，于是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起来：
“这梧州城虽然修士众多，但是凡人依然是占大多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梧州城的凡间第一势力就是白虎帮，掌管整个梧州城的货运、跑腿、酒楼、赌坊、妓院……凡是和凡间百姓有关的都归白虎帮掌管，白虎帮大部分成员都是体修，但是高层都是修士大能，据说帮主包相常已经达到金丹修为……”
壮汉说完还热心建议他加入白虎帮，以后跟自己一起送货：
“我这里刚好有空缺，以你的体格，好好干个几年，帮里会奖励你修炼秘籍。其实，老哥我这里有手抄本可以借你……”
看到壮汉神秘兮兮的样子，方墨不由得苦笑：
“大哥，你说的修炼秘籍该不会是《炼气术》吧？实不相瞒，我的丹田被人毁了，已经无法修炼，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有没有收留凡间武夫的门派。”
既然无法修炼，学一些武术防身也是可以的，至少遇见山贼歹徒还能有一战之力。
壮汉听他说丹田被毁，顿时一脸惋惜：
“老弟，凡间习武也是需要丹田运气的，你这情况恐怕是没戏了。不过没事，以后你可以跟着我送货，别的不敢说，盖房子娶媳妇的钱肯定能挣到！”
方墨有些失望，看到壮汉如此热情，眼下他也没什么好去处，于是便应了对方的邀请。
两人坐在板车上聊天，拉车的马慢悠悠地扭着屁股，尾巴时不时甩一下。
壮汉名叫田忠，今年才三十岁，只是饱经风霜，看起来老了许多。
田忠没什么心机，和方墨聊得很欢，就连家里有个老婆，女儿十三岁都说了出来。
方墨哑然失笑，摇头道：“田大哥，江湖人心险恶，小弟还是提醒你一句，以后切莫轻易把自家老底泄露出去为好……”
田忠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大笑：“方老弟说得是，我这人没什么脑子，每次一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我媳妇儿整天唠叨我……”
然后又开始说他老婆如何如何，女儿如何如何，方墨微笑着摇头，不再多言。
其实他还挺羡慕田忠的，家庭美满，生活富足，小日子过得挺幸福。
田忠告诉他，自己每日送货也就早上忙一些，送完了就可以休息，偶尔哪里急需送货，便会有人过来喊他，这种情况比较少，因此平常还是很得闲的。
“咱们每送一趟就收一次钱，努力干的话每个月能挣二两银子，你可别嫌少，这二两银子就是两千文钱，就算每天买两条鱼，花掉二十文，一个月下来也还能剩下一大半……”
田忠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得知方墨丹田被废，又见其俊美非常，肤如美玉，料想此人之前必定是哪个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遭遇了变故才沦落至此，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一直在试图给方墨“画大饼”，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方墨自然看出对方的心思，笑道：“老哥不用再宽慰我了，我以前也是穷苦出身，不过是重来一次罢了。”
田忠满脸惊讶：“不可能吧？穷人家哪有长这么俊的？”
只有那些衣食无忧、营养齐全的大户人家，才有机会培养出好看的少爷小姐。
穷苦人家哪有皮肤这么白，这么润的？反正他们村没有。
方墨也懒得解释，干脆转移话题：“白虎帮开的妓院有哪些？”
刚刚经历昨夜的遭遇，他对“勾栏听曲”有了心理阴影，妓院虽然和春香阁不是一个档次的场所，但说到底其实都一样。
不知道是否也被妖族占据？
田忠会错了意，看了他一眼，迟疑道：
“方老弟，那可是个消金窟啊……我女儿再过俩月就十四岁了，如今尚未婚配，虽然算不上花容月貌，却也有几分水灵，你等下跟我回家看看，要是有意的话我把她许配给你……”
方墨虎躯一震，心说你有没有搞错？咱俩才刚认识不到俩小时啊！
而且你女儿才十三岁啊！
身为来自某世界的淳朴善良老百姓，他是决不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
不对，这是年纪的问题么？关键是他压根没这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