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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姒乐按着手上的药膏盒子,目光幽幽如深海,“我一直都是这样。”
“没关系。姒乐,你做得很好。”祁以源亲昵地蹭着她的面颊,“你不需要压抑自己。”他抱着她正面对着自己,“还要去见他吗?”
李姒乐开始坐立不安,撇开目光躲避着他的眼神,“我还需要时间。”
祁以源突然之间静默,只是那样凝望着她,眼中暗潮涌动,神色紧绷了又松了,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他可以允许她暂时逃避李魍,可是却不允许她逃避他,今天的事情想起来让他后怕,她甩开了他的手,她扔掉了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包括戒指。她不爱他,“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有我了,老婆。”
她永远也给不了他回应,她能做的只有不抵抗,他只能吻吻她的额头,“我先去洗澡。”
祁以源再次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干净地晾好,大概是在他洗澡的期间李姒乐找了这家宾馆的主人在其他地方洗的,像这种落后的地方,对宾馆的管理也随意一些。她并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也不够能言善辩,可是却总能讨一些长辈们的喜欢。
这个小东西。
祁以源眼底漫上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家伙正窝在床上睡觉。现在还早,才七点多钟,平常体力那么差,在床上一碰就睡,今天竟然能和他耗这么久,现在知道累了?给她套个戒指跟和个男人打了一架似的。
他爬上床,掀开被子将她搂进怀中,撩开她的衣服,很小心地接触抚摸。
烦躁,又没胖,不过估计不会再长高了。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按时帮她检查身体情况。
自从他强行把她留在她身边,他就每天都费劲心思拿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这人有一点好,就是不挑食也不任性,给她吃的她就吃,让她睡她就能躺下歇息,不会亏待自己。养了她这么快两年,她的身体状况才有那么一点点起色:白了嫩了长高了。
她本来也不矮了,跟他的时候也已经上了大学,女孩子到这个年龄基本上都该停止了发育,可是没想到在这两年间她又长了三厘米,更加亭亭玉立了,为此他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成就感。不过这也不奇怪,十八岁的年纪,也并没大到哪里去,毕竟她亲生父亲李魍的身高很高,他见过李魍年轻时的照片,李姒乐身上除了眉毛还留有他的一点点影子,其他方面完全找不到一点相似的,估计是长得像母亲。他不想想象本该她发育的年龄她都干嘛去了,经历了些什么,过的是什么日子,与同龄人相比,她的发育简直慢了一个节拍。
就算中间隔了那么几年,他再次在a大校园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和他在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没什么变化,依旧像个中学生。
她实在是太瘦小了,又还在发育,在她二十岁之前他之所以能忍住不碰她,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就算是在婚后,他也从来不曾尽兴,忍着憋着,就是怕一不小心把她折腾坏了。
李姒乐随便一碰就醒了,可是却习惯了,躲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喜欢蜷缩着睡,这刚刚好,祁以源可以将她抱个满怀,他喜欢和她这样丝毫没有间隙的样子,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下,永远都不会有离开他的机会。他又贴过去将她搂住,紧贴着。
不过有一件事……黑暗中,祁以源的眸子闭了又睁了,掀开被子,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间,冰冷的手机扣在他的耳边,手上凸出的骨节似利刃般分明,“谁让你把他放出来的?”
“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下面的人做的,是有人替他出示了精神病诊断证明,一切都是走的正规程序,我真的不知情,您想想,我每天要管理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去管他那样的小蝼蚁?拜托您不要将东西放出去,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他再弄进去,一切都按照您当初的要求来……”
天亮了,这个安逸小镇上人们的闲聊谈论在今天又多了一个话题,是关于在新闻报道中全是该市市长贪污的一事,他们这里是很快又要换新的领导人了。
祁以源还没睡够,李姒乐就已经醒了,他手往身旁一摸摸不到人,就瞬间没有了睡意,起身四处张望之时终于在窗户边看到了他的身影,他的心才落了下去。套上衣服,洗漱完出来,她已经拉开了窗帘,将窗户大开,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发丝随风轻舞。
他也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身旁,“还要去吗?”
两人沐浴在晨的清新中,李姒乐抿了一口水,当初的开水早已褪去了温度,凉得彻底。侧头,目光悠远地落在远方,除了青黑色的山峰就是老旧失修的建筑,茫然一片,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回过头,将冷水咽下,注视着手中澄澈无杂的净水,“当初我送他去监狱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不能送他去监狱,那就送他去地狱好了。”
总好过她一人在地狱中煎熬,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所以,你也别惹我,其实我也很危险。”
她那样仰头看他,晨曦的半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着她嘴角抿出的轻浅弧度,耀出她眼中深藏斑斑点点的涩味,似在清水中洒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渣子,反射出细细碎碎的光芒。
他想起了那一次她昏迷之前她第一次向他微笑时,也是这般的令他心悸。这哪是危险的黑色毒药,分明是泡在柔水中清润宝石,令他想要靠近,想要把她搂入怀中。
祁以源迎着阳光微笑,“如果你是毒药,那你就毒死我好了。”
李姒乐许久都未说话,他低头凝视着她,“还要去吗?”
去见李魍。
李姒乐十指紧扣着清凉的玻璃杯壁,从踟蹰渐到坚定不移,“我能,我能,我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