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独家宠婚 !
那晶莹的泪珠,那委屈的小可怜样,让范仲南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伸手拭掉那些会烫人的泪珠,无奈地妥协,“走吧。”
去哪里?
她红着眼眶望着他。
一下子温柔得让她窝心依赖不已,一下子又冷着一张脸让她难受得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不是想出去看看吗?不想去的话,那就回楼上休息。”
本来以为她身体状况不错了,但刚才吃早餐的时候那难受的模样让他不放心给她出去,打算让医生到这里来给她检查确定有孩子的事情。
可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再硬的心都被软下来了。
“我要去。”江心朵听到可以出去了,脸上露出开怀的笑。
又哭又笑的模样,真是!
莫斯科的冬天,寒风刺骨,霜雪狂降,特别是在人烟稀少的西北郊区,气温更是低至零下二十几度。
江心朵一出门,就被那凛冽的寒风刮得娇嫩的脸颊生疼,却依然阻止不了她兴奋的心情。
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银白,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白桦更挺拔了。
她松开范仲南的手,她踩着有些厚重的雪地靴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好几步,差点因为脚步不稳而摔倒。
紧跟其后的范仲南急忙伸手拦腰揽住她,“小心点。”
“朵朵,朵朵……”
不远处的桦树林里,与范熙然玩得正乐的真真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也过去,好不好?”江心朵雀跃地望着范仲南。
范仲南低下头,看着怀中那个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孩儿,心再度软了下来。
不再说话,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过去。
一高一低的身影后,留下了两串串长长的脚印。
江心朵与真真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雪,完全不畏严寒地玩得兴致高昂,如果不是范仲南不允许,江心朵好想脱下手套,用自己的手去真正感受白雪的温度。
三个女人,齐心协力地堆成两个大大的雪人后,江心朵跟真真的脸上已经被冻得红通通的。
在这其间,范仲南接了三个电话,都是谈论公事的,还有一个是唐尔言,来电告知他将会出席两日之后的造镇工程开工庆典晚宴。
他挂了电话后回到她们身边,江心朵站起来,开心地笑着,“你有工作可以先回去,我跟她们在这里玩。”
范仲南看着她摘下防风口罩后红通通的脸,眉毛轻蹙,“回去了。”
范熙然也拉起了还玩得起劲的真真,“好了好了,先回去休息一会,明天再来。”
真真很听话起身,拍拍手上的雪屑,“朵朵,回去了。”
“好。”江心朵轻点头,其实她还想再走走看看的。
范仲南看着她意犹未尽的小模样,示意真真她们先走后,才低声对江心朵道:“还玩不够?”
“嗯。”江心朵愉悦地点头。
“不累?”看她精神十足的模样,在飞机上的病美人似乎是满血复活一般。
范仲南朝她伸出因为接电话而脱掉戴手套的大手,江心朵乖巧地伸了过去,马上被他紧紧握住,虽然隔着层厚厚的保暖手套,江心朵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
“你不冷吗?”她好奇地问他。
范仲南没有回应她,牵着她的手开始沿着已经清扫完积雪后露出地面的小路往山坡的方向走。
他没说要去哪里,江心朵也不问,就这么跟着他一起行走在这安静的白桦林间。
在行走间,时不时有树上的积雪落下来,落到他们的头上,肩膀上,地上……
走了大概十分钟,范仲南拥着她一起坐到了小路旁的木质长椅上。
他们肩并肩坐着,一起望着小山坡下面的景色。
江心朵这才看清她住了一个晚上的地方竟是一栋全部是木质建成的木屋别墅,别墅周围由一块一块分隔出来的土地组成一个个的园子。
虽然已经被积雪覆盖着,但可以看得出来,不是菜园就是果园。
江心朵已经可能想像得出来,如果在那园子周围种上苹果,李子,樱桃等果树,一定会非常漂亮。
园子里面可以种土豆,草莓,还可以种上各色的鲜花。
如果是春天,现在她看到的可能就会是不一样的美景。
江心朵托着下巴望着不远处还有个已经结冰的湖泊,忍不住感叹出声:“这里好美!”
嫁给范仲南后,范家的每一处地产都是占地广阔,豪华得让人咂舌的高级别墅,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但这次来到这里,却给了她一个很一样的感受。
她很喜欢这里的气氛,温馨,宁静,安祥。
如果每天都可以与树林,野花,蔬菜,水果交融生活在一起,心情一定非常愉快。好想带着妈妈跟小航一起来这里。
以后,她有宝宝的话,还可以带着宝宝到处跑。
“喜欢吗?”范仲南看着她向往的模样淡淡问道。
“喜欢。”江心朵侧过头,“你不喜欢这里吗?”
他一年到头因为工作到处飞,对那些地方谈不上喜不喜欢,范仲南低下眸,没有回应她,却伸手抚了抚她冰冷的脸蛋,“冷不冷?回去了。”
在这么冷的天气下,他不带手套竟然还不被冻坏?而且掌心还带有温度,他不是正常人吗?
“你都不怕冷吗?”
“我又不是你。”范仲南淡然一笑,很少看到他会笑的江心朵看着那俊逸的浅笑却有些碍眼,他是笑话她穿着太多了吗?
眼角撇见长椅后面的积雪,她忽然伸手,抓了一大把雪,在他淬不及防时一股脑地往他脸上抹过去……
“看你冷不冷。”抹完后江心朵赶紧起身沿着小路就要跑,但穿着太多衣服手脚不便的她刚踏出左脚就被人整个抱住了……
“唔……”
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冰冷的小嘴儿就被人给重重地吻了下来……
在这冰天地雪的白桦林里,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热吻,吻得天地间,都变了颜色……
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爱意,亦无声无息。
不管过去多少年,每次看到电视或杂志上有关于雪地的场景或图片时,江心朵总会又会酸又涩地想起今年在雪地里发生的这一幕……
他与她在半山坡上看风景,她故意闹他,他抱着她,抱得很紧很紧,他吻着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吻她,吻到她,差一点窒息在他怀里都舍不得放开。
多年后的她每次回想到这一幕时,总会笑自己是傻瓜,以为他那样的吻她,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不要她呢?
江心朵被他吻得全身无力,最后还是他抱着她下山,回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她羞红着脸怎么样也要下来自己走进去。
莫斯科的冬天,白天的时间很短暂,早上几乎要等到十一点天才完全亮,下午3点以后天就黑了。
他们走进暖气十足的室内时,明亮温暖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没有看到范熙然及真真,倒是田妈一看到他们回来,笑咪咪地迎上来,“少奶奶,我刚煮好一杯姜汁牛奶,过来喝喝看。”
田妈这么一说,江心朵觉得肚子也饿了,把手上的外套放到范仲南的臂弯里,“我喝牛奶。”
“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田妈,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情。”看到她有精神,也想吃东西,他放心地往书房而去。
大概是出去玩一会,心情愉快,江心朵这回吃东西倒是没有了想吞的感觉,喝完了一杯牛奶后,又吃了些烤得脆脆的面包片,半个脆甜的苹果,才心满意足地回床上休息。
本来只是想躺一会后就打个电话给容容的,结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早就黑了。她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时差,电话也不打了。
到楼下来,范熙然与真真正在壁炉边看画册,看到她下来,真真朝她招手:“朵朵,过来一起看画册,好漂亮。”
“我去看看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朵朵,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范熙然起身问道。
“都好。”只要不是反胃难受,她其实很少挑食。
“那小家伙真是会折腾人。没出生就让妈咪这么难受。”范熙然感叹,“你们慢慢看。”
“朵朵,你说你肚子里的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我在电视上看到刚出生的小宝宝就像我的MIMI一样小……”
真真还是对江心朵肚子里的小宝宝最感兴趣,连精美的画册也不想看了。
“现在还没有去医院检查呢。给我看看,这是哪里?”江心朵接过她手里的画册,看着旅游画册中那一幅幅美得醉人的图片。
“冰岛蓝湖,你也喜欢这里是不是?”
两人很快又沉醉在精美的图片中,用眼睛和心灵一起体验一场视觉的旅行。
晚餐很丰盛,除了为江心朵特别准备的小米粥及各色清淡小菜外,还有烩牛肉,沾芥末酱的冷熏肠,黄油鸡卷,土豆丁,蔬菜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而鱼子酱,烤鱼等菜式倒是没有上桌,怕是她会受不了。
其实她现在倒是想尝尝异国的菜式,就怕自己的胃口受不了。
所有的菜式都准备好后,范仲南还没有从书房出来,江心朵在范熙然的指引下,到书房去叫他出来一起用餐。
来到书房门口,厚重的木门并未关上,露出里面的灯光,江心朵想敲门,她的指头还未碰上门板,里头却传来他似乎带着恼意的声音,她的手顿了顿,怕打扰他没有敲下去,想转身先离开,却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停了下来……
“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下星期一,我就要看到所有工程建材如期送达俄罗斯,否则,马上撤掉江汉生,重新招标供应商。”
三天之前,他已经警告江汉生一次,让他有多少出多少,至少保证第一期工程的开工,他现在竟然跟他说仓库失火,烧坏了三分之二的建材,根本没法出货。
机会,他已经给了很多次了,不可能无止境的容忍。
这一期工程就算江汉生有上帝之手助他如期交货,下一工程他同样会撤掉他。
后面范仲南还交待了其它的公事,江心朵没有再听进去,只是,她离开书房回到餐厅时,原本轻快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想来,一定是爸爸那边跟他的合作出问题了才会让他这么生气。
她不想介入他们商场合作之间的事情,但她担心如果合作破局,爸爸会再次利用妈妈跟弟的事情来威胁她逼范仲南。
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江汉生这一两年来不管什么投资都失利,现在跟范仲南合作都能出问题,到底是公司真的不行,还是有人拖后腿,或是,父亲真的老了,无法驾驭商场上的事情了?
想到小航上次跟她说过,以后不要再帮爸爸的话,江心朵一直想不通。
现在大概懂了一些,小航虽然才十二岁,但他很聪明,那一场车祸大概是看穿了什么东西。
可是,车祸发生到现在那么久了,警察局那边并没有通知她有新的线索。
难道这也跟爸爸公司屡次投资失利有关吗?
因为心中有事,晚餐的时候,江心朵虽然不再反胃,但吃得也不是很多,而且脸上明显心事重重。
倒是范仲南,刚才在书房里明明就很生气,但是出来后,整个人又变了,但他一句也没有提到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事情。
她对仍旧是温柔体贴的。
晚饭后,回到楼上房间,泡了个合适的热水澡后,范仲南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翻着从楼下带上来的画册,也没了心情继续翻。
收起翻开的画册,她正想打个电话给妈妈,问问她爸爸有没有打电话给她,范仲南却回房了。
看到她还没有睡,他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来,“怎么不睡?不累?”
“范仲南……”她坐起来直视他的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你没事要告诉我吗?”江心朵决定把这事问清楚,要不然她会睡不安稳的。
范仲南抬起她的脸,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她知道了什么了?
看到他不说话,江心朵迎视着他,“我刚才在书房门口,听到你讲电话……”
“你想帮江汉生求情?”范仲南的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玩游戏都有游戏规则,更何况我跟他在商言商。既然他没有办法履行合约,那只能在这场游戏中退场。造镇工程牵涉五大财团的共同利益,我不能徇私。”事实上,让江汉生成为原材料供应商他就已经徇私了。
江心朵怔着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谈商场上的事情,但他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有想为我父亲求情的意思。”她试图解释,希望他可以听得下去,“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为难。”也不想爸爸总是要借着妈妈跟弟弟的事情一次次地来找她。
范仲南对于江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没有必要一直为那个无底洞负责。
她虽然姓江,流着江家的血,但是那个家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少深重的意义。
“我没有为难。”他只是依照游戏规则做出正确的决策。而且,这件事,为难的人,是她吧?瞧她,连望着他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口的为难。“别想太多。我已经让人把你弟弟跟妈妈送离美国了。”
“什么?”江心朵想不到她竟然会从范仲南嘴里听到这么惊讶的消息。
他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他早就知道,爸爸会利用他们来牵制,所以未雨绸缪地先把人藏起来了?
那他又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他,却又不知要先问哪个好。
“江汉生的为人我再不清楚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不可能一直任人予取予求。如果班机没有误点的话,明天下午他们不会抵达澳洲。江汉生不可能这么轻易找到他们。”
“澳洲?”那不是跟靖雅姐很近了吗?江心朵惊讶又开心,她一直想让妈妈与弟弟离开江家,只是一直以来她自己没有能力。
虽然嫁了个有能耐的老公,却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她不敢对他提太多的要求。
如今,他在无声无息中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怎么会不感动?
“那小航的腿……”她声音因为感动而有些有哽咽。
“我让人联系了澳洲这方便的权威医生,等他们安排好后就可以继续治疗。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谢谢你……”听到妈妈跟弟弟的事情都让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江心朵真的放心了。这个世上,最让她牵挂的两个人从今以后可以展开新的人生了。
而她自己的人生,也才重新开始。
因为,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啊。
“怎么这么爱哭?”粗糙的拇指轻轻地拭掉她沾在羽睫上的水珠。
从他认识她开始,除了第一次在路上那时候,其它时间里,她似乎都特别地容易掉泪,就像是水做的人儿一般。
“我这是高兴嘛。”她笑了,两只小手胡闹地抹着脸。
高兴掉眼泪,难过掉眼泪,委屈掉眼泪,生气也掉眼泪,女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不许再哭了。”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吻了下她的鼻尖。
只是轻轻的一吻,却让她觉得好亲呢!比那些火热的深吻还来得让人悸动。
“嗯……”她朝他露出真心的甜笑。
那笑容,美得让他好心动……
“朵朵……”他的唇,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往下,用力地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间,像是要吻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如果,不是顾虑着她已经有了怀了孩子,他想,这个吻一定停不下来。
不知道,在他们出发来莫斯科来的前一天晚上,他做得那样激烈,会不会影响到?
“去洗澡啦!”她喘着气推他。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江心朵已经心情不错的一边喝着熙然亲自给她送上来的牛奶一边看着欧洲旅游画册。
“喜欢哪里?”范仲南靠在床头,顺势把她搂进怀里,睨了一眼那明显处理过的图片。
她跟真真已经看了好久,还没过瘾?
江心朵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他温暖的臂膀,小手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着画册,“普罗旺斯、泰唔士河、维也纳、阿姆斯特丹、布拉格、哥本哈根、苏黎世……”
“你都没有出过国吗?”范仲南对她指的那些地方都不兴趣,因为这些年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公事,真正去欣赏美景的从来没有过,没时间,也没兴致。倒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比较有兴趣。
“出过啊。只是没得玩……”伦敦、美国还有现在不是吗?可是去伦敦是因为跟他结婚,婚后他那么忙,丢她一个人在那栋只有佣人的豪宅里,人生地不熟加上那时她也没心情玩,去美国的行程也是很急,哪来的时间玩呢。
而现在刚到莫斯科来,她却有了宝宝,想要去远的地方玩也不现实,不过,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在这里,他们的关系变得融洽,就算看的美景再少,心情也是愉悦的。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他对她许下允诺。
却不知这个‘以后’,却是隔了好多好多年之后才得以实现。
“不许反悔。”
“不会。”他从来不会随便许诺,伸手把她手中的画册收起来放到床头,“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难得听到他竟然会主动带她去外面,江心朵很期待地问。
“明天就知道了。”他关了灯,只留一盏小小的壁灯。
“不能现在说吗?”江心朵有些不甘心。
“不行。睡觉。”男人霸道地搂着她,拉过柔软的羽绒被盖住他们拥在一起的身躯。
好吧!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这一晚,莫斯科的雪纷纷扬扬地落着,屋子里的人,却暖暖地,一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