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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道子听闻桃戈唤阿姊,心底免不了有些怔忡,这倒也不是他怕萧氏发现什么,他只是担心萧氏日后会对桃戈不利,不过萧氏对桃戈一向心存愧疚,如今又是失而复得,必定珍惜得很,谅她也不会说什么。
他本想起身,可转念一想,他一直假装喝醉,方才桃戈对他那样,而今他若是起来,只怕桃戈得知道他这是装的了,到时必定尴尬不已。
无奈之下,他只好仍旧躺着。
桃戈见萧氏面色冰冷,自知她必定全都看到了,她一时发懵,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只知这个时候,不管解释不解释,都不利于她。
于是姊妹二人相视良久,萧氏终于冷冷道:“去小厨房煮一碗醒酒汤来。”
萧氏身后丫鬟应了声,这便掉头出去,萧氏这便也转身走出去,桃戈自觉的跟了出去。
停在院子里,却特意离书房远远的。
桃戈站在她身侧,又低低的唤了一声:“阿姊。”
萧氏转身面向她,冷冰冰的问道:“素素,你已不小了,有些事,也该避讳些了。”
桃戈微愣,阿姊果然早就怀疑她了。
萧氏见她微微皱眉,又生怕方才这话说重了,连忙道:“你毕竟是女儿家,日后还是要嫁人的。”
言外之意,还是想告诉桃戈,她这都是为她好。
可她分明是想桃戈离司马道子远些。
桃戈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戳破,便也回道:“我知道,阿姊都是为我好。”
萧氏满意的点头,出乎意料的说道:“素素,你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可曾有心上人?”
桃戈怔怔的望着她,有些不可置信,阿姊为了让她离开王府,竟想着趁早将她嫁出去。
可她才不过十二岁,即便真的要嫁人,那也得过个两三年才是!
萧氏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她当真是纠结得很,既想变着法子将桃戈赶走,却又不想坏了姊妹感情。
她忽的记起子霁曾与她说起的,便道:“阿姊知道,你对王献之颇是心悦,可王献之毕竟已年近四十,他大你两轮,阿姊岂可将你嫁给他,何况他还有余姚长公主为正妻,阿姊听说那个余姚长公主性子乖张,狠厉凶悍,你若嫁过去,哪里斗得过她,这样阿姊就更不能将你嫁给他了。”
桃戈淡淡道:“又是子霁姐姐告诉你的?”
萧氏不答,依旧道:“素素,你听阿姊说,王献之不能嫁,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这样,明日我便请媒婆为你瞧瞧。”
桃戈终于忍不住道:“阿姊急着把我嫁出去,是为了提防我?”
萧氏一时间抑制不住,斥道:“我为什么提防你?你自己看看你和王爷像什么样子!他是我夫君,你是我妹妹,你们俩成天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你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桃戈苦笑,“我同他卿卿我我搂搂抱抱?阿姊……”
萧氏却不容她言语,一口打断,她强硬的说道:“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说什么!”
说罢,萧氏扭头就走。
翌日午后萧氏便请了媒婆来,而那媒婆身后跟着两个男人,分明是来说媒的。
桃戈认得媒婆身后跟着的那个胖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分明是常去元春馆听曲儿的马大发!
她自知马大发此次前来必定是谈亲事的,她也记得前些日子桓伊说她的良人乃是姓马,而今看来,她要嫁的,莫不就是这个死胖子!
媒婆走过来,对萧氏行了个礼,而后便依次介绍身后那一父一子,道:“这位就是我昨个说的那位开钱庄的马庄主,这位是他的儿子,马上来。”
父子二人一同向萧氏作揖,皆道:“萧姨娘。”
萧氏颇是不屑,并不回礼,这马家父子,到底还是出身寒门庶族。
媒婆紧接着又指着桃戈,对马家父子道:“马庄主,马公子,这位就是桃戈姑娘。桃戈姑娘生得水灵,才貌双全,又能歌善舞,最重要的,她还是萧姨娘的妹妹。”
马大发打量着桃戈,忽道:“桃戈?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就是元春馆唱曲儿的那个小妮子。”
桃戈面无表情,也并不理会,萧氏皱了皱眉,睨了马大发一眼,道:“庶族子弟果然粗鄙庸俗。”
马大发笑了笑,也不好回嘴,一屁股坐下,马上来又对桃戈作揖,而后才坐下,萧氏这便看着桃戈,问道:“素素,你瞧瞧这位马公子怎么样?”
桃戈还没来得及看马上来一眼,便见司马道子回来,他疾步走来,她满心欢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只是面色并无起伏。
司马道子见了那媒婆,顿时觉得不对劲,走来便问萧氏:“这是什么意思!”
媒婆迎上来,笑道:“萧姨娘这是给桃戈姑娘说媒呢。”
司马道子果然气不打一处来,斥道:“滚!”
媒婆一惊,杵着不敢动,司马道子又道:“滚!”说着,又转向马家父子,斥道:“都滚出去!”
于是,马家父子连同媒婆推推攘攘的跑开。
三人走了,司马道子这才看向萧氏,冷冷道:“绾绾好本事!”
说罢,拂袖而去。
桃戈也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正要离开,萧氏唤住她,道:“素素,你还嫁不嫁?”
“阿姊不是说,我的婚事,全凭你做主?”
萧氏也站起身,道:“那你去同你姐夫说清楚了。”
桃戈冷笑,道:“阿姊一心想把我嫁出去,难道姐夫不准,你便作罢了么?”
说完,桃戈当即转身快步离开。
徒留萧氏一人还在前厅,忽闻一阵掌声,只听刘氏道:“好一出戏!”
萧氏转身面向她,彼时刘氏已走近,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府上又得添喜事了。”
见萧氏面色颇是僵硬,刘氏紧接着又说道:“正好,过几日世子生辰,到时喜上加喜,必定热闹极了。”
萧氏仍不言语,刘氏仍不罢休,又道:“嫡亲妹妹的喜酒,你这个做姐姐,可得多喝点儿才是。”
刘氏说罢,终于离开,萧氏脸色却已是铁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