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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丹阳城中商贩生意最红火的时机,热闹无比的大街上忽然一阵喧哗,官兵拦路,锣鼓开道,不少商贩都巴巴的望着,亦有稀奇议论声。
“这么大的排场,莫不是哪家大人迎亲?”
“你可真没见识!城东的皇榜不是贴了么!南边的金将军才打了胜仗回来!陛下龙颜大悦,特此昭告天下,这金将军都是镇国将军了!”
“啧啧,这金家可真厉害!”
“那可不,金家那位,可是当朝左相,陛下喜欢的不得了呢!”
“呀,这么厉害!”
……
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少女悄悄从人群中退出,认真的朝手中的小本子上记载着什么,又仔细斟酌一番,自我认可般的点了点头,提着篮子小旋风一般跑掉了。
金府之中,荷花池旁,年轻的女子正与一俊郎男子对奕,两人凝神静气,面含微笑,女子笑起来,有两个淡淡的梨涡,她说:“三哥你常说,棋看两步,棋如人生,今日乃是大哥荣归,三哥可想到下一步该如何走?”
明明是温软的调调,却引开对面的金华一阵痛苦的哀嚎,他可怜巴巴的蹲到柱子旁一把将红木柱子抱住:“玉儿你太坏了,三哥再也不喜欢你了!”
晚玉放下手中的棋子,提着裙子走到三哥身边,诚恳且十分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既然都被比较了这么多年,自家人还讲自尊心,太伤感情了!乖,回去洗把脸,即使被鄙视,也要潇洒的被鄙视!”
身后又传来金华的哀嚎声,晚玉怜悯的回头看了三哥哥一眼,怜悯的叹了一口气,迈着怜悯的步子回房了。
金晚玉听到大哥回来十分欢喜,待回到房间,外出打探消息的婢女小菊刚好赶了回来,晚玉激动的整个脑袋都要埋进小菊的篮子里,一面翻找一面问:“糖炒栗子呢?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呢?!”
相比之下,小菊更显忧心:“小姐,如今大公子又打胜仗了呢!”
晚玉苦着脸回过头:“笨小菊!又忘了买我的糖炒栗子了!本小姐再也不喜欢你了!”
小菊继续忧心:“大公子打了胜仗,老夫人身居高位,只怕如今功高盖主,圣上兴许会对我们不利!”
金晚玉也很忧伤:“人家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一定要买糖炒栗子的!”
忠仆小菊更加忧伤:“小姐您究竟懂不懂奴婢在说什么?”
大周至今已是百年皇朝,大周女帝更是九州大陆家喻户晓的厉害人物,其下左右丞相各有本领。
自三年前攻下梁国,大周已然是天朝上国,如今民丰物胜,当真称得上国泰民安。
因着女帝的尊贵,女官在朝中更是受尽尊崇,每家每户以女为傲,可不知是上天愚弄还是水土差异,从大周近年来的几次人口巡查下得知,上至皇室达官,下至黎民百姓,几乎是举举得男!其中更是以左丞相金苑为典型。
金苑乃是当世奇女子之一,其府内储着三位侍郎,皆是不凡的男子,金丞相与这三位侍郎在世人的期盼下一直默默地努力着,身为公务繁忙的丞相,居然也能达到三年抱仨的卓越战绩!可三个孩子均是男孩,这令金丞相第一次对自己的办事能力起了质疑之心!圣上不忍见其伤怀,破例颁下圣旨,封了左相一个“光荣母亲”的荣誉称号。
左相被这个称号刺激,于某一晚借酒浇愁,一个人浇不够,拉着三位侍郎一块儿浇!一夜颠鸾倒凤后,金丞相居然又有了!
十月之后,瓜熟蒂落,竟是一个期盼许久却迟迟未到的女婴!是以得名金晚玉。
金晚玉上头有三个哥哥,分别为大爹二爹三爹之子,唯独她一人,不知是哪个爹的产物,于是,富贵荣华成了金晚玉前半生的主题曲!
大哥金吕是母亲的第一个期盼,当初欲得女婴,名字都起的“女”字谐音,谁料最终是一个男婴,好在大哥虽不是母亲的期盼,却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中成为母亲的骄傲,骁勇善战,领兵如神!如今打了胜仗,得圣上恩准返乡同家人团聚。
事实上,在金晚玉明白之前,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到了金家。
金吕本就生的刚毅俊郎,几年的沙场磨练,棱角中更是增添了几分男儿气概,人方一踏进金府,已有人迎了出来。
金相与二公子金殊在朝未归,三位老爷已经为金吕设下了洗尘宴,一家人齐齐落座,好不热闹。 金吕十分宠爱自己唯一的妹妹,让金晚玉挨在自己身边坐下,家宴不似平常宴席,要轻松的多,金吕依着晚玉的要求讲了许多战场上的事情,听的金晚玉激动的不得了!
最后,金吕一扫周围,目光落在了一直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三公子金华身上,好看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老三,我听闻你至今仍是游手好闲,你可知大哥很为你着急?须晓得母亲如今在朝为官,处处都容易落人闲话……”金吕开始巴拉巴拉的苦口婆心,金华原本已经十分抑郁,眼珠子一转看见金晚玉微微靠后,模仿着大哥的口型开始演起了双簧,神态动作有样学样,就更加抑郁,一张脸跟吃了狗屎一样憋屈!
按照往常的经验,大哥这顿说教一般要维持一盏茶的时间,谁料今天不过将将训斥了金华两句,就破天荒的朝金晚玉开炮了!
“玉儿,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婆家?”
噗——金晚玉一口汤悉数喷在了一桌的饭菜上,将将刑满释放喜滋滋拿筷子夹菜的金华捏着筷子叼着鸡腿的手僵在了空中。一双细长的凤眼满含泪水的望过来:“金晚玉你太不讲卫生了!”
伴随着金晚玉猛烈的咳嗽,一个庄严地女声响起:“玉儿!说过多少次,身为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矜持!”
整个饭厅忽然间安静下来,三爹起身去将金苑扶了过来,金晚玉连同两个哥哥在内急忙起身,恭恭敬敬道:“母亲。”
金苑缓缓落座,理了理衣摆:“都坐吧。”母亲在这家中最具发言权,话音刚落,一家人才算真正团聚落座。金晚玉正要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却没料到母亲接上了大哥方才的话题:“玉儿,我刚才听你大哥提到你,这才觉得你的确是老大不小了,趁今年吉日多,你也找个夫君罢。”
金晚玉做梦也没想到,火力会在一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她惊恐地望向母亲与大哥,垂死挣扎道:“母、母亲啊,大哥刚刚才回来,女儿以为,您与大哥先叙叙旧,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谈、日后再谈……”
金苑似笑非笑道:“你大哥又不是第一次回来,少叙几次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大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回来,说是为你寻到了一个良人。”
婚婚婚、婚事?
良良良、良人?
金晚玉惊恐的看着母亲与大哥,母亲与大哥却相视一笑,她又惊恐的望向大爹二爹三爹,三个爹爹立马望天、夹菜、刨饭!
“我我我、我不嫁!母亲,除了嫁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金苑点头:“唔,很好,此事不容耽误了,你准备准备,明日娶夫君。”
金晚玉完全没想到,今日这餐饭,竟然就定下了她的婚事,来势之迅猛,让她十分措手不及!她苦思冥想的想要寻求一个逃脱之法,挑来挑去,最后绝望地发现没有人能撼动母亲的威严!
金华吃完饭散步到荷花池旁,见到的就是金晚玉忧郁的蹲在柱子旁抱着红木柱子的模样。
“三哥……”金晚玉可怜兮兮的瘪着嘴,企图打动他,金华目光凝重的与她对望一阵,伸出手,诚恳且怜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四!三哥常教你,棋看两步,棋如人生,如今你被逼婚,你可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走?”然后又诚恳且怜悯的摸摸她的头:“咱们一家人,结个亲还要用逼的,那太伤感情了。乖,回去洗把脸,就算被逼婚,也要潇洒的被逼婚嘛……”
嗷!身后传来了金晚玉凄凉的哀嚎声。
金华怜悯的回头看了晚玉一眼,怜悯的叹了一口气,迈着怜悯的步子回房了。